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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特邀主持:欧阳伟庆 邱益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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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眼
蛇老脚
◆江西九江 荣子文
那蛇,其实也是落荒而来的 。
1973年的夏天,修河流域普降暴雨,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灾 。老家的村子在修河上游,群山之间 。几天不停不歇的暴雨之后,突发山洪,村人们根本来不及转移任何东西,背老抱幼,一窝蜂地拥到高处,回头一看,家没了,所有的房子都在洪水中挣扎 。
村子东边的高地名叫京里 。在这里熬了几天之后,一个个都饿得头昏眼花 。水刚刚退去,就有不少人往山洪洗劫过的村子里去,试图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我家隔壁的老简,最先到达,推开泥浆封裹的家门,抬眼一看,正厅的木板墙上,赫然挂着一条大花蛇,足足有自己的手臂粗细,惊叫一声,掉头就跑 。村人都围过来,问清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有人叫,快快快,赶紧去把蛇老脚喊过来 。
在乡人的语系里,“老脚”既指年纪大的老头,也指某一行当干得时间比较长、技术出众的人 。蛇老脚属于后者,当时年龄在四十多岁,姓王,跟着父辈从外乡迁来的 。蛇老脚有一项特殊本领,识蛇、捉蛇,往往于河岸草丛之中、盘根大树之下,稍稍转上一圈,就识得有蛇路过的痕迹,找根木棍,扒拉扒拉,就能扯出一条大蛇来 。
村里人传得神秘,说蛇老脚小时候在外乡遇过一位猎蛇的高人,得了真传 。说蛇毒这东西,最善解的是人肚子里的蛔虫 。蛇老脚十来岁的时候,从一山路经过,看着一人,手上抓了腕口粗一条蛇,蛇搅着他的手臂,相互在使劲较量着,但人似乎被蛇咬过,脸色发青,呼吸紧促,发音含混 。那人一见来了个小孩,就眼睛使劲往头顶看,嘴里呜呜的,似乎在示意着什么,想寻找眼前这孩子的帮助 。
这蛇老脚也真是了得,十来岁的孩子,见了这恐怖场景,竟然一点也不怕 。他顺着那人的眼神,把他头顶的小斗笠取下来,果然里面有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洗干净的蛔虫 。蛇老脚在那人的示意下,抓了几条放进他口中 。那人努力咀嚼着吞下去,不到一会儿,脸色就缓了过来,手上渐渐有了力气,就把那蛇给捋顺了,丢进背后的竹篓当中 。
乡人说,就是因为这一场奇遇,蛇老脚成了那人的徒弟 。对这种说法,蛇老脚从来没有反对过,也从来没有亲口证实 。
慌里慌张之间,五短身材的蛇老脚就到了 。走到老简的厅堂前,一牵一抖,那大花蛇就乖乖地耷拉到了他的手上 。蛇老脚说,这是菜花蛇,没有毒的,你们拿去炖了吧,蛇皮归我就行了 。
老简后来说,一辈子都没吃过那么香的肉、没喝过那么香的汤啊 。你想想,饿了三四天之后,突然喝上香喷喷的蛇肉汤,那味道,谁能忘记得了?
剥下来的蛇皮,给了蛇老脚 。
蛇老脚依旧以捉蛇为副业,家里经常能出现花色不同的蛇皮 。集上几张,就卖给供销社 。据说供销社收去之后,都是拿给绷二胡用的 。每一把二胡发出的美妙声音,都凝聚着不会说话的蛇的灵气 。
那场大水七八年之后,蛇老脚已经年过半百,身体依然硬朗 。这个时候,我也有十来岁了,能记一些事 。一年夏天,大家都在田里“双抢”,下午三点来钟的样子,突然听到河边有人惊恐地大叫:蛇,蛇,大蛇 。乡人们都停了手上的活,一窝蜂地拥到河边 。那是个五十几岁的妇女,惊魂未定,指着河边一排大樟树说:那,那,那里 。
这几棵大樟树是村里的一道风景,一棵棵都得三几人合抱,平素上面宿了很多鹭鸶,起起落落,一派祥和 。
蛇老脚从人群中冒了出来,顺着妇女手指的方向,在几棵樟树间低头察看一番,说,晓得在哪里了,赶紧去找个渔叉来 。不一会儿,有人把渔叉拿来了 。蛇老脚拿根棍子,在第二棵大樟树底下的泥土洞里搅了那么几下,谁也没想到,树身上面的一个空洞里,就冒出一截粗粗的蛇尾巴来了 。蛇老脚身手敏捷,蹭蹭蹭几下就上了树,接过递上来的渔叉,一叉子将蛇尾巴钉在树洞口 。又跳下来,让大家赶紧去找些干柴稻草,要在大树根部的洞口烧出烟来 。
大家都无比紧张地看着这一切,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会儿工夫,火辣的太阳就没了踪影,一坨厚重的乌云铺天盖地罩了下来 。树下的火刚刚点着冒烟,大雨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不到十分钟,一声炸雷震得房上瓦片抖抖索索直往下掉,在屋檐下躲雨的人吓个半死,有人说,老天发怒了,肯定打着什么东西了 。
雷响过不久,雨就停了,乌云散去,太阳又重新露出了火辣辣的脸 。大家惦记着树那边的事,又赶紧拥到河边,一看,傻了,整棵大樟树被雷劈掉了小半边,渔叉散在离树不远的地上,柄已经焦了,裂开的树洞空空荡荡,那蛇,早已不知去向,一点痕迹都没有 。
蛇老脚看着这一切,发了老半天呆,嘴里喃喃地念叨:得收手了,得收手了 。从此以后,蛇老脚再也没有动过蛇,而是一心一意做个乡间农夫,身子骨倒也一直硬朗,活了八十几岁 。
岁月
伙伴
◆江西彭泽 韩泽文
古楼有两个男人比较另类,一个是光棍汉牛贩子;另一个是经常牵着公猪走村窜户为母猪配种的黄友仁 。
古楼人打趣,说黄友仁家八仙桌的上八位是专门留给牛贩子的 。不过,黄友仁这么“好客”是有原因的 。一来牛贩子是个单身汉,自己开伙吧,冷清不说,一个人也喝不起来酒;二来黄友仁平常也好两口,苦于家里孩子多,手头没啥闲钱,不可能天天喝 。只有牛贩子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才能敞开量喝个痛快 。牛贩子这人从不让人吃亏,每次上他家吃饭,除了带酒也会买些鱼肉之类 。
也有人说,牛贩子喜欢去黄友仁家吃饭还有其他原因 。
黄友仁的老婆腊姣,长得标致,别看生养了四个小孩,身材却没走样,而且烧得一手好菜,不管什么食材,经她烹饪都别有味道 。由于性格泼辣,大家都叫她“大辣椒” 。
有次,牛贩子从外地回来,像往常一样带了酒菜来到黄友仁家 。桌上,喝多了的牛贩子端起杯子对黄友仁说:“老黄,来,干一个,往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黄友仁也喝多了,舌头都捋不直:“我……我家的事,腊姣说了算,你……你牛贩子,可以、可以管,来,干!”
古楼有个“雀泼鬼”,跟牛贩子开玩笑,“牛贩子,别看你会赚钱,但是,你一生存不了几个钱,你的手指被大辣椒辣麻了,聚不拢,漏财,哈哈 。”
还别说,有些话还真应验了 。
那天晚上牛贩子在黄友仁家喝酒说过的话,竟一语成谶 。
黄友仁因血吸虫病引发肝腹水晚期,前后诊治了一年多,最终人财两空 。黄友仁去世之前,眼睛怎么也闭不上 。腊姣说这个心愿也不是,问那个也不闭眼 。直到牛贩子靠近黄友仁身前,说:“老黄,你放心走吧,我牛贩子承诺的话一定会兑现 。”说也奇怪,牛贩子话音刚落,黄友仁的眼皮就合上了 。
后来的日子,牛贩子还真就拿黄友仁家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了 。黄友仁家四个孩子,如果仅靠腊姣一人,不要说读书,连吃饭都成问题 。牛贩子用贩牛挣来的钱,供他们吃穿,供他们上学 。
古楼人说,这牛贩子八成是上辈子欠了老黄家的 。那个“雀泼鬼”却不屑:“狗屁,黄公公欠牛贩子的还差不多,他牛贩子要不是对‘大辣椒’有想法,他会那样哈不来呆的作践自己?”
时间一长,有人就对牛贩子说了,说你牛贩子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地帮人家,不如跟腊姣合盖一床被子算了,反正你牛贩子是个单身汉,这样也名正言顺一些 。一些女人也劝腊姣,你这么一大家子,没个男人怎么行,你们家老黄在世时,跟牛贩子关系也好,不如让人家搬过来一起过日子,省得外面闲言碎语的 。
大家这么一撮合,腊姣也就同意了 。
牛贩子原本想举行个仪式,把左邻右舍找来办几桌酒席 。但腊姣说:“算了,都这么大年纪了,没那个必要,还是省点吧 。”牛贩子只当是她心里放不下黄友仁,也就不勉强 。
就这样,牛贩子夹着一床棉被,住进了黄家 。
再往后,牛贩子不但跟腊姣把孩子养大成人,而且把她家的破旧老屋拆了,建了一栋两层小楼房 。直到第四个孩子成家以后,牛贩子结束了贩牛的营生 。
古楼人做梦也没想到,老黄家的大恩人牛贩子会被腊姣赶出家门 。
有一天,腊姣在外务工的大女儿大丫回来找腊姣借钱,开口十万 。
腊姣不解,就问:“大丫,你们不是在外打工吗,借那么多钱做么事?”
大丫嘴一撇:“打工能挣什么钱?告诉你,妈,我们找到了一条发大财的路子 。”然后,大丫口若悬河般介绍,经过她老公好朋友的再三邀请和安排,他们在某市参与了一个很大的内部资本运作工程,一本万利,由于他们自己没有足够的钱投资,所以回来筹集资金 。
腊姣听后,满腹狐疑地说:“大丫呀,这钱要是真的那么好赚,人家还会让给你们?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呀 。”
大丫一把搂着腊姣的肩,说:“妈,我知道你老人家没那么多钱,要不你找毛叔看看,他一定有办法 。”
“你毛叔?他都一把老骨头了,又是个‘药罐子’,这些年,为了这个家,他哪还有什么积蓄哟……”说到这,腊姣用手背揩了揩眼角 。然后说道:“这样吧,我晚上跟你毛叔说说看,你也别指望,没有的话你谁也别怪 。”
谁知,当天晚上,腊姣和牛贩子竟然在房间大吵了一顿 。随后,腊姣打开大门,当着大丫的面,指着牛贩子:“牛贩子,我再问你一次,你听不听我的?不听,就给我滚出这大门!”
牛贩子“哼”了一声,也不言语,气哄哄地夹着自己那床旧棉被出了家门 。
【长江的风作品集(画家长江作品)】事后,有人劝腊姣,说人家牛贩子多不容易,不但帮你养大了儿女,还帮你们家盖了楼房,就这么把人家赶出去,于心何忍,还是让他搬回来住吧,再说他也这么大年纪了,心脏又不好,身边总要有个人照应不是 。
但是,无论外人怎么劝,腊姣就是不松口,并且还说:“我孩子养这么大,也不全是他牛贩子一个人的功劳,再说,是他自己选择离开我们的,既然这样,这个家门是不会轻易为他打开的!”
大家一看腊姣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无语地摇摇头,不再过问 。
一个多月后的某日,腊姣正在客厅独自发愣 。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腊姣起身打开门一看,是大丫夫妇 。
“妈,我们回来了 。”大丫嗫嚅着,一副灰头土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
“回来了,人能回来就好 。”腊姣回到沙发里,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唉,当初那么劝你们,叫你们不要干那个什么工程,就是不听,幸亏你叔没给你们钱 。”
“妈,毛叔给我们钱了呀,你不知道?他说是你让给的 。”大丫吃惊地问 。
“什么?你叔给你们钱了?”腊姣闻言一呆,“给了多少?”
“十万呀 。”大丫有些愧疚 。
“你们两个讨债鬼!我知道他把你们看的重,怕他心软,所以故意跟他吵嘴,在你面前把他赶出家门,让你死心,又怎么会让他把钱给你们?那是他保命的钱呀!”说完,腊姣放声大哭 。
其实,不怪牛贩子心慈,多年的养育,牛贩子早就把大丫他们视同己出了 。牛贩子把十万块钱给了大丫后,就再也没钱去看病住院了 。
看到腊姣这样恸哭,便急切地问,“妈,你怎么了?毛叔呢?我们要去把他接回来,向他赔罪,给他养老 。”
“喏,在那儿呢……”腊姣无力地朝客厅长条几上指去 。
大丫顺着腊姣手指的方向一看,条几上并排放着两幅相框,一张她爹黄友仁,一张牛贩子毛的奀 。
“半个月前,心梗突发走的 。”腊姣哽咽着 。
“爹,我们对不住你啊……”大丫一声嘶喊,夫妇二人倒膝而跪 。
阅微
我叫司马立生
◆湖南常德 戴希
“我叫司马立生,曾是东杰县交通局局长 。上任之初,我也能严于律己 。
“有天晚上,某某老板悄悄来到我家 。我们未聊多久,他就从包里掏出个红包,好说歹说一定要送给我,我严词拒绝,把他请出家门 。在门口,他不甘心,又把红包往我手里塞,我坚决拒收 。推开他后,立马关门 。
“原想这事应该结束了,未料还没在沙发上坐热,我就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赶紧和妻子跑过去,才发现保姆已倒在地上,额头鲜血淋漓 。保姆的身旁,还横着个红包 。一看,正是刚刚老板要送给我的 。
“不好!我叫妻子马上给120打电话,呼救护车送保姆去医院 。自己则拾起红包就朝楼下飞跑 。
“追上老板后,我气不打一处来,开口便训斥他说:‘你这人怎么啦?叫你别送你就别送嘛!这下可好,你的红包砸伤了我家保姆!’‘怎么会呢?’老板一脸惊诧,‘我在楼下侦察时,发现你家卫生间的窗子正开着 。你家住2楼,不高,才灵机一动,瞄准窗口,用力将红包投进去 。难道你家保姆碰巧在卫生间,红包又不偏不倚砸中了她?’我说:‘是啊,当时,我家保姆就在卫生间里搞卫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他一脸窘态,‘保姆是我砸伤的,她的医药费由我承担!’‘不必了,只要你不再为难我 。’我把红包还给他,他执意不收 。我火了:‘你再不收,我就当着你的面把它扔进垃圾箱!做不得的事,你偏要做,这不是存心害我吗?’最后,我毅然决然地把红包退给了他 。
“我想当时的我,应该是拒腐防变的楷模吧?
“还真有一段时间,我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 。
“可是后来吧,因为我主管的工程项目既多又大,送红包的老板纷至沓来、踏破门槛,红包也一个比一个厚重,我拗不过他们,心想,收受红包这档子事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当事双方都守口如瓶,就能万无一失 。而现在,自己也经常手头紧,要用钱用不起钱的地方太多 。因为内心已抗拒不了越来越强烈的诱惑,抱着一种侥幸过关的心理,我试着下水了 。第一次,没呛到水;第二次,风平浪静;第三次,平安无事……后来就愈来愈胆大,下水了便再也没有上岸,直至风云突变、东窗事发……
“不曾想,我的堕落又应验了那句名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毅元帅也早说过: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党和人民在监督啊!
“其实这人世,最不能缺的是阳光和空气 。没有了自由,才知道最宝贵的是什么 。现在,我悔之晚矣!一个出生于农家,在苦水里泡大的人,通过卧薪尝胆、艰苦打拼,好不容易衣食无忧、生活美满了,却心生贪欲、自毁前程,把金灿灿的饭碗弄砸了,把好端端的家庭给毁了 。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叫他们把脸往哪儿放,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到了监狱里,我一定认罪伏法,但我还有一个心愿:求你们最好用我深深的忏悔,教育警醒仍在领导岗位上、手握重权的党员干部,劝他们好好珍惜工作,好好珍惜家庭、好好珍惜当下的幸福生活,千万别像我,千万别步我的后尘!
“你们做纪检监察和政法工作的人,既有责任查办违纪违法分子,也有义务预防贪腐行为、爱护和挽救党员干部啊!”
祈福
◆广东广州 李职贤
“阿贵,你今年回家祈了几次福?”
“五次,你呢?”
“哈哈,我比你多了一次,何仙姑太灵了,感觉每拜祭一次,家更顺,业更顺,总之,百事顺,真正有求必应!”
“阿发,你多久回家拜祭一次?”
“大约隔三个月吧,既为一家人祈了福,又探望了我爸我妈,一举双得,太好了!”……
曾几何时,关于拜祭何仙姑的话题,成为蛤蟆村外出乡贤谈论最多的话题 。
蛤蟆村是远近有名的牙科村,几乎所有乡贤都在外面从事与牙科有关的生意,有镶牙的,有开牙厂的,收入如猪笼入水,家家户户都建起漂亮的小洋楼 。为了安居乐业,所有乡贤纷纷在外面购买了商品房,然后把妻子儿女接了出去,生于斯、长于斯的老人们不愿意跟儿女们出去,选择了留守在家 。外出乡贤年头出门,年尾回家,平时以抽不开身,加上路程太远,回来一次不容易为由,很少回家探望留守老人,蛤蟆村变得日益寂静,成为传说中的空心村 。
一年春节,村支书李小荣召开外出乡贤茶话会时说:“这些年,常有一些外出乡贤诉说诸事不顺,创业多有阻滞,逆境重重,夫妻感情常起波澜,我怀疑村里的风水出了问题 。年前,我专门请来一个风水先生到村里堪舆风水,他认为本村风水五行缺神,俗称风水术中的六神无主 。如果在祠堂旁边建一座何仙姑神庙,所有乡贤每年逢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重阳节等节日回来拜祭仙姑者,均可受到神明保佑,必然好运连连,家庭幸福 。”
所有乡贤都觉得言之有理,表示愿意捐款建庙 。众人拾柴火焰高,建庙资金很快筹措到位,不到三个月,仙姑庙便告完工 。
此后,一到拜祭仙姑的日子,外出乡贤都会尽量抽时间回村 。回来至少住上一天一夜,因为拜祭仪式和有关活动均定在晚上,唱大戏是活动的重要内容 。每次搞完祭祀活动,李小荣都说,据一些乡贤反映,自从拜祭仙姑、向仙姑祈福之后,诸事顺遂了许多,可见仙姑法力无边,庇佑乡贤 。其他乡贤一听,更加深信不疑,哪怕不是拜祭的日子,平时有时间,也会回来到庙里烧香、祈福,顺便探望留守在家的老人 。
又是一个拜祭仙姑的日子,外出乡贤照例回来参加拜祭和祈福活动 。晚上,乡亲们济济一堂,准备欣赏大戏,李小荣照例要发表几句讲话,可能多喝了几杯,说话有些跑题:“谢谢广大乡贤抽时间回来拜自己家里的两尊佛——父母双亲,庙里的神是假的,家里的神才是真的,才最值得顶礼膜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父母,就没有咱们,做人不能忘本哪!”
有的乡贤羞愧地低下了头,有的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李小荣接着说:“不瞒大家,我当年说请人看风水一事,纯属虚构,目的是希望大家趁回来拜祭庙神之机,探望父母亲 。至于我言之凿凿地说,一些乡贤拜祭庙神之后,运气越来越好,也是瞎编的,而大家觉得运气好了不少,完全是心理作用 。当然,如果各位乡贤把家里的神伺候好了,运气自然会越来越好,苍天有眼,自会眷顾孝顺之人嘛 。”
台下掌声雷动 。
李小荣话锋一转:“前段时间,我和几个乡贤商量了一下,决定筹措一笔资金,拆掉仙姑庙,将这里扩建打造成康乐居,即敬老院 。届时,全村留守老人都将住进康乐居,由各位乡贤出资,请来厨工和护工照顾所有老人的饮食起居,让老人颐养天年,彻底解决各位乡贤的后顾之忧 。只是,还望各位乡贤像往常拜祭庙神一样,常回家看看爹娘,因为这回庙里供奉的才是咱们心中永远的佛……”
台下再次掌声雷动 。
│责任编辑:张加友
│内容审核:陈修平
│统筹监制:江 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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