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学最难过的一个瞬间是什么?

知道高中好友去世的消息的时候。他是我初中和高中同学,长得很帅,打篮球也很厉害。学习也很好,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我们一起做题,一起打球,也一起讨论在球场边看我们打球的女生们。高考之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大学,但暑假也会回到高中看望以前的老师,然后去打球,吃烧烤。聊一些大学里遇到的蠢人囧事,也会yy一下女生和未来。他有着我羡慕的体育素质,比我聪明的大脑,优秀的学生会经历,英语歌也唱的好,最让人嫉妒的是,我暗恋的女孩子也喜欢他。他阳光,优秀得让人觉得的生气,却又觉得生不起气来。他是别人家的孩子,老师和长辈都觉得他以后会有十分光明的未来。如果他的时间没有停留在19岁那一年的话。白血病,是一种越年轻身体越好恶化就越快的病。从他剪完头发开始治疗到离开我们,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那天接到电话后,直接从课堂上跑出去了,我没有想到第一次泪流满面地翘课居然是去送我的好哥们。追悼会的筹备和下葬都显得很麻木,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有多难受,因为看着他受折磨的样子反倒觉得这样一个酷酷的结局挺适合他的。周围的女生倒是哭成一片,我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只是在他的墓地前拍了拍他的墓碑,说了句哥们我走啦,有空再来看你。再一次去看他已经是几年后我准备出国的时候,我一个人去看他,告诉他我要去日本了,以后可能没时间来看你了。我告诉他我恋爱了,分手了,那些年我们一起喜欢过的女孩子嫁给了谁,我们一起怼过的老师现在退休了。我们喝完了两罐啤酒,说了好久的话,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离开以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我面对一些内心的矛盾,但却又不得不选择的时候,我都会不禁去想,如果当时死的是我,活着的是他,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我觉得这给了我选择后不后悔的勇气,因为这是我和我的好朋友一起做的选择。这并不是说我就会失去自己的判断,就像抛硬币一样,硬币在空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大学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篮球,因为每当我经过篮球场的时候,都会看到一个少年向我走来,对我说-哎哟你个傻逼怎么才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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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同学的父亲去世了,死于意外车祸。
其实我跟这位同学关系不算特别亲密,只是同班同学,外加在同一社团同一部门。
这个同学家是广西的,跑到天津来读大学。家里条件不太好,母亲也常年身体欠佳,还有一个读高中的弟弟,一家四口全指望父亲一个人的收入活着。父亲的收入也不高,普通的庄稼汉子,平时打点零工。
他比较木讷,平时话不多,除了上课,偶尔去下社团以外,剩下的时间大都泡在自习室,一般的节假日甚至是春节都不回家,利用这段时间找点饭店服务员之类的兼职赚点生活费。每顿吃五毛钱的米饭外加2块钱一份的素菜。可能是我心比较细,这些都默默的记下了,平时能帮一把的地方也都尽量帮一把,只是我毕竟是个学渣,跟学霸没什么共同的交集,所以一直以来关系也不是特别亲密。
我记得当时新学期刚开学不久,天气还是比较炎热,大概九十月份的样子,正好社团也刚开始招新。我跟他一组,负责部门招新,那天下午他没来,打他电话也不接。繁重的任务外加燥热的天气让我有些恼火。给他舍友打了过去,问他干嘛去了,怎么不来干活。舍友说他有点事,心情不好,下午就不过来了。“老子心情还不好呢,让他赶紧过来,干完活我请他吃饭”!
他舍友拗不过我,只好告诉了我实情,他父亲由于意外的车祸,去世了。我当时真的是脑子一愣,鼻头发酸,心里很难受,有点想哭。其实我难受的不是他父亲去世这件事情本身,而是觉得老天不公。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为什么就偏偏难为这种苦命的人,这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本身家庭条件就已经如此艰苦,为什么还要经历这样的苦难。
我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只知道当时他很无助。为什么?因为他全身上下除了几百块的吃饭钱,几乎一毛钱都拿不出。这意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连家都回不去。当时我扔下手上的烂摊子跑到几个关系要好的学长学姐那里借了三千来块钱,加上自己几个月来从伙食费里扣出来的千把块,一共凑了四千来块钱送到他手上,让他赶紧回家,买机票回去。不用担心钱的事,先回家把老娘和弟弟安抚好,毕竟以后家里就他这一个能当顶梁柱的男人了。
我现在都记得他当时的神情,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双眼呆滞,面无表情,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跟我一样恨这天不义,地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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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好的朋友「死」在了校园贷下。最后一次见他,我没说话,他坐上车走了,他穿着工厂服装站着公交车上,活像一个褪了色的雕塑。我在阳台拧干刚洗好的内裤,准备把它挂上衣架,裤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我把湿哒哒的手在裤子上擦干,用大拇指和食指把手机从裤兜里捏出来。
屏幕上显示:已被 568 人标记为骚扰电话。
我把电话挂了,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天杀的王辉。」
果然,几秒钟之后我又收到了短信:「关于王辉恶意拖欠本公司贷款事件,因多次协商放弃调解无效,拟于 28 日联系户籍所在地以贷款诈骗起诉。」
我一脚把旁边的桶踹开,走进宿舍,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床铺,嗓子眼里像被塞了一个臭鸡蛋,堵得慌。
1
王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在一个四线城市读着三流的二本大学。
进大学校门的第一天,我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提着被子往宿舍走,王辉比我早来,我一只脚刚踏进门,他立刻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哈哈,第一个室友到位。」
我整理床铺,王辉在底下忙活,递被子、拿席子、拧抹布。等我整理好床铺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其它两个室友都还没来,王辉叫我一起去吃午饭,那天中午吃的是饺子。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顿饭是王辉请的。
他拉我去学校门口的饺子店:「这家店的饺子很好吃。」
我一愣:「你是本地人?」
王辉点点头:「对啊,我的高中离这不远。唉,我们高中班主任都说,我们要是不认真就只能考这。」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们班主任说话可真狠,我们学校说什么也是个二本,不至于那么差吧。」
王辉没说话,指了指桌上的菜单:「来,你看看吃什么馅的。」
我看了看桌上的菜单,十几种馅料的饺子还有几种凉拌菜,我伸出手指了指:「我来半斤韭菜馅的吧。」
王辉斜着眼略有深意地望着我:「小伙子挺走肾呐。」
我才想起来韭菜有壮阳的功效,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拉倒吧,我腰子好着呢,不需要这个补。」
王辉扭头朝老板喊一句:「半斤韭菜半斤玉米,两个鸭头切开,再来一个凉拌海带丝。」
说完王辉指了指堆在墙边的啤酒:「行不行?」
第一次见面不能怂啊,我瞥了他一眼:「大小伙子能说不行?」
那一顿饭后,我忽然感觉我和王辉好像天生就应该做朋友,我们第一次见面,却聊得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王辉告诉我,他是本地人,独生子。父母在隔壁沿海省份打工,去年刚刚在县城付了房子的首付,准备给他结婚用。爷爷奶奶身体康健还自己在老家种地,家庭生活压力比较小。
吃完后王辉把饭钱付了,走在路上我掏出手机:「刚刚一共多少钱?我把我那份钱转给你。」
王辉摆摆手:「哎呀,算了算了,以后一起吃饭的时候多着呢,下次你付就是了。」
我想想,也是,大家都是同学,吃来吃去差不了多少。
王辉一脸奸笑:「不过你请我可得去高档场所了,三星级以下不去,哈哈哈。」
我点点头:「行,上百个经典菜品,碳火原汁土鸡煲汤,有专职擦桌服务员,想去随时带你去。」
王辉两眼放光:「哪里?」
我:「学校食堂。」
王辉瞥了我一眼:「瞧你那点出息,咱们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我:「做啥大事?」
王辉想了想:「总之就是不能像我爸妈一样在工厂流水线浪费生命,要做有意义的事。」
2
正式开学后,宿舍的其它两个人也来了,一个来自杭州,一个来自广州。他们是乘改革春风先富起来的那批家庭,经济条件都比较好,共同语言比较多,所以他们两个走得比较近,我和王辉走得比较近。
军训的时候,我们俩互相买饮料,也是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请你。
军训结束,为了凑够素质拓展分我们一起报社团,一起面试学生会,一起去一些无聊透顶的活动充当观众。
大一的上学期,就这么过了,轻松、愉快。
我们以为这是美好大学生活的开始,后来才发现,这是我们美好大学生活的结束。
寒假结束,我们回到学校。宿舍的其它两个室友都用压岁钱换了 iPhone 6s,我和王辉呢,一个用着几百的红米,另一个用着充话费送的魅蓝。
年轻人,说对电子产品丝毫没有追求是不可能的,谁不想有流畅的系统、高质量的摄像头、3D Touch 黑科技。当然,最让我们神魂颠倒的是手机背面那个按黄金比例切割出的完美的苹果标志。
在我们眼中那个亮片的苹果标志就像一枚勋章,它代表的是个性?是品味?还是其它什么我们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在一次一起去食堂的路上,王辉指着前面一个男生手里拿的 iPhone 说:「还是苹果手机好,啥时候咱们也买一个。」
我摇摇头:「一个手机五六千,我一个学期生活费也才五六千,哪里买得起。」
王辉叹了口气:「唉,也对。」
我拿起手上的红米晃了晃:「都是打电话聊微信,差不了多远的。」
王辉点点头:「确实,我看苹果还没咱安卓机好用,电池小,下载东西还麻烦。」
很长一阵子,王辉都没有再提苹果手机的事。
大学,没有人真正在读书,谈恋爱、逛街、挥霍青春才是正事。很快王辉就迷上了一个音乐学院的女生。
我只见过她两次,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确实很漂亮,身材好,前凸后翘,五官端正,双眼皮不是割的,再加上高超的化妆 buff,说实话,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和我的老二都动心了。
长得漂亮并没有错,但是我总觉得,王辉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跟这个漂亮的女孩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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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停水停电。
我依靠着电脑电池的剩余电量,终于完成了毕业论文。
六个人的宿舍黑灯瞎火,只剩我一个人。
终于完成论文的这一刻,我在宿舍自言自语了一句:要毕业了。
我想象中的这个时刻,应该是我开心的站起来,伸个懒腰,扭扭僵硬的脖子,如释重负地对室友说:我终于写完了。
可现在,只有安静漆黑的空气能和我分享这种心情了。
我还记得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很羡慕大四的学长学姐,觉得他们不用起早上课,不用参加各种有的没的活动,甚至不用呆在学校,自己到了现在这个节点,虽然可以每天睡到十点,不用上课,不用完成作业,甚至可以很多天不出宿舍楼,依靠点外卖生活,却反而羡慕起还在上课的同学们了。羡慕他们可以和室友一起上课吃饭,可以在老师的课上睡觉走神,可以不用担心分离,也没有就业的压力。
大四一点也不好玩,考研失败的同学仍然在找着各种工作,调剂成功的室友还没毕业就被导师拉去做项目,保研室友每天在为修改论文头疼,已经找到工作的朋友也开始为生计奔波。
写论文致谢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大一入学的时候,我和室友说的第一句话,是她说桌子太脏了,找我借了一块抹布,前两天她要去外地工作,收拾行李的时候,我一边帮她把被子卷起来塞进行李箱,一边撒娇地跟她说,你走了,我拧不开瓶盖的时候没人帮我拧瓶盖了,她听了哈哈的笑,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又拿起那块抹布,把行李箱擦干净,还跟我开玩笑说这块破布迎她来又送她走,也算是有故事的抹布了。
第二天我睡醒的时候,她的床铺已经空了。
已经空了三张床了。
大家都各自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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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出来拟录取通知,一切都值了,又一次新的开始,这次好好把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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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大四的时候吧。
那一阵子真是最难熬的时候。
考研离想去的学校就差一分,找工作没有合适的。
因为没考上,家里人看你不顺眼,早早的搬回学校住。
自己租了一间阁楼上的10平米不到的小隔间,准备复习二战。
那个破屋子,屋顶是斜的,窗户是小的,门是漏风的,床板是烂的,墙是黄的。住了一屋子奇葩,公共用的厕所脏的地上生蛆。
没办法,自己不挣钱,不好意思找家里多要。
晚上复习完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热恋了两年,异地恋了三个月的女朋友打电话来分手。
一个人坐在破屋子里哭了一晚上,大半夜的赶紧预约了心理治疗,怕自己第二天想不开。
第二天带着泪起床吃饭,去自习室。
喊了几个朋友,一块把一米八的破床抬下7楼,又搬了一张大床上七楼。那床板的重量,简直了。完事歇了两天才缓过来。
一个人收拾好屋子,慢慢的有了家的味道。晚上躲在被窝里想着她,早上起来眼角常有泪水。
朋友们最后也毕业走了,就剩我和一个可怜的二战狗一起天天泡在自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