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盛夏少年,肆意生长

盛夏 , 就在不经意间过去了 , 连带着我无畏生长的年少和激昂的青春 。
晨读|盛夏少年,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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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雨不知春去 , 一晴方觉夏深 。 ”我从屋内打着哈欠出来时 , 十二三岁的侄子正跃跃欲试 , 想要摘下高枝上黄澄澄的枇杷 。
他信心满满 , 仿佛是出征前的战士 , 不怕前路凶险 , 只看到凯旋归来的豪气 。 最开始 , 他踮着脚尖去够树枝 , 结果连叶子都没碰到 。 接着 , 他找来了一根竹竿 , 想把枇杷打落下来 , 可枇杷太骄傲了 , 不肯屈服 , 反而是树屑掉了不少 , 落在他的眼睛里 , 惹了他不少眼泪出来 。 我在一旁笑了 , “姑姑帮你摘吧?你还太小了 , 够不到 。 ”
晨读|盛夏少年,肆意生长】“我不要 , 我偏要自己摘 。 你不用帮我 , 我打算爬上去 。 ”说着 , 侄子不顾揉得红红的眼睛 , 撸起袖子 , 双腿盘着树干就往树上爬 , 穿过枝丫 , 绕过繁叶 , 他的小手终于碰到了那一串枇杷 。 “你看你看 , 我是不是自己摘到了 。 给你尝尝我的战利品 。 ”侄子顺着树干小心地爬下来 , 把手里的枇杷得意地在我面前晃了晃 , 那神情仿佛拥有了整个盛夏 。
我望着他 , 忽然觉得他是那“蹭蹭”往上长的水杉树 , 不管不顾地生长着 , 在夏日凉风中展露着茂盛的树叶 , 给人无限可能 。 就如 , 就如当年十二三岁的我 。 想要树上的果子 , 自己爬树去摘;想要河里的鱼虾 , 自己下河去捉;想要冰淇淋、滑板、漫画书等 , 自己总能想到办法得到……那时 , 就连天上的星星也觉得自己可以拥有 , 没有什么不可能 , 没有什么无可奈何 。 那是最无畏生长的年纪 , 那是最勇敢的夏日 。
一年四季中 , 夏日是最具有生命力的 , 它的旺盛超越了春天 , 胜过了秋冬 , 让人有时觉得意外 , 它怎么可以有那么浓密又鲜绿的树叶 。 十七八岁的我 , 常常趴在学校宿舍楼的阳台上和室友晓辰说着夏天里的秘密 , 一抬头就是浓密的绿叶 。
我们背着老师和家长 , 偷偷买廉价的口红 , 满心欢喜地涂抹在嘴唇上 , 只为了路过心动的男孩身边 , 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 我们将青春言情小说藏在课桌下 , 用课本挡着 , 乐津津地看着 , 仿佛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就是我们自己 。 我们课间去小卖部买冰棍 , 上课铃响了 , 来不及吃完的冰棍匆匆忙忙咬碎 , 含在嘴巴里 , 就怕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我们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 , 我们也用最真实的自己去体验着夏天 , 创造属于自己的故事 。
那时候的我们 , 从没想过自己会老去 , 只顾大声笑 , 只顾大声哭 。 在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 , 我和晓辰踩着单车去看海 。 带着干粮 , 带着几瓶水 , 带着我们无法掐灭的梦想 , 我们骑了一天一夜 , 最终达到海边 。 海浪无尽 , 海风咸咸 , 我们对着大海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我要好多好多的爱 , 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 , 我要成为这个时代的传奇!”喊完后 , 我们相顾大笑 , 笑着笑着 , 我们又相拥大哭 。 那是最肆意的年纪 , 那是最自由的夏日 。
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 什么时候不再无畏和肆意了呢?我剥着侄子给的枇杷 , 甜腻腻的汁水溅在我脸上 , 擦去时仍然黏黏的 。 我记得 , 我被妈妈呵斥不准再爬树下河 , 女孩要有女孩的样子;我记得 , 我被录取通知书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 彷徨、失措又无依;我记得 , 我谨慎地面对周遭的人和事 , 对着凌晨两三点的星空发呆……盛夏 , 就在不经意间过去了 , 连带着我无畏生长的年少和激昂的青春 。
“姑姑 , 我是不是长得飞快?我以后肯定会成为英雄 , 成为家族的骄傲!”侄子在夏日下张开双臂奔跑着 , 带起一阵凉风 。 我望着侄子的身影郑重地点头 , 我相信他将在此盛夏肆意生长 , 未来亦是无限可能 。 不必畏惧 , 不必消极 , 要让这个夏天值得回忆 , 值得致敬……
(袁秋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