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教育|初次见面，贾母为何因黛玉读过四书而生气？她反对女性教育吗？孔子学院|李慧|杨文波|普吉孔

贾母反对女性教育吗？显然不是的。老太太不仅艺术修养品味极高，而且对语言文字也颇有兴趣。菊花诗那回，贾母来到藕香榭，“看见柱上挂的黑漆嵌蚌的对子，命人念”。如果是没有文化、反对教育，会看到对联就关心字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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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性教育|初次见面，贾母为何因黛玉读过四书而生气？她反对女性教育吗？】虽然是“命人念”，并不能证明贾母识字或者不识字。识字也可能年老眼花，看不清楚，尤其是蚌壳镶嵌而成，清晰程度与墨染刀刻没法比，老太太让别人念也很正常。
对一幅对联尚有这样的兴趣，你要说贾母反对女性教育，你自己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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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古代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在不同时期，也有不同的表现。《红楼梦》里的皇帝显然是一个比较开通、敢与主流价值观背道而驰的君主。他曾要求选“世宦名字之女”，“以备选为公主、郡主之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这成为薛家进京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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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仅要求公主郡主读书入学，还为她们海选“入学陪侍”，再加上元春被选入宫就是因为“贤孝才德”，封妃也是“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从这些细节不难看出，当时的社会风气，是推崇女性教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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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不管是从个人兴趣，还是从社会风气出发，都不会反对女子教育。那么，她对黛玉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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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意思，要看原文，不能凭空“解读”。事实上是贾母先问黛玉的，而且是饭后、打发王夫人与纨凤离开之后，只留下三春与黛玉。这是一种亲切的场合，适合话家常、“自在说话儿”的氛围，而不是端庄正经、更不是勾心斗角战战兢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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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贾母问黛玉读什么书，黛玉回答：“只刚念了《四书》。”但是我们知道，黛玉才华横溢，不仅得探花父亲的亲传，还有贾雨村这人品卑劣、才华却足可骄人的才子专门教授。她说“只刚念了《四书》”，应该是一种比较内敛的谦词。就像探春向新来的宝琴岫烟绮纹询问作诗，“虽是他们自谦，看其光景，没有不会的”，“没有不会的”是探春的推测，她们自己的回答当然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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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总是要谦虚一点儿，是“不便自己夸张之意”。这是基本的礼仪。黛玉虽然任性，这些规矩还是很清楚的。所以面对外祖母的询问，她谦虚地回答“只刚念了《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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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意思，贾母岂能不懂？所以当黛玉回问姊妹们读何书时，贾母也得拿出同样谦虚的态度来。难道能说：“你才念了《四书》？那可落后了，我们家的姑娘已经念了《五经》熟知‘六艺’了”？同时也不能说：“这倒正巧，她们也刚念了《四书》”吧？迎探惜三春年纪有差距，要说她们念的书完全一样，是不是太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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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贾母回答：“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就罢了！”表面看来，是说三春没读过什么书，不如黛玉；其实有一种内敛的骄傲，虽然并不是针对黛玉个人：“我家的姑娘们也认得字，不是睁眼的瞎子！”至于认得字会读了几本书，那你可以自由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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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对女孩子们的教育，有一种开放包容的态度：并不像贾政对宝玉的要求那样剑拔弩张，而是在耳濡目染之间，潜移默化地向高雅的方向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