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要爱得有尊严(爱与尊严)

作者~劲草盈蕊香

他与她有过非常美好的几年交往 , 包括各自丈夫、妻子、孩子间相处的也十分融洽 。那时他是她的领导 , 两人年龄相差无几 , 她大他小 。她欣赏他的原因 , 现在他才似乎明白 , 并非她所说的“年轻有为、横溢才华、风趣幽默 , ”而是他头上的一顶“人社局长”乌纱 。他之所以喜欢和她交往 , 也许因为他早年丧母 , 无姐无妹 , 特别渴望一种女性身上萌发的温暖情愫 。

一次次歌舞、饭局、牌场后 , 渐渐地在单位上下开始疯传她是“年轻局长的情人” , 其实非也 。准确说应该算是胜似朋友的那种关系 。

【爱一个人要爱得有尊严(爱与尊严)】 然而 , 世事无常 。他主管的工作出了问题 , 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身在官场的他势单力薄 , 仅仅因为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而背负了十年有期徒刑 。入狱两年 , 他一直认为她肯定会到狱中看她 , 但迟迟没有 。偶尔他也梦见过她 , 第二天醒来时脑迹上闪现的却是“世态炎凉”四个字 。他心智成熟 , 把与她的这种结局归为“人间常态” 。并强迫自己将她忘却 , 渐渐地他确实也将她彻彻底底忘却 。

一天下午 , 她托人捎信说要来看他 。他的态度异常强硬:“不要让她来 , 我现在喜欢清静 。” , “你应感激别人对你的关爱 。” 捎信者有点纳闷 , “带有怜悯的关爱只是一种伤害 。”他的话让捎信者默然 。

半个月后 , 她还是来了 。大墙内的玻璃窗外 , 她拿着话筒神采飞扬 , 滔滔不绝 , 大都是安慰问候的客套话 。半小时的接见时间 , 几乎都是她在说 , 他嘴里只蹦出几个“可以”、“也许”、“还行”等简单语汇 。“你原来那么健谈 , 现在这么寡言 , 莫非在生我的气?”她问 。他淡露笑意 , 十分镇定:“没有风雨的时候肯定映入眼帘的尽是风花月夜、海阔天空 , 最后能留存在心底深处的风景实在不多 。”“我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她想探究个究竟 。他轻轻摇头 , 慢慢摆手 , 尤为清醒:“我们现在身份、处境不同,完全不可能同等交流有关心灵的话题 。”

“可不管怎样 , 我毕竟还是来看你了 , 相处几年难道就没有一句贴心的话?”她专注地盯着他问 。“感念曾经拥有 , 无论时长时短;咽泪一笑而过 , 莫叹缘聚缘散 。人生若戏 , 戏若人生 , 彼此走好 。你顺依然 , 我逆更然 。”他用诗一般的语言回应 。

她久久无语 , 他也久久无语 。他随之扣下话筒 , 以头也没回的方式跟她作别……

他要使这份做人的尊严化为战胜灾难的本钱 , 变成剔刮悲苦的利剑 。他觉得 , 自己这是在坚定捍卫着——爱的尊严 。

2014年12月6日劲草盈蕊香写于生命的第二个寒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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