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为它砸的钱突然打水漂，真伤透人了道具|风波|云裳|剑网|游戏|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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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在游戏里氪过的所有金、购置的所有皮肤、买到的所有道具、肝出的所有成就，有一天被强制删除。
所有都被销毁，变成一片虚无。
而这一过程你无法反对，也无从保留自己在游戏中的数据。
那时，你会作何感想？
无所谓、无可奈何，还是气愤不已？
这个问题，被腾讯、西山居联合研发的《云裳羽衣》玩家逼上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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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换装手游《云裳羽衣》在2月20日突然发布停服公告后，众多玩家无法接受游戏数据被清零的处理，前往多个平台发声投诉。
不久前，中国消费者协会官微回复已关注这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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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得而知，《云裳羽衣》被删号、删数据的停服方案是否会因玩家的发声改变。
但这场风波倒是让无数手游玩家冒出一身冷汗——
“钱花了游戏没了”的惨剧，不会轮到我吧？
01
又肝又氪
到头来一场空
《云裳羽衣》的停服风波在传播过程中，逐渐得到了其他多个手游玩家的线上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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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大家在听闻《云裳羽衣》停服的处理方案后逐渐害怕。
害怕删号删档的惨剧，明天敲响的就是自家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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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羽衣》界面
作为一款古风换装手游，《云裳羽衣》的核心卖点就是服装。
游戏内与各大博物馆知名文物联名的古风服饰受到玩家们的一致好评，不错的建模、光影与捏脸系统又让游戏观赏性很高。
玩家郑夏在游戏中的充值等级是“贵9” ，这意味着她已经至少充值了3000元。
而她的游戏好友已经到了“贵12” ，充值了12000元起步。
如今这些金额，随着他们难以计数的时间成本投入，都将在游戏停服那天顿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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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玩家郑夏的眼中，换装游戏本质是虚拟版、高阶版养芭比娃娃。
在游戏里花钱买服装的体验，和现实生活中给玩偶买衣服的体验很相似。
游戏服装更精致、飘逸、繁复，玩家们是在为它的美学价值买单，尽管买到手其实是一组数据。
如今游戏停服、宣布要删除所有数据，就如同把玩家们花大价钱收集的服饰、赛博衣帽间一把火烧光。
又或是拿走了玩家们的家门钥匙，连瞅瞅自己养大的角色、买来的道具的机会都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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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云裳羽衣》玩家措手不及，不少人甚至都没料到游戏停服的操作。
因为对一部分年纪偏小的玩家而言，这甚至是他们接触的第一批手机游戏之一。
国内的手游市场在2016年后迎来了大爆发，游戏顿时由一种并不大众的娱乐形式走向人群。
它依托于其他平台无法比拟的智能手机，取得了游戏界过去几十年间无法想象的用户群体，也前所未有地与生活牢牢绑定。
游戏氪金从小众词汇变得人人皆知，抽卡从一种游戏玩法甚至变成了国产手游的代名词。
中国的第一批大规模手游玩家在这代年轻人中诞生，但如今，他们也要迎来第一批大规模手游停服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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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主@我在地球打酱油盘点了2021年停服下架的手机游戏，其中寿命最短的手游《魔力时光》仅累计运营了37天。
数十个2021年下架手游中，不少游戏的寿命仅为一两年。
相比之下，《云裳羽衣》甚至算得上长寿游戏。
郑夏上手《云裳羽衣》时，本对它信心满满。
因为它是由腾讯、西山居联合研发的游戏，如同拥有了国内两大游戏厂商的“担保” 。
开服时宣传热烈，游戏引入了《剑网三》中的人气角色叶英，还吸引了一批《剑网三》玩家。
后续活动中，更是与国内各地博物馆合作、推出文物联名套装，排面不小。
停服风波令她产生疑惑：“俩大厂一起做的游戏都能说关就关，那小厂一点的岂不是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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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郑夏相似的疑虑，出现在许多手游的停服公告之下。
2021年12月网游《幻书启世录》手游宣布停服，它在玩家们心中也算“大厂之作” 。
部分第一次经历游戏停服的玩家们心灰意冷，称之为黄粱一梦。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每天定闹钟上线清任务、深夜搜索游戏攻略、抽卡时无数次心跳加速等等细碎充实的体验，会随着停服公告一纸文书荡然无存的感受。
有人忧心忡忡，担心手里玩的其他游戏会成为下一个停服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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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游戏账号，
算不算玩家的私有财产？
《云裳羽衣》停服风波中，最大的争议点在账号的所有权上。
玩家们气愤地认为，此号是我开、此道具是我买，要想删我号，不可能那么简单。
因此他们的集中诉求，不是阻止停服，而是保留游戏数据。
许多玩家认为“这是我的虚拟私有财产” ，此时这问题就来了。
游戏账号和道具，是公认的虚拟财产没错。
可问题是，这份财产到底是归玩家所有，还是归游戏公司呢？
在现有的情况下，答案很残酷——
你耗费心血、氪金培养的账号未必属于自己，而大概率属于游戏公司。
《云裳羽衣》游戏的用户协议中明确规定：
“游戏账号是腾讯按照本协议授权您用于登录、使用腾讯游戏及相关服务的标识，其所有权属于腾讯。 ”
相关协议规定，实际上被国内不少手游所采用。
停服时，公司自然可以选择销毁删除账号数据，毕竟说直白点这只是在删自家的东西。
《幻书启世录》的停服公告中就标注了：
“服务器关闭后，游戏内所有账号数据及角色资料（包括但不限于人物角色、文明金枝、道具、素材）等信息将被全部清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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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腾讯与游戏账号交易平台DD373之间的一场官司，就曾把账号所有权的矛盾摆上台面。
网络庭审过程中，腾讯方律师明确表示“用户对数据和虚拟物品不享有财产上的所有权” 。
玩家充值是获得娱乐体验的服务费用，并将游戏体验比喻成看电影， “看完电影后就不会给你退电影票” 。
言论一出，引起玩家间的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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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的发言让玩家们难以接受，但在法律上，却并没有错漏。
国内法律并未明确规定，游戏账号的所有权到底归谁。
没有既成的法规，那便看用户协议如何商定的。
而玩游戏前勾选、许多人或许没有认真研读的用户协议里，就写着“账号归游戏公司所有” 。
因此，《云裳羽衣》玩家的诉求被实现的概率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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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限于游戏，如今所有人都有难以计数的虚拟财产难以认定。
通信账号、社交账号、云盘账号，以及你在这些账号中创造出的、具有原创价值的文字、图片、视频等等产物。
然而它们大多数时候都和游戏账号面临的困境一样，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
人人都知道它是虚拟财产、由你创造，但它偏偏未必属于你。
网易游戏提供的交易平台“藏宝阁”上，你能大致看到不同游戏账号的大致市场价值。
如《率土之滨》交易区，不乏定价千元以上的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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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账号交易的存在，侧面证明了市场其实肯定了玩家于游戏中投入的精力、金钱的价值。
【玩家|为它砸的钱突然打水漂，真伤透人了】但在现有的大多数用户协议中，这些价值很难得到明确的划分与保护。
互联网不够发达的时代里，虚拟财产其实并不被重视、也不太被普通人关注。
玩了会游戏、在网上写了篇文章，算什么财产呢？又摸不着握不住。
但版权意识的提升与互联网社会浸入生活的程度，显然打破了原本的局面。
手游市场的境况就是典型例子：
不论是玩家群体人数的膨胀，还是人们在游戏中投入的精力心血与金钱成本的上升，都在让账号价值得到更多重视。
游戏账号所有权的争议，逐渐成为当下必须面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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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17日，《广州日报》报道了一起手游停服、玩家要求退钱的案件。
截至手游《某某轮回》停止服务，玩家徐某在游戏内购买的虚拟货币“元宝”尚未用完。
法院最终决定，酌定计算充值所得的元宝及赠送所得“元宝”的比例，判决由某公司退还徐某25300元。
但游戏内的其他道具、已消耗“元宝”的价值，不在返还范围内。
03
游戏停服
对玩家而言公平吗？
市面上不少手游停服后都选择了删除数据，玩家们耗费的心血一朝灰飞烟灭。
虽说在法律层面，游戏公司做出的选择目前是合理的。
停止盈利不佳的项目，删除游戏数据以减少额外的运营费用。
但另一个问题不由地会浮上水面：
对玩家来说，这一切公平吗？
显然，在游戏账号的所有权问题上，玩家几乎处于完全的弱势地位。
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用户协议就摆在那，想玩就要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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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在国内发展这么多年，停服的项目千千万。
早年间停运的页游、电脑游戏、主机游戏算不清。不同游戏停服时，玩家们的心态都不一样。
如果是一款游戏逐渐摆烂，运营不善，走向停服。
大伙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如果是一款老游戏寿终正寝，陪伴多年后玩家们渐渐离开、走向终点。
那大家多半是感慨万分、上线送这个游戏最后一程，把停服日过成某种意义上的末路狂欢。
DNF台服正式关服前，游戏意料之外地火爆，全服玩家自发集合送行，游戏中的公共区域站满了人。
而在宣布关服前，大街上基本上没有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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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服前的氛围，有时还与游戏类型相关。
譬如即时对战类游戏，玩家们图的是当下游戏体验，玩到就是赚到。
但如果是收集向、探索向游戏，关服删档难免会依依不舍、心血付之东流，《云裳羽衣》便是一个例子。
对在游戏内投入情感、游戏重要等级逐渐提升的人们而言，它早已不是简单的娱乐项目
是一个可以短暂抛开现实、沉浸其中的异想世界观，是一种陌生人社交、彼此交流的渠道，是身份标签、同伴之间彼此认同的一部分。
但残酷的是，甭管玩家对虚拟世界投入多少真情实感。
情谊在商业利益面前，依旧是微不足道、难以被重视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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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云裳羽衣》这种情况，手游界并非没有峰回路转的先例。
2020年8月游戏《偶像梦幻祭》国服发布了停服公告，宣布了将删除游戏数据。
但玩家们在官博下强烈抗议，要求推出单机版或离线版，保留游戏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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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官方妥协，在一周后宣布将上线《偶像梦幻祭》的离线版本，将卡牌与故事保存到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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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这是玩家们的胜利，真诚诉求得到了重视。
但权衡之下，《偶像梦幻祭》选择顺应玩家心愿开发离线版本，或许更多是商业上的考量。
《偶像梦幻祭》国服宣布停服时，续作《偶像梦幻祭！！Music》已在日服上架、且开服当天就排入日本App Store畅销版第六位。
这一IP的营收能力极强，仅2017年全年，开发公司HEKK在《偶像梦幻祭》的周边销售额便突破了100亿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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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是游戏公司“良心” ，还是纯粹的商业选择行为。
所有人都能看出，支撑《偶像梦幻祭》停服后提供离线版的核心要素，还是“能赚钱” 。
要么是公司能赚钱，愿意出于维护玩家情谊、掏钱开发离线版；
要么是游戏本身有其他开发需求，被认为还有运营价值。
2020年2月，腾讯发行运营、完美世界研发的手游《云梦四时歌》宣布停服，游戏不过上线一年时间。
然而停服公告发布四天后，完美世界突然宣布要把《云梦四时歌》“领回娘家” ，把游戏进行重新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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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服又开服的中间曲折，外人不得而知。
但可以明确的是《云梦四时歌》对完美世界而言还有价值，或是盈利，或是商业布局，或是公司发展中的尝试。
但那些在商业考量中，被认为不再有存续价值的游戏项目。
或许就免不了走向停服的结局，哪怕它的运营生涯也十分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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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角度看，游戏公司们没做错什么。
但从玩家角度看，是情感、过往、心血、金钱通通被辜负了。
电影《失控玩家》里，游戏“自由城”所属的厂商打算推出新游戏，于是便要把“自由城”关停。
老玩家们激烈抗议，但游戏公司不为所动。
最后，是游戏内人格觉醒的NPC与试图寻找公司窃取信息证据的程序员相组合，踏上了拯救游戏“自由城”的艰难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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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到现实世界，想要争取的玩家们又能怎么办呢？
可以明确的是，要想改善当前没得商量、只能被动接受的地位。
唯一能期待的，是法律在虚拟财产认定上的进一步明确完善。
然而这一过程，注定漫长。
毕竟游戏财产的属性实在太复杂，很难明确地在游戏中区分出哪些虚拟财产可以属于玩家、哪些又归服务商所有。
其中还存在一些难以理清的关系——
比如假设游戏道具是你的财产，但道具又需要依赖游戏公司的服务器才存在。
服务器运营得花钱，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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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学界对此已有多种观点，但仍然没有得出定论。
各国法律偏向也存在不同，偏向于玩家需求的韩国就规定，法律认为网络虚拟财产独立于服务商，服务商只是为用户提供了“存放虚拟财产”的服务。
无论如何，按目前网络社会的发展势头，我们终究要面对虚拟财产认定的终极问题。
希望到那时，玩家们的诉求能有据可依、真正地获得重视。
而不是只能化为单薄控诉，一腔烦闷，只能锤在无助的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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