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杰‖?元忠真人


郭永杰‖?元忠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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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忠真人
觥筹交错,师生同欢。
“我是XX真人。”王元忠老师开玩笑说他自己现在的身份,当时我没有在意,话后我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王老师已经修炼到这个境界了。
我见过百十位教授,没有像王元忠这么没有丁点架子的老师了。
一九八九年秋天,我进入天水师专中文系学习,王元忠老师给一班代写作课,教导着张虹、郝觉民、高勇、赵宇芳等进行诗歌小说写作,我很羡慕。
其时我是十分苦闷的,堵在心中的块垒找不到消融的出口,成天泡在现代派书籍中不能自拔。若有高人指点,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命、你的造化,我可能会轻松洒脱一些。
同样的学校,张虹、郝觉民、高勇并没有觉得生活有多苦,赵宇芳本来是被保送达上兰州大学的,她整天乐呵呆的,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写作是我们一群人共同的追求,相当的时间在阅读和写作中流逝。
不知不觉中,我也跟王老师认识了。我们是新生,文学讲座全部由八七级学生康子恒、张东宏操办,我们是听众,听马超老师讲新时期小说中的“伤痕”、“反思”、“寻根”作家作品。马老师讲文学现象和流派,不说如何写小说、写诗歌。张虹说我们请王元忠老师给我们辅导。张虹说得理直气壮,我听得有些恓惶,王老师不是我的写作课老师啊,人家凭什么教我呢?
我每天在写诗,但《飞天》杂志大学生诗苑栏目每稿必退,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张书绅先生总在鼓励,鼓励的结果是反复投稿、反复退稿。有一天夜里,我揣着一颗慌恐不安的心敲开了王老师的宿舍,王老师一个人在看书。我说王老师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写的东西。王老师非常热情地说可以。我毕恭毕敬坐了一会儿,就返回宿舍了。不几天,王老师约我到他宿舍,他一句一句地分析,结论是我写的每一句都是诗,但组合起来就不是诗了,意象太庞杂,读者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写简单一些,明了一点,不要那么隐晦,那么指代、暗示,一首诗表达一个意思,至少一节表达一个意思,发表的可能性就大了。”
砖头一般厚的两本《大学生诗苑》合订本我几乎翻烂了,我最喜欢看复旦大学孙晓刚的诗,受其影响最深。一次偶然的阅读,才知道孙晓刚是朦胧诗五大代表诗人之五——第一当然是北岛,怪不得他的诗那么耐读。
我把我的阅读向王老师做了汇报,王老师说你走得太远了,别人不知道你在陈述什么、表达什么,怎么可能赞赏呢?
一九九O年初夏,武威地区《红柳》杂志发表了我一首“晦涩”诗《在石桥上看一片失落的树林》,我多少有点安慰,心想,这不是能发表吗?至此,王老师的忠告搁置了起来。
郭永杰‖?元忠真人】《飞天》杂志的诗歌编辑换成了李老乡先生,我觉得我不可能在这个刊物上发诗了,就不再投稿给他们。
在天水师专,我真正写作的时间是前两年,三年级便开始“堕落”于玩了。我想文学可能只是现阶段拼一把而已,当个初中语文老师或者去乡政府混日子用不上这玩意儿,因为这辛苦了,要大量阅读,拼命写,划得来吗?有结果吗?
放弃写作,不意味着背弃王老师。我知道,王老师也在写诗。当时天水师专中文系文学创作的氛围是非常好的,几位青年老师都在默默地创作着。
离开学校,在天水东关一个巷道里谋生,每天下午可以偷着看看文学杂志,发现王老师的组诗在《飞天》上发表了,我有些兴奋,王老师多了一个身份——青年诗人。我发现王老师的诗也不好读。你不是告诫我要明白一些吗?你为什么要写得这么隐晦呢?
在行政机关上班时间看文学书籍是不允许的,写文学作品更是不务正业。黄孝荣先生说你可以晚上写一点,发表的时候用笔名,就没人说你了,但是不能把这个当主业,主业是写好公文。黄先生他订阅的《小说选刊》、《小说月报》送给我看,说权作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