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帕|“我想我可能是病了”:从楼顶被人拉回来的那一刻,我意识到必须接受治疗

(健康时报采访人员邱越)随着一段舒缓的音乐 , 帕帕(化名)的一天开始了 。 “现在是服早餐药时间 , 请您带好水杯到护士站排队服药 。 ”早上8:30 , 听广播里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 , 帕帕和其他病友陆续走出病房 , 前往护士站排队领药 , 并且在护士的注视下吞下了一把蓝色和黄色的药片 。
帕帕在短视频平台分享双向情感障碍治疗经历引发广泛关注 , 3月26日 , 健康时报采访人员进行了专访 。
这个在乌鲁木齐某医院的精神病科病区 , 被确诊为双向情感障碍的帕帕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两个多月的时光 。 双向情感障碍是指既有躁狂发作又有抑郁发作的一类疾病 。 自1月14日入院以来 , 帕帕记录下了自己的住院生活:每天8:30起床 , 然后吃药、早餐、治疗、午餐、吃药、午休、晚餐、吃药、就寝……每天规律的生活让帕帕获得了久违的平静 。
帕帕|“我想我可能是病了”:从楼顶被人拉回来的那一刻,我意识到必须接受治疗文章插图
帕帕一天需要服用的药量 , 受访者供图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是自己险些自杀了
说起两三年前的自己 , 帕帕经常用“意识”不对来形容 。
“我躁狂症犯的时候己都感觉不出来 , 别人也看不出来 , 那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 一秒钟能想很多很多问题 , 人也不知疲倦 ,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 ” 帕帕告诉健康时报采访人员 。
帕帕说 , 曾经他幻想自己是大老板的时候 , 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 , 还借了不少的钱 , 就为了买一些所谓的“名贵的石头” , 之后又会把这些东西随手送给别人 , 甚至是萍水相逢的人 。
但他的父母和妻子都没有多想 , 只是认为帕帕是学了别人花钱大手大脚的坏习惯 。 “在家人眼里我就是染上了些坏毛病 , 另外有时情绪上来了就控制不住 , 摔东西、打自己……这两年被我摔坏的手机有十几部了 。 ”
而抑郁发作的时候 , “就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错什么 , 甚至觉得自己不配活在世上 , 白天什么也不想吃 , 晚上就情绪崩溃 , 莫名大哭 , 而且整宿整宿的失眠 。 ” 帕帕说 , “直到我连续失眠一个多月的时候 , 我第一次觉得我可能是病了 。 ”
据《中外医学研究》文章介绍 , 双相情感障碍指既有躁狂或轻躁狂发作 , 又有抑郁发作的一类心境障碍① 。 患者治疗以联合用药为主 , 多在使用心境稳定剂治疗基础上联合抗精神病药、抗抑郁药、抗焦虑药等治疗② 。
由于躁狂和抑郁交替发作 , 帕帕有时整天茶不思饭不想 , 有时又暴饮暴食 , 体重常常剧烈起伏 , 短时间内可以突然增重30公斤 , 过一阵子又瘦掉20多公斤 , 又过一阵子又胖了回来 。
而真正让帕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是自己险些自杀了 。 经常毫无征兆地 , 帕帕会从极度自信中突然跌入绝望的深渊 ,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 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 “我不知不觉就走上楼顶了 , 仿佛是没有意识的 , 直到有人来拉我回来 。 回过神来的那一刻 , 我觉得不能再拖了 。 ” 帕帕说 。
接受治疗时 , 按时吃药是每天最重要的事
帕帕第一次走进精神科门诊是为了治疗失眠 , 而当医生告诉他 , 他的问题不只是失眠 , 可能是双向情感障碍时 , 他气到摔门而出 。
“那是去年年底的时候 , 我当时只记得我躁狂时候的感觉 , 觉得自己棒得不行 , 怎么可能会生病 。 ”帕帕说 , 这可能是每一个精神类疾病患者都会经历的过程 , 有很多病友就是因为抗拒耽误了治疗 。
帕帕|“我想我可能是病了”:从楼顶被人拉回来的那一刻,我意识到必须接受治疗文章插图
帕帕所在精神病区的心理疏导室 , 受访者供图 。
2021年1月12日 , 帕帕被初步诊断为双向情感障碍 , 医生建议他住院治疗 。 “当时我脑子里就全是电影画面 , 想象病人个个都很奇怪 , 医生护士也都凶神恶煞的 。 ”
【帕帕|“我想我可能是病了”:从楼顶被人拉回来的那一刻,我意识到必须接受治疗】抑郁互助康复社区“渡过”平台的创始人张进也告诉健康时报采访人员 , 现在全社会对于抑郁症等心理障碍的认识还很不足 , 甚至有人会将这类患者与重性精神病等同起来 , 包括很多患者本人在接受治疗之前都有类似错误的认识 , 还有人会逃避治疗 , 来否认自己生病的事实 。
“但真实的情况是 , 这里的医生护士都非常友好又耐心 , 有时会有人犯躁狂症 , 但一般都是刚入院或没有好好吃药的患者 , 病情还没得到有效控制 。 对发病期间的病友 , 医院会采取强制措施 , 限制他们的行动 , 防止他们伤害到自己 。 ”帕帕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