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虚榭,抚署内珍珠泉上水榭也,面山带湖,水波天光,在此风雅之地,刚刚与好友的雅集令崇恩诗心萌动,“苍茫外”“杳靄間”,皆为珍珠泉烟水苍润之景。一阵快雨过去,荷花送香,泉声悦耳,野鹤添世外高情,鸥鹭增闲适野意,全诗的最佳在最后一联:“好是晚晴雲未散,夕陽红射米家山”,“米家山”,乃是“米家山水”之谓也,宋代米芾、米友仁父子共同创立,用湿笔水墨没骨写意的画法,来表现江南烟云变幻景色的画风。崇恩在此巧妙地将雨后的济南山比作如同最美画图一般的“米家山”,且是“晚清云未散”之时,且是“夕陽红射”之际,想想就已经让人醉了!
崇恩写珍珠泉大院的诗,还有《晓起坐珍珠泉上观鱼作》:
晓色溟濛中,夜氣半著水。
游鱼已先覺,洋洋各掉尾。
金尺绚鲜彩,银刀鬥奇詭。
红魚映初日,光豔尤觀美。
一鑑漾溶溶,万珠喷累累。
拨刺垂柳陰,噞喁落花蕊。
其樂可意知,其理可情揆。
庒惠岂痴人,文心生斐亹。
(清同治刻本《香南居士集》枫江后集)
文章插图
珍珠泉锦鲤
珍珠泉的鱼好是机警呀,即便在拂晓,它们发现有人,依然会掉尾而去的。金尺、银刀,鱼的色彩、形状那么绚丽动人,特别是朝日初升的时候,阳光照射在红鱼身上,尤为艳丽美观。如同明镜般的泉池里,泉泡如同珍珠从水底累累涌出,鱼儿们或是在柳荫下泼剌撒欢,或是嘴巴开合以戏落花之蕊,它们的快乐是可以意想得到的,其中的道理从情感的角度也可以揣测得出。庄子与惠子,那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庄子说他知道鱼的快乐,这是文彩绚丽的文心使然啊!
这是崇恩写自己拂晓至日出在珍珠泉上观鱼的情景与遐思,鱼儿写得活灵活现,而其义理,则在于对老庄哲学的感知,诗人以自己观鱼的感悟作现身说法,他要根据现场观察,得出自己的判断。从“拨刺垂柳陰,噞喁落花蕊”中,他认为鱼是快乐的。他其实是一位独立的思想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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