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会标榜的君民同庆上,宋代元宵节达到了新的高度。北宋《东京梦华录》有载:“正月十五日元宵……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击丸蹴踘,踏索上竿……至正月七日,人使朝辞出门,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横列三门,各有彩结金书大牌,中曰‘都门道’,左右曰‘左右禁卫之门’,上有大牌曰‘宣和与民同乐’……宣德楼上,皆垂黄缘,帘中一位,乃御座……万姓皆在露台下观看,乐人时引万姓山呼。”在元宵节,人们可以从严苛的礼教秩序中暂时脱离,恣意玩乐,欣赏百戏灯火,与君王近距离接触。
南宋时期,据吴自牧《梦粱录》载:“今杭城(杭州)元夕之时,自十四为始,对支所犒钱酒。十五夜,帅臣出街弹压,遇舞队照例特犒。街坊买卖之人,并行支钱散给。此岁岁州府科额支行,庶几体朝廷与民同乐之意……更兼家家灯火,处处管弦,如清河坊蒋检阅家,奇茶异汤,随索随应,点月色大泡灯,光辉满屋,过者莫不驻足而观。”花灯中歌舞升平,官府慷慨发放“开工利是”,丰富的节日活动内容包含着祈愿开工大吉的好彩头,官民同乐于此,节日热度不减。
明代的元宵节是城市公共性表现最强的节日,京城百官放假十日,在东华门外形成灯市,卖灯的商贩、买灯的顾客、观灯的游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天下繁华,咸萃于此。勋戚内眷登楼玩看,了不畏人。”(明代刘若愚《酌中志》)
为描写南方的元宵节,明人谢肇淛说:“富贵之家,曲房燕寝,无不张设,殆以千计,重门洞开、纵人游玩……游人士女,车马喧阗,竟夜乃散。”明人张岱在《陶庵梦忆》中记述杭州龙山放灯的情景:“山无不灯,灯无不席,席无不人,人无不歌唱鼓吹。”可见当时元宵盛况。
清代的元宵灯市依旧热闹,清中期前,京城正月十三至十六,四晚灯火通宵,依然“金吾不禁”。晚清北京,灯节以东四牌楼及地安门为最盛,其次是工部、兵部,东安门、新街口、西四牌楼“亦稍有可观”;天津上元日,“通衢张灯结彩,放花炬,遍地歌舞”;苏州元宵前后,家家户户的锣鼓敲起来,“或三五成群,各执一器,儿童围绕以行,且行且击,满街鼎沸,俗呼走马锣鼓”。
没人不爱元宵节
如今,元宵节已经历了千年风霜,但依然是中华儿女心中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在海外华人聚居区也备受重视。除汉族以外,满族、朝鲜族、赫哲族、蒙古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回族、锡伯族、藏族、白族、纳西族、苗族、瑶族、畲族、壮族、布依族、黎族、仡佬族等多个少数民族同胞,同样会在元宵节进行一系列独具特色的活动。
其中,甘南地区的东山转灯、黔东南地区的苗族舞龙嘘花习俗、赣西客家的元宵节庆、贵州德江的炸龙习俗、黑龙江黑河的瑷珲上元节、山东淄博的花灯会、北京密云的九曲黄河阵灯俗等27项地方性元宵节俗,已入选国家级非遗代表性项目名录。从许多传统的民间游艺形式中,我们依然能看到古代人们流连于花灯中狂欢的影子。
元宵节,中国古代人民从日复一日的生活和工作中暂时脱离,暂缓了封建礼法和世俗事务带来的压力。这一盛大节日超越了时空界限,成为不分民族和阶层的场域和文化意象,也为我国民间文化的传承提供了优越的载体。这一场具备中国特色和文化内涵的“狂欢”,伴随着春灯温馨、银月照天,喧闹又不失浪漫,教人如何不爱它?
(作者系文化和旅游部恭王府博物馆综合业务部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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