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虎|正月里的这些大事 改变中国历史( 二 )


在对策中,董仲舒针对“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又以富訾”,地方官都是从朝廷郎吏中选拔外放而来,而郎吏大都是富人或世家子弟,道德品行和行政能力“未必贤”;提出“岁贡二人”的建议,即请各诸侯王、各郡太守和二千石级别的高级官员,每年推荐两名人才给朝廷,举贤受赏,举不肖则严惩。
针对“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治国理论无法定于一尊,官员百姓“不知所守”的问题,董仲舒则开出“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即推行儒术、独尊儒家的药方。
汉武帝解决朝廷内外掣肘力量、完全掌握对朝政的主导权后,逐一落实董仲舒的建元元年(前140)正月对策,“罢黜百家,表章《六经》”,确立儒家在治国理论中的独尊地位;“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要求地方各郡和诸侯国每年向朝廷推荐孝顺模范和清廉典型各一人,为官员队伍注入新鲜血液。
儒家思想自此成为历代王朝治国理论主导思想,作为科举制前身与母体的察举制度,亦由此建立。正是依赖自下而上的人才选拔制度和儒家思想在治国理论上的文化一统地位,中国历史尽管有曲折,有动荡,甚至有东晋十六国和南北朝长达近三百年的大分裂时期,但在分裂之后终能再次走上分久必合的正轨。
再造天下一统
隋文帝开皇九年(589)正月初一,中国历史正值南北大分裂的最后阶段。当天,南陈后主陈叔宝正在首都建康(今江苏南京一带)皇宫举行元旦朝会,接受群臣新年朝贺,忽然间 “大雾四塞”。江南隆冬时节起大雾本是寻常事,但今天的雾有些异样,闻起来有股“辛酸”味道,让人直打瞌睡。陈叔宝深吸一口,立马“昏睡”,左右忙将他扶入内殿休息,一直到下午才慢慢清醒。
正月初一就昏睡大半天的陈叔宝还不知道,就在他合上眼的时候,北方隋朝大将吴州战区(今江苏扬州一带)总管贺若弼已经率军从广陵横渡长江。当夜,庐州战区(今安徽合肥一带)总管韩擒虎率五百特种精锐在夜色掩护下,从江北横江(今安徽和县长江渡口)南渡,在江南采石矶(今安徽当涂长江渡口)登陆。
正月初二,陈叔宝得知江防陷落,吓得“唯日夜泣”,政事全部交由佞臣施文庆处置。大将萧摩诃提出趁隋军立足未稳,后援不继,急速反击。施文庆怕诸将立功,威胁自己地位,对所有请战奏疏一律压制。
初五,贺若弼拿下京口(今江苏镇江一带),严格执行军纪,对百姓秋毫无犯,将六千俘虏全数释放,让他们返乡宣讲隋朝宽大政策。初六,韩擒虎攻克姑孰(今安徽当涂一带),南陈百姓 “来谒军门者昼夜不绝”。贺、韩两路大军南北包抄建康的战场态势形成。
正月十五,南陈镇东大将军任忠从吴兴(今浙江湖州一带)赶来勤王救驾,抢在隋军前面入屯建康朱雀门,勉强稳住阵脚。当时陈军在建康周围有10万人,隋军只有3万人渡江,南陈若举措得当,足可以击退贺、韩前锋部队。正月二十,陈叔宝下令萧摩诃、任忠率军出击,进攻只有八千军士的贺若弼部队。南陈以多打少,却不设统帅,众将互不服气。各军还摆出了一个南北长达二十里的一字长蛇阵,首尾不能相顾。
战斗刚打响,萧摩诃就接到家人来报,说妻子遭陈叔宝逼奸,遂无心作战,混战之中被生擒,陈军大败。任忠见大势已去,向韩擒虎投降,引导隋军从朱雀门入城。守门陈军想要抵抗,被任忠一句“老夫尚降,诸军何事”给喝退。韩擒虎率军直入皇宫,活捉与妃嫔一起跳进后宫井中躲避的陈叔宝。
正月二十二,平陈元帅杨广进入建康,让陈叔宝写招降书,南陈各地军队纷纷放弃抵抗,所属三十州、一百郡、四百县,成为大一统隋朝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从公元316年西晋灭亡开始,已经分裂273年的中国,终于再次完成统一大业。
中原王朝完成内部统一后,首要任务便是稳定北方国防线,重整因中国分裂而混乱无序的草原秩序,进而重构“中原-草原”国际关系新格局。继秦而起的汉朝,和代隋而兴的唐朝莫不如此。
重整国际秩序
秦末汉初,匈奴崛起,成为汉朝北方重要威胁。汉武帝即位后,对匈奴展开进攻态势,经过卫青、霍去病三次大规模主动出击,取得了对匈奴战争的决定性胜利。
匈奴遭汉朝重击后分裂为南北两部分,南匈奴与汉朝和好。汉宣帝甘露三年(前51)正月,南匈奴呼韩邪单于赴长安觐见宣帝,汉朝在渭水两岸举行盛大欢迎仪式。宣帝车驾从甘泉宫(位于陕西淳化县)出发,匈奴君臣、四方少数民族首领和汉朝官民百姓数万人都在渭桥迎接。宣帝走上渭桥,“咸称万岁”。欢迎仪式结束后,呼韩邪单于经由渭桥进入长安朝见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