《道德经》说:“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放纵自己的欲望是最大的罪过,贪得无厌是最大的过失,不知足会给自己招来大祸事。历史上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因为欲望成就了自己的上半生,也因放纵欲望毁了自己的下半生。他本来是掌管文书的一个小吏,却因机缘巧合位极人臣;他成了辅佐赢政一统六国的千古一相,却又被杀灭族身死道消。他就是秦朝丞相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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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道”启发争名利,拜师学艺求晋升李斯出身平凡,本来是楚国上蔡的一个小镇青年。可能在他前二十年的人生中,最大的成就大概就是在竞争上岗中,打败了其他同事成了粮仓管理员。如果没什么大的意外,他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那他是怎么从一介平民成为千古一相的呢?在《史记·李斯列传》里,司马迁记载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天,李斯去上厕所的时候,无聊之中他发现,厕所里的老鼠是又臭又瘦,它们不仅吃人的排泄物,还总是被过往的人和狗吓得仓皇逃窜。与此同时,生活在粮仓里的那些老鼠却是又肥又胖,它们不仅吃得非常丰盛,而且住的都是宽大的粮仓,过得很是安逸快活,很少受到惊扰。同样是老鼠,地位差距怎么这么大呢?李斯从这两种老鼠的不同“鼠生”展开了思考,然后由此生出感悟:原来,人其实也像老鼠一样。一个人活得好不好,不是取决于他的智慧和才能,而是取决于他有没有抓住机会,改变自己所处的环境!于是,受到启发的小镇青年李斯,就发誓要寻找机会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改变自己的人生。不久之后,他就果断辞去了仓库管理员的工作,跋山涉水跑到齐国向荀子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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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是当时天下最知名的大学者之一,他教了李斯关于如何治理国家的“帝王之术”。而李斯对自己的职业规划也很清晰,学成之后他没有像其他毕业生一样传道授业,也没有凭借“留学生”的光环回到祖国去发展。他对老师荀子说:“诟莫大於卑贱,而悲莫甚於穷困。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讬於无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将西说秦王矣。”最大的耻辱莫过于卑贱,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贫穷。如果一个人长期处于卑贱的地位和贫困的环境之中,却还要非难社会、厌恶功名利禄,标谤自己与世无争,那这人简直就是假正经。而假正经不是他的追求,他一直记得那两只命运不同的老鼠。所以,他干脆一路向西,直奔当时最强的秦国而去,打算通过游说秦王而获得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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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逐客书》显野心,位极人臣扬姓名李斯野心勃勃而来,但他的运气却不怎么好,因为他刚到了秦国不久,秦庄襄王就去世了。而后来称霸诸国的秦始皇嬴政,现在也才刚刚继位,大秦的实权尽数被文信侯吕不韦握在手里。这时候李斯大概37岁,在人均寿命不到四十的战国时期,他已经算是过了大半辈子了。换做一般人,可能在这时就会选择放弃了。但李斯却不一样,他的野心不允许他后退。于是,他就去拜见吕不韦,成了吕不韦门下的舍人,这个职位相当于现在的文秘。官位虽小,但野心却大。也因为他的才能和野心,他只用了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就从吕不韦的舍人做到了秦国客卿,从吕不韦的文秘变成了秦王的智囊和亲信。但是,在李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歇息的时候,秦王就下了“逐客令”,打算把秦国里的外国客卿通通都驱逐出境,而李斯也在被逐之列。而李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就给秦王写了封《谏逐客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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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封劝谏书里,列举了历代秦王采用客卿而获得的成就。而嬴政也被他的这封劝谏书说服,取消了“逐客令”,并把他升为廷尉。至此之后,嬴政就更加信任李斯了。很快,李斯就升任了秦国左丞相一职,不仅掌管了全国司法及官吏的晋升调度,还帮秦王出谋划策、征战六国。直到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终于横扫六国,统一天下并自称“始皇帝”。63岁的李斯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他成了真正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他的大名传遍天下,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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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之变”立胡亥,身死道消方悔悟天下一统之后,秦始皇就到处巡游,在公元前210年,始皇巡游到“沙丘”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就病亡了。按照秦始皇的遗令,他死之后,帝位应该由长子扶苏继承。但谁知他死的时候,扶苏跟着蒙恬将军在边疆,而留在他身边的人是幼子胡亥和奸臣赵高。于是,想要从龙之功的赵高为了顺利地扶持胡亥上位,他就联合李斯趁机篡改了诏书,借故囚禁了蒙恬并赐死了扶苏。按说这时候的李斯已经位极人臣,他为什么还要答应赵高的要求呢?其实,说到底不过是“贪心不足”罢了!他舍不得用现有的地位和赵高硬碰硬,比起失去权力的危险,他更愿意再进一步。所以,选择了顺从赵高,扶立胡亥。《道德经》上说:“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做人不知收敛,过分的爱重名利,放纵自己的欲望,就必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过于积敛财富,必定会遭致更为惨重的损失。果然,在胡亥上位的第二年,赵高就借机陷害李斯和他的儿子李由谋反。此时的李斯已经76岁的高龄了,在严刑拷打下被迫承认谋反。而这个昔日的大秦帝国缔造者,在和儿子一起被腰斩的前一刻,才最终悔悟: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只有和儿子牵着黄狗到东门外打猎的平凡日子,才是最为可贵的。但悔之晚矣,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最后,李斯和儿子被腰斩于咸阳,而和他关系亲密的家人们,也被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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