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军|武生练功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昆曲名家柯军出新书吐露幕后人生

1月19日,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受“相约北京”奥林匹克文化节暨第22届“相约北京”国际艺术节的邀请,来到天桥剧场上演了倾注他全部心血的原创昆剧《顾炎武》。1月21日,他的新书《念白:柯军昆曲日记》又由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书中以210篇日记,从传承、幕后、往来、独白、日常五个方面,记录了他台前幕后、艺术生活的点点滴滴。
柯军|武生练功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昆曲名家柯军出新书吐露幕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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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军|武生练功要吃多少苦遭多少罪?昆曲名家柯军出新书吐露幕后人生】他用大量笔墨,回忆了自己和各位恩师与亲人好友的相处故事,也记录了多年来刻骨铭心的学艺从艺传艺经历,并情真意切地袒露了日常生活中的点滴心情。柯军说:“透过这本书,能看到真实的、苦闷的、决绝的、疯狂的、艰辛的、可爱的、讨厌的自己,能够发现一个可以称赞的自己,发现一个艺术家别样的人生。”
《念白:柯军昆曲日记》也是柯军“昆曲图书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从《说戏》的“最传统”,到《素昆》的“最先锋”,再回归到《念白》的“最内心”,柯军不仅用舞台上精湛的表演,也用纸张上坦诚的文字,交流时真挚的情感,表达着他对昆曲艺术无尽的热爱。正如他自己经常所言:“揉碎自己,成就昆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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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军人却意外成了昆剧武生
柯军本名其实并不叫柯军。因为父亲当年参加过抗美援朝,所以从小仰慕解放军的他在小学入学时,自作主张把名字改成了“柯军”。本以为这个名字可以让自己日后成为军人,没想到却在懵懵懂懂中走向了昆剧艺术的道路。巧合的是,“柯军”和“昆剧”的汉语拼音缩写都是“KJ”,也许冥冥之中自有缘分和天意。
柯军学艺术,不仅有天意,还有天赋。他从小身体协调性就好,是全校的广播操领操员;再加上内心的军人情结,让他肯吃苦,很要强,不管多难多乏味的动作,老师让做多少遍就做多少遍。柯军回忆,当年练功时,老师手里的藤条鞭抽上身,“鞭痕中间是白的,边上两道是红的,红的边上又是白的。打完之后,有如被火烧过一样,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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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新书《念白》中,“痛”字前后出现了约180次。柯军回忆其中一次受伤的经历:1994年演出《伐子都》,他踩到地毯缝隙里崴了右脚,接着腾空摔僵尸倒地,疼到爬不起来。但他坚持站起来后,又做了左右540度转体腾空僵尸、趟马等。上半场演完,他的双脚俨然肿成了馒头,可他还是蹬着厚底靴再次上台,完成了“串桌子趴虎”、上椅子“倒叉虎 ”、甩发跪转、三张桌子“下高”,还有900度转体腾空僵尸。不仅脚再次受伤,肋骨也骨裂了,而他还是忍痛演完了全场,迎来了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
柯军常常脱口而出:“我是个武生呀!”在他心目中,武生是英雄,是精神气节的载体,是支撑他战胜各种困难的信念。至今坚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他认为:“演员要关爱,但不能宠爱,该吃的苦要吃,该吃的亏要吃,该受的罪要受。从小妈妈就讲我是个自讨苦吃的人!一路走来吃了很多苦,吃了不少亏,受了许多委屈,我都会自我化解。”
篆刻和书法陪他熬过最艰难的日子
除了学艺时科班训练受的皮肉之痛、登台演出时肱骨肋骨断折之痛,以及绵延不断的痛风之痛、轰轰烈烈的“蛇缠”之痛;让柯军更痛苦的,还有母亲去世自己却不在身边的悲痛;恩师张金龙老师变成植物人、十几年只能躺在床上的心痛;以及昆曲曾经遭受冷落,自己饱受生活煎熬和内心的郁痛。
柯军走出校门时,正是昆剧最不景气的惨淡日子,一年演不了几场戏。于是他去学了篆刻,靠在五星级酒店大堂摆摊给人刻字挣钱养活自己。“很长时间,人家问我是干什么的?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演昆剧的。我们这一代昆曲人,还有什么时候比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段时光更低谷、更黯淡呢?”
好在柯军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而且寂寞时期培养出来的书法和篆刻爱好还滋养了他。即便后来工作忙了,他还依旧保持着书法和篆刻的爱好,并且将其作为自己创作的灵感。2004年,柯军自导自演的第一部创新型实验昆曲《余韵》,灵感就来自于篆刻艺术。另一部实验昆曲《藏·奔》同样糅合了书法篆刻与昆曲。
“肢体在舞台上翻飞,笔墨在宣纸上游弋,我常常感悟到昆曲和书法之间的曲径暗通。”柯军这样说道。书法篆刻不仅让他的心灵得到滋养,舞台创作也得到了营养,比如书法中“疏可跑马、密不透风”的结构,篆刻在方寸之间千变万化的造型,都对他在艺术舞台的创新有很大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