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山客犹眠莺啼山客犹眠( 三 ) _山客犹眠

现在我不想在阮英面前使用它。
我还是没有告诉阮英我识字的事，也没有让他再教我。但阮英似乎对此事情有独钟。他总是把我拉过去，让我在他面前摸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写我的名字。阮朝彦保留着他的力量，隐藏着他的锋芒，融化在漆黑的墨水里，落在纸上。
经常写着写着，脸都红了。后来，我的衣服被随意扔在地上。阮英握着我的手，手里拿着一支笔，他一直没有放开。
他借着我的手，把阮朝燕几个字一个一个的掉在胸前。我的手抖了一下，因为他力量的冲击，我拿不起来力气。他也抖了一下，那个字扭曲着落在胸前，像是中了魔咒。
“阮英…”我颤抖着喊他，话断断续续，断断续续。脆不说话了，只是把笔尖朝着自己，放在胸口的位置。
阮英明白我的意思。他仍然握着我的手，把墨水滴在我身上。
阮英。阮英。
墨香一笔一划地放低了声音，我低下头。还是三个字，阮朝彦。
但我想要的是他的名字。
村子里的人讨厌天生哑巴的人。他们认为人生之前的这个大恶，就是在地狱里受到了惩罚，被割掉了舌头，从那里偷偷爬了上来。应该是邪恶进入了野兽的道路。
没人想嫁给哑巴。父亲把我卖进了他家，收了不少彩礼钱。这种不会唱歌的鸟，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恐怖。他笨手笨脚的不让我陪他，还把他的名字纹在我胸前，怕我会中他的霉运。
阮英。阮英。
那我就和你一起当哑巴。
七
过了半年这样的生活，阮英终于发现自己没说话了。这是他之一次发脾气。他踢了踢院子里的桃树，桃花落了，有轻有重，像是心跳。
我默默地蹲下身子，从地上一朵一朵地捡起桃花。阮英也蹲了下来。他捧着我的脸，摸着我的嘴唇，又把我的嘴张开，挠我的舌头。他眼里含着泪水，脸上带着悲伤的表情。他急切而傲慢地用手刷着每一寸舌苔。他也不算太龌龊，只是反复上下打量，却一点情欲都没有。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在寻找我的声音。但是他怕伤害我，不敢用力打我。
我跪在地上让他动，看着他从急切到崩溃再到妥协，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阮英，他终于尽力抱住我，把我拥入怀中。我听到他喉咙里滚动的吼声，嘶哑，低沉，破碎，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痛苦，像一具腐烂多年的尸体，在这一刻突然复活，感觉屈辱不堪。
阮英，我能理解你的委屈。如果你之前真的做了恶，那么我会陪你一起接受惩罚。
那天晚上他握着我的手，写了一首诗，我以前在阮艳那里看过。
“桃花含着雨水，
杨柳更有烟味。
留守儿童没有被扫除，
山上的乌鸦还在沉睡。"
阮朝彦。阮英。
他不敢把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而是通过一首诗来求圆满。
八
我打开了阮艳寄给我的信。除了平时和她老公的生活，很遗憾我的喜事没来。只是那封信字数越来越少，前几个字母还行。最后一封信的结尾，只剩下一句话:慈彦，我要死了。
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躺在罗汉的床上看信，脸色异常苍白，瘦得像个鬼。她以前很虚弱，但从来没有这样过。她看到我，笑了，“你来了。”
我陪她坐了一下午，她偶尔会说些什么，重复的，断断续续的，琐碎的，不完整的，我听不懂但没有打断她。晚上，我要走了。她抬手拉住我，把她手腕上最喜欢的白玉手镯放到我手里。
阮艳从小就不知道金钱的珍贵。她给东西的时候不考虑价格，但是这个白玉镯子是她妈妈留下的。她长大了，一直很紧。她曾经和我一起笑，说如果有一天我看上了她的手镯，她只能把自己给我。
现在，她把手镯放到我手里。废话。
她说:“过了这一关，没有人会给你你想要的。”
突然，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我低下头，不愿意让她看到。她把手镯戴在我手上，给了我一对金锁。
出门的时候听到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进了院子，但是没听清楚里面的内容。旁边一个小女孩叹了口气，可怜的说。
几天后，阮艳去世的消息传来。手里的菜篮子掉在地上，正想回家，却突然晕倒了。
桃花村的女人都活不长。混乱中，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阿娘说，姑娘，只能这样了。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在家了。给我把脉的医生说我怀孕两个月了。我家里没有长辈，所以对这种事情特别疏忽。
阮英知道这件事时非常激动。他抱着我，喉咙里有呜咽声，幸福快乐，他把我的一边头发染成了缕缕。窗外明媚的阳光是夏天的最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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