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上海的灵魂里住着一杯咖啡,这杯“咖啡”有何不同?

近年来 , 上海咖啡馆数量迅速增长 , 上海在咖啡消费规模、咖啡门店数量等方面位居全国首位 。
本周起 , 首次举办的“上海咖啡文化周”将以“因为咖啡 , 所以上海”为主题 , 向市民、游客展示上海的特色城市文化 。
上海的这杯“咖啡”有何不同?你可曾因一杯咖啡 , 爱上这座城市 , 爱上它的某些片刻、风景、文化?
颜维琦的文字或许也能为读着它们的你 , 打开记忆的闸门——
故事发生地
上海的咖啡文化 , 何其多彩 , 引人入胜 。
一杯咖啡 , 可以看见上海的城与人 ,
品读上海过往的篇章和当下的交响 。
到上海工作后 , 就被传染了“咖啡病” 。
朋友约见面 , 特别是女性朋友 , 经常就是约在咖啡馆一起喝下午茶 。 晒着街边的阳光 , 看着窗外的风景 , 让自己沉在一个舒服的角落 ,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彼此的近况 。
不熟悉的人见面谈事 , 我也愿意在咖啡馆 。 一来不管谁请客 , 花钱不多 , 请和被请的都不用太有心理负担 。 二则时间灵活可控 , 不用担心相视无言、闷头吃饭的尴尬 。 要撑起一顿饭的尬聊 , 可不是件轻松事 , 喝咖啡却可进可退、可长可短 。
一个人的时候 , 我也喜欢找间咖啡馆 , 看书、写稿或者发呆 , 都行 。 写不出来的时候 , 一杯咖啡入喉 , 好像总能随着香气的升腾 , 缓缓冒出些句子 。
上海的咖啡馆真多 , 小马路上走走 , 总能遇见几家门脸可亲的咖啡馆 , 让你忍不住推门而入 。 咖啡馆里从不缺少故事 。 你若有兴致 , 尽可以在这里观察 , 从人们进出、停留的姿态、交谈时的表情变化 , 猜测他们正在经历的快乐和烦恼 。
一度 , “孵”咖啡馆 , 成为初来乍到的我快速了解这座城市的一种有趣的方式 。 遇到健谈的店主和店员 , 还会意外收获一些带点传奇色彩的个人故事 , 让你感慨这座城市何其之大 , 收藏了多少丰富的人生 。
咖啡馆是故事发生地 , 也是故事集散地 。 咖啡馆之于上海 , 在某种程度上好比茶馆之于成都 。 学者王笛研究成都 , 从茶馆看成都的公共生活和微观世界 。 一百多年前的成都 , 人们使用茶馆展开公共生活 , 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 , 成为民间传统的重要部分 。 茶馆是一个窗口 , 可以通过它观察各种人物和各种活动 。 而在1853年的上海 , 当咖啡在花园弄(今南京东路)的老德记药店和糕点、洋食一起提供后 , 这一舶来品便随着西餐的推广 , 渐成时髦之物 。 有说法称 , 到1946年 , 上海已有咖啡馆近两百家 。
咖啡 , 成了都市生活方式的一种符号 , 也代表了一种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从容讲究的处世态度 , 有点“上海腔调”的意思 。 咖啡馆里的精致优雅 , 也成了很多人对上海摩登记忆和想象的一部分 。
说读懂上海 , 从一杯咖啡开始 , 完全可以 。 若说咖啡和黄浦江、苏州河一起造就了近代上海的城市文化特质 , 这话也算不得夸张 。 上海的咖啡文化 , 何其多彩 , 引人入胜 。 一杯咖啡 , 可以看见上海的城与人 , 品读上海过往的篇章和当下的交响 。
咖啡|上海的灵魂里住着一杯咖啡,这杯“咖啡”有何不同?文章插图
武康大楼里主打复古风格的老麦咖啡馆 。董天晔 摄
今年1月 , 我到虹口多伦路上的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大会会址纪念馆采访 。 馆里的工作人员同我讲起与左联相关的种种故事 , 说左联的酝酿 , 就和一间咖啡馆密不可分——
1930年2月16日这天 , 鲁迅在日记中写道 , “午后同柔石、雪峰出街饮加菲” 。 鲁迅爱喝绿茶 , 不喝咖啡 , 这个喝咖啡其实是参加“上海新文学运动者底讨论会” , 会议地点在北四川路998号的公啡咖啡馆 。
鲁迅还有一篇《革命咖啡店》的文章 , 收在《三闲集》里 。 这是鲁迅与创造社论争期间的文字 , 说起咖啡馆 , 语带调侃和奚落 。
鲁迅日记中还有好几处写到咖啡:“侍桁来 , 同往市啜咖啡 , 又往内山书店杂志部阅杂志”“午后同前田寅治及内山君至奥斯台黎饮咖啡”“午后同柔石往公啡喝咖啡”……如此看来 , 不喜喝咖啡的鲁迅 , 并不介意将咖啡馆作为会友谈事的理想场地 。
读作家程小莹讲述左联往事的《白纸红字》 , 一段描写饶是有趣——
1929年春 , 有一天 , 鲁迅听说创造社要在他们开在北四川路的书店楼上咖啡座开会 。 这天 , 鲁迅有兴致 , 说:“走 , 我们到创造社咖啡座捣乱去 , 坐在他们面前 , 看他们怎样对付罢 。 ”鲁迅对横浜桥一带熟门熟路 , 于是 , 带着许广平、周建人、荆有麟一起 , 闲逛着便真的去了 。 一进门 , 坐在咖啡座中间一个长台子上 。 “什么人来也不让 。 ”他说 。 结果 , 坐了半天 , 不见创造社开什么会 。 归途中 , 鲁迅说:“什么也不怕 , 怎样来 , 就怎样应付 , 他们就莫可奈何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