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橘子香

作者:黎荔
永远的橘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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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橘子香】不知为什么 , 特别喜欢吃橘子 , 剥开橘子皮 , 一瓣一瓣放进嘴里吃 , 在清新怡人的香味中 , 一阵一阵酸酸甜甜的清凉 , 会欢快地冲进每一个细胞 。 觉得每一枚橘子 , 都像提着一盏灯笼 。 大灯笼 , 小灯笼 , 有的青绿如月亮 , 有的红黄如太阳 。 团团一轮 , 浑圆如璞 , 那么光亮圆润的灯笼 。 有时 , 我把这自然的精巧造物 , 拿在手上来回摩挲 , 像一个玩具小皮球 , 在手里揉啊揉 , 就是不敢轻易剥开 。 因为 , 无端端觉得 , 对于一只桔子 , 任何剥开的方式 , 都是一次完整的破坏 。 春天橘子花开时 , 一群群蜜蜂前来赶集 , 满树满地 , 尽是白皑皑的一片 , 繁花如雪 , 如梦似幻 。 雪白的橘花衬着蓝天 , 行人们纷纷驻足 , 他们仰起了头 , 一起来感受生命的美丽和挥霍 , 一起沦陷于这铺天盖地的白色的香甜 。 之后 , 要等过了大半年 , 当秋风掠过原野 , 当天空上雁阵南归 , 挂在枝头的嫩绿小果 , 才一树一树变成了压弯了枝的硕果 , 如断鸿声里落日的朱红 , 如白露庭院里新月的金黄 。
永远的橘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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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苏轼在诗里说的那样 , “一年好景君须记 , 最是橙黄橘绿时” , 秋天时 , 橘子一个一个挂在枝头上 , 除了是能够尝到的甜蜜滋味 , 也是眼睛能看到的红巧可爱 。 每年总要买回来很多的橘子 , 在正式吃以前 , 总是要摆上一些时间 , 那明晃晃的属于秋天的色彩 , 看着就很开心 。 秋冬之际 , 万物萧瑟 , 经过夏天的茂盛生长后 , 草木和虫子都要休息了 , 也许此时也有些许惆怅 , 但除了天气的寒凉和草木的摇落 , 我们还有果实的丰收和满眼的暖意 。 每日光是看看橘子的颜色 , 从橘红到橘黄 , 在篮子或瓷盆上堆了一堆 , 热热闹闹 , 挨挨挤挤 , 从中就可以体会到鲜活的乐趣 。 橘子的表皮 , 有的光滑 , 有的不很光滑 , 甚至略有点疙疙瘩瘩 , 但凑近了嗅一嗅 , 都有一股清幽的香气逸出 。 当片片橘皮从手中弃落如凋落的荷花之瓣 , 收藏了四季的香气盈盈绕于指间 。 橘 , 它坦然地裸露着 , 脉络分明如网——这网下一颗心 , 其色殷殷 。 吮吸一口 , 留香在唇齿 , 果汁饱满在飞溅 。 你买回的橘子堆满了餐桌与案头 , 你剥开了一个又一个 , 从青橘和黄橘 , 从大橘到小橘 , 你的味觉交织着酸和甜 。
永远的橘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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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买到了很酸很酸的橘子 , 也不要紧的 , 可以自己加工冰糖橘 。 方法特别简单 , 就是橘子去皮 , 撕去橘肉上白色的筋膜 , 锅内加水倒入适量冰糖 , 冰糖煮融化之后 , 倒入橘子再煮五分钟 , 晾凉了装罐即可 。 吃的时候 , 用干净的勺子舀上一勺 , 可直接吃 , 也可以冲调温开水 , 味道酸酸甜甜的 , 带给你一整天的活力 。 年关将近 , 准备南归 。 在岭南之南 , 大部分人家每到春节总会从花市买回一盆年桔(“桔”在读“jú”时 , 就是橘子的意思) 。 年桔 , 就是过年时的大桔 , 蕴含着大吉大利 。 在南方 , 年桔是家家户户必摆的 , 只是大小风格不同而已 , 有人讲究大气磅礴、有人讲究小资情调 。 一棵金桔就能热闹庭院 , 自带丰收的气场 。 南方人家在黄澄澄的橘果中间 , 还要再挂上中国结、小灯笼、利是封 , 寓意着来年财源广进 , 开门见喜 , 好运滚滚来 。 在故乡小城 , 父亲一定已经在家中准备了一颗金桔树 , 那寓意吉祥的果实 , 正在将甜美的气味、明亮的色彩 , 充盈于我们家的门庭 。 据说柑橘是所有的孩子最喜欢的味道之一 , 而对辛苦的成年人而言 , 闻到橘子的味道就像回到孩童时代 , 心情变得放松而轻盈 。 “开我东阁门 , 坐我西阁床 , 脱我战时袍 , 著我旧时裳” , 很快我就会在一种淡淡的橘香味中入眠了 , 宛如在儿时的幽静安逸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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