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玲常陪伴女儿去上舞蹈课,未发现老师有“强压”现象,也从未听女儿说过练舞有不适感 。她说,女儿大约是在学舞一年后开始学习腰部动作 。另外两位母亲则不甚清楚女儿是从何时开始练习腰部动作的 。可以肯定的是,出事前,几个孩子练习舞蹈三个月至两年不等,并且都已学会了下腰动作 。小如曾有几次向刘丽萍诉苦,称自己扶着舞蹈教室墙边的栏杆下腰,觉得有点痛 。
“有时候,老师太早地教一些有难度的练习,其实也是在满足部分家长的虚荣心 。”吕艺生说 。
因为常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舞蹈教学心得,李怡燃的账户下有许多舞蹈教师留言 。一位教师向她倾诉,有学生家长质问她是否教授学生毯技——一种在地面以手支撑进行翻滚的舞蹈动作,“问题是他的孩子才四五岁,我说练不了,太小了,人家转头就走了,认为我没有能力 。”还有位教师留言称,自己新收了一位五岁的学生,其家长称孩子三岁开始学舞、四岁就在别的机构学会了站下腰,“说我这里腰也不压,腿也不压,一直叫我多压她,说孩子不怕疼 。”
“脊髓损伤不一定发生在孩子第一次做腰部动作时,”北京博爱医院脊髓损伤康复科主治医师康海琼说,“有的孩子练下腰、倒立可能好几个月或者好几年了,都无事发生 。但是某一次没有做好,摔了,或是下太快、起太快,拉扯到了,就发病瘫痪了 。”为此,她不建议幼儿过早进行腰部舞蹈动作的练习,“不是专业的、只是当做兴趣爱好的,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
她的同事刘根林则观察到,幼儿舞蹈练习导致脊髓损伤是近二十年尤其近十年的“新疾病” 。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刚刚入职时,所接触的脊髓损伤病人还多是车祸、坠落或煤矿工人等体力劳动损伤所致,而在2000年后,因练习舞蹈而损伤脊髓的病例数量直线上升 。北京博爱医院的数据显示,1992年至2002年,医院接受的儿童下腰后脊髓损伤患儿占儿童脊髓损伤患儿总数的4%,这个数字在2003年至2014年间上升至27.2%,又在2015年至2019年间上升至33.9% 。
“算得上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一个表现,家长们愿意越来越多地投入在孩子的兴趣培养、美育教学上了 。”刘根林说 。
直到伤病让美育梦想成为泡影,家庭的负担也变重了 。
刘丽萍说,为给女儿治病已花了五十多万元,存款用完了,还欠了一笔外债 。她试过与孩子所在的舞蹈机构沟通,对方将结余的1000元学费退还给她,并且向她捐了500元 。
出事后两个月,许慧以生命权、健康权、身体权纠纷为案由,将舞蹈机构告上法庭 。在有关司法鉴定所的鉴定下,认定女儿的“舞蹈动作练习”与其无骨折脱位脊髓损伤并下肢截瘫存在“直接因果关系” 。最终,新密市人民法院裁定舞蹈机构承担主要责任,赔偿许慧家一百余万元 。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葛冰分析,类似舞蹈练习致脊髓损伤案例中,司法推进的关键点在于“证明舞蹈与损伤之间的因果关系” 。
“可以举在场人的证言,或是监控视频的记录,或是机构通知家长孩子受伤的聊天记录,但最关键的,是司法鉴定机构给出的鉴定结果——这是从法医学的角度去举证 。”葛冰说,“如果孩子不是在培训机构受的伤,那么她在回家后有没有练舞蹈动作则也是关键的 。如果回家后孩子没有自行练舞,但是突然受伤,那么伤情与舞蹈机构的关系会大一些;反之,关系则会小一些 。”
在裁判文书网搜索“舞蹈”“脊髓损伤”两个关键词,共检索出文书172篇 。
稍显不同的是,袁玲夫妇在女儿出事后,与女儿的舞蹈老师依旧保持着朋友往来 。“这(孩子受伤)是谁也不想、谁也想不到的事 。”
疾病之外
作为被诊断为不完全性脊髓损伤、“不幸中的万幸”的那一个,今年7岁的王心悦,已有两年的康复训练经历 。“就像重新学走路,但要更痛苦一些 。”她的父亲王强形容 。
和婴儿一样,王心悦要学会翻身,而后是坐起、爬动,扶住东西行走……她每天都需练习抬腿、勾脚腕、动脚趾等动作,这对常人轻而易举,对她则是相当苦闷的环节,“那感觉就像攥拳,明明攥到底了,还要继续用力攥——但那个力气根本发不出去了,感觉怎么都使不上劲 。”往往发力不过一分钟,她就满头是汗,有时会难受得哭闹 。
他们一家每天花在康复训练的时间有四至六小时 。王强充当教官的角色,“做康复是绝没有二话的,不肯练就骂,骂了没用,就上手拍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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