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酒|初一的饺子和老爷子的酒

大年初一早上
我家老爷子落座吃水饺前,竟然先到电视机旁找出一瓶酒来,拎着放到茶几上的饺子旁后,又开始找他喝酒专用的小茶缸。我和老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他:“你早上起来就喝酒?”
老爷子泰然自若地回答:“过年高兴,哈点。”老爷子已经从茶盘里拿出了他的带着毛爷爷头像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签名的小茶缸,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随后就一口饺子一口酒拉开了大年初一“哈酒”的序幕。
在不喜欢喝酒人眼里像苦药似的白酒老爷子喝起来却像甘露,即使就就着饺子和凉拌胡萝卜蒜也喝得有滋有味,叫人看了不得不佩服酒精这个“小妖精”的魅力。
老爷子喝酒自控能力还行,平时一顿就一小缸酒(约二两),今早亦是。吃完喝完后拿着他保存了二十几年都快翻烂了的迷你通讯录,去阳台门口坐下,戴上老花镜开始打电话给老战友拜年。
撇腔撇调,我妈称之为“南腔北调”。我在隔壁听着,就是特定的拜年口吻一一连北普带南普,声音高八度,听起来激动不已。
哈酒|初一的饺子和老爷子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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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南腔北调”之后,老爷子说:“换新衣服”,随后便行动起来:深红的羊绒衫,老年牛仔裤,“领导人”外套,耐克鞋。
哈酒|初一的饺子和老爷子的酒】装扮一新后,携同样装扮一新的老太太去老战友家串门。我安静地坐在阳台门口的“交叉子”上翻看一本从老爷子堆放的一摞书里找出来的厚厚的《莒县志》,一边看书一边将两条腿伸阳光下晒,等腿晒热了再转身将后背调整到阳光底下晒。
等我将腿将背都晒过几遍,期间接待了两批来给老爷子老太太拜年的亲朋好友后,楼道里传来老太太的说话声。老太太进门,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俩烤地瓜:快来吃烤地瓜,我叫你爸爸买了俩,十一块五那五毛没要,咱俩一人一个,恁爸爸去逛古城去了......
老太太今天中午将年货大馒头馏了一遍,下午将年货豆腐馏了一遍,昨晚将年货冻肉馏了一遍,都是怕长毛了或者酸了。老爷子从古城逛回来后,一进门就连声吆喝:
俺那娘来,光人了!窝窝地,窝窝地。
大年初一中午
午饭继续下水饺,老爷子说坚决不吃水饺了,吃大馒头。落座前又拎出他的酒瓶子,把瓶子底使劲控了控,但也不满一缸子。他有些失望,但又像是自我安慰或者自我表扬似的说:早上哈了,中午就这些吧。
他的午饭是馒头就酒及剩菜。依旧吃得咂得有滋有味,有过二十多年军旅生涯的老爷子吃什么都津津有味,今年虚岁八十,满口好牙,大饼喜欢咬干的,馒头喜欢吃没馏过的。
午饭后我们都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
大年初一晚上
晚饭继续饺子。我和胖弟两口及老太太早已吃完,老爷子在电脑前玩游戏,磨磨蹭蹭不过去吃饭,我问:你晚上还哈酒?
老爷子:哈点啤酒行。
在客厅里的老太太听见,高声:还哈,谁家一天三顿酒?不能哈了。
老爷子一边玩游戏一边应声道:
是,不能哈了,是,不能哈了......
壹点号 大虎妞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