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北方农村的房子都是一排一排的,前后邻,左右邻,一望无际的平原,除了土地就是成片的村落 。
我家住在村子的中间,现在的农村越年轻的越住在村边边,一些中老年的就在村里面,我父母住的房子就在很窄的一条过道里,为什么叫过道而不是街呢?很窄,水泥路都没修,车都不能进来,下雨下雪更可以称为泥泞小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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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样的过道里,住了几户父母那个年代的人家,我今天要讲的就是我家后邻老汉的故事 。
我家的后邻,现在快七十岁的人了,年轻的时候父亲去世的早,是个老娘把他讨饭拉扯大的,从小和我的父亲一起玩,老母亲出去讨饭,他就在自己的土坯房里等着,就这样有一口没一口的长大了,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家里太穷了,真的是穷,没吃没喝,没有女的愿意嫁给他 。
后来呢,到了三十几岁,他就踏上了外出打工的路程,那时候的工资真的是少的可怜,老汉每个月基本挣不到钱,人老实,几年挣了没多少,老娘老了,非要给他找个媳妇,但是老汉到了三十几,在那个年代,已经过了说亲的年龄,老汉的母亲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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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奶奶告诉我的,他的老娘花了多少钱,买了个外地媳妇!外地媳妇很年轻,我记得很白,说话很重的南方口音,不知道怎么被骗到了北方 。
外地媳妇爱唱歌,老汉就买了当时很流行的话匣子给她解闷,白天老汉去干活,老娘守着外地媳妇,晚上两个人打开话匣子唱歌,就是从那里,老汉爱上了唱歌 。
在那样艰苦的环境,只有两间土坯房,他们的女儿出生了,叫玲玲,估计是希望她长大后聪明伶俐 。生了孩子后,老娘觉得,外地媳妇肯定心踏下来了吧,应该没有想走的想法了吧!
于是老娘就看孩子,让老汉两口子去干活,我常常记得奶奶跟我讲的,奶奶带着我们七个,老汉的娘就带了一个,对我奶奶说:“一个老母猪带着一群小猪”我不知道当时她有么有羡慕的成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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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老汉也以为外地媳妇能和自己踏踏实实过日子了,毕竟三四年的时光了,于是,秋收后的一天,老汉把地里的庄稼收割完,去了别的城市打工了,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我常常记得外地媳妇把女儿背在身后,教他唱歌,我常常觉得这样长大的女孩肯定也会很幸福……
不知道是哪一天,北方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雾,伸手不见五指,就是这样的早晨,外地媳妇不见了,老娘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到,那时候通讯设备真是不方便,一个村子里连个电话也没有,就是有,老汉的娘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到老汉 。这一年的冬天,老汉的娘守着小孙女哭瞎了眼,她没有给儿子守住媳妇,稚嫩的孙女没了娘……
外地媳妇跑了,村里人打听了很久也没找到 。
快过年了,老汉打工回来了,等待他的是什么,我不能想象,我也没看到当时的场景,我的奶奶也没有告诉我,我只记得,老汉年一过完,就走了,不知去向 。
有的说他去打工了,有的说他去找媳妇了,还有的说他想媳妇想疯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只看到老娘带着孙女又过上了讨饭的日子……
不知道过了几年老汉回来了,看着自己的闺女,恍如隔世,老汉说他去了很多地方,广州,云南,北京……他在北京的广场里或者走廊里,很多角落里,唱歌 。人们同情他,可怜他,路过的人会施舍他钱
那时的我,只有几岁,不懂得什么叫漂泊 。
老汉看着女儿大了,老娘也老了,终归于心不忍,一年在家一段时间,然后继续漂泊 。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会向着自己的轨迹前行,也许老汉喜欢上了这样的漂泊,也许老汉还是放不下他的外地媳妇……
北京是他常去的地方,他喜欢在广场上唱,一顶破帽子,一套旧衣服,一个话匣子,走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 。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汉会在街头流浪,困了找个背风的地方,一觉到天亮 。、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偶然,一个晚上,老汉看到一个矮小的女人要从高架桥上跳下去,老汉拦住了她,和她交谈,就是这样的缘分,让两个不想干的人走到了一起 。
这个四川女人是个有文化的人,北京有很好的工作,丈夫有了外遇和她离了婚,四川女人接受不了,想自己的儿子,平静的生活一下被人打乱了,离婚后想见见儿子,前夫那边也不允许,一气之下,她觉得人生活着没有意义,轻生的时候被老汉救下 。
不知道是不是厌倦了城里的复杂,四川女人跟着老汉回到家,谁也没有想到,这样有才华的日子会和一个五十几岁的农村文盲生活在一起,开始的时候谁也不放心,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想散散心,过段时间肯定也会离开 。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两个相扶到现在,老娘去世了,老汉不外出了,种田,做工,脏活累活什么都干,房子翻新了,四川女人照顾着老汉的女儿,她说这个女儿会让她老有所依 。
女儿出嫁了,老汉没难过,四川女人哭的像个泪人 。后来,他们有了外孙,四川女人又视如己出 。
现在的两个人,生活很平淡,白天,老汉去做工,四川女人会骑着三轮车去弄田,晚上,她会换上好看的衣服去跳舞,脖子里还带着小丝巾,享受晚上闲暇的时光……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状态是每个人都想不到的,四川女人是教大学的老师,我看过她写的文章,写的一手好字,还会作诗 。
人生处处是希望,也许换一种生活,会变得更单纯 快乐 。
老汉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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