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风物|成都的音乐文脉:喧然名都会,吹箫间笙簧

音乐|风物|成都的音乐文脉:喧然名都会,吹箫间笙簧】文/许永强
成都历来是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城市,孕育出了辉煌的音乐艺术。从古蜀的开明帝到前后蜀的王建、孟昶,从杜甫的“喧然名都会,吹箫间笙簧”到花蕊夫人的“管弦声急满龙池,宫女藏钩夜宴时”,从石刻浮雕“二十四伎乐”到古琴中的精品“九霄环佩”,都可窥见成都繁盛的音乐文化风尚。
音乐名都:一城丝管
据《华阳国志》载,秦汉时期的蜀地官吏等常常在音乐中宴饮,场面十分热闹。到唐宋时,音乐已经不仅是上层贵族阶级的专属,而是形成全民皆歌的盛景。《宋史·地理志》载,成都人“好音乐,少愁苦”。
成都历史上的音乐盛景,古往今来,不少文人墨客留下了不少诗文。三国时期,成都的音乐舞蹈之风就很盛行,左思用“纡长袖而屡舞,蹁跹跹以裔裔”来描绘成都音乐舞蹈翩翩、宴乐盛行的情景。
“大江东流去,游子日月长。曾城填华屋,季冬树木苍。喧然名都会,吹箫间笙簧。”这是杜甫入蜀时对成都的印象:华美的建筑,翠绿的植物,以及吹奏笙箫的喧哗。满城乐器响动的声音,使杜甫陶醉忘怀,写下了著名的绝句《赠花卿》:“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描述了当时成都高超的音乐水平。花蕊夫人则用系列《宫词》记录后蜀宫廷的蜀地唐音:“管弦声急满龙池,宫女藏钩夜宴时。”
音乐|风物|成都的音乐文脉:喧然名都会,吹箫间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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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时,蜀地基本未受到战争破坏,经济稳定发展,百姓生活安定。成都作为西蜀首善之区,音乐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造就了繁盛的音乐文化风尚。五代时期蜀人编纂的《花间集》,可视为当时的歌词集。
北宋学者张唐英在《蜀梼杌》中,对蜀地民间音乐的旺盛有着形象描绘:“屯落闾巷之间,弦管歌诵,合筵社会,昼夜相接。”诗人张仲殊在《望江南·蚕市》中记录,成都遇到蚕市等重要的民俗活动时,即使到了夜晚,依然笙歌不住:“成都好,蚕市趁遨游。夜放笙歌喧紫陌,春邀灯火上红楼。车马溢瀛洲。”
成都的音乐之盛,似乎满城都有丝管音乐之声。南宋入蜀的大诗人陆游在春日游摩诃池时,不由得发出“韶光妍媚,海棠如醉,桃花欲暖。挑菜初闲,禁烟将近,一城丝管”的感慨。
音乐名曲:深情直率
历史上,成都曾留下不少音乐名曲,最有代表的非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中直率热烈又饱含深情的《凤求凰》莫属。
司马相如不仅是辞赋大家,更是一名音乐热爱者,精通多种乐曲。《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载,司马相如宦游归蜀,参加临邛富翁卓王孙的盛大宴会。席间,精通琴艺的马相如当众弹了两首琴曲,意欲以此挑动卓王孙之女卓文君。卓文君才貌双全,精通音乐,青年寡居。“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婢女)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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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凤求凰》,成都地区最早关于音乐的记载出现在2600年前的古蜀时期。《华阳国志·蜀志》载:“九世有开明帝,始立宗庙,以酒曰醴,乐曰荆。”开明王是音乐天才,特别爱音乐,不仅建有大型的宫廷乐队,而且还亲自创作歌曲,自弹自唱。
他听说甘肃武都有一位美貌如花的丽人,便令招来一观,封其为妃,对其宠爱有加,还写了一首《东平之歌》。武都夫人水土不服,加之思乡心切,忧郁成疾,不久就香消玉殒。开明王伤悼不已,谱写了《臾邪歌》《龙归之曲》。歌曲虽未保留下来,但这一段典故,却常常被后人题咏。
隋朝时,成都出了大音乐家何妥。何妥为西域商人后裔,擅音乐,作清、平、瑟三调,又作八佾及《革卑》《铎》《巾》《拂》四舞等,声名远播。
诞生蜀地的乐曲中,还有《七十二滚拂流水》,源于俞伯牙弹奏的《流水》。传说,蜀派古琴大师、清代青城山道士张孔山,在青城山下,面对流水,在其中加入“滚拂”片段,模仿水在山间跌宕起伏、水石相撞,又奔流不息、一往无前。如今,《七十二滚拂流水》已成为蜀派古琴代表曲目。
经历马嵬事变后,避难入蜀的唐玄宗走在蜀道上,悲切地思念杨贵妃,而作《雨霖铃》。史料记载:“明皇既幸蜀,西南行,初入斜谷,霖雨弥旬,于栈道雨中闻铃,音与山相应。上既悼念贵妃,采其声为《雨霖铃》曲,以寄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