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毅鹏丨乡村未来社区:城乡融合发展的新趋向( 三 )


为此 , 培养新农民、推广新技术、提升农村创业创新的“双新双创”成为乡村社区发展的关键 , 因为新技术可以最大限度地提升三产融合增加值 。 此外 , “通过在地性的产业形态 , 并增强其与农业、农村、农民的关联性 , 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农村人口的外流 , 使得一些中年妇女和老人可以实现在地性就业;通过产业关联推进了城乡之间的交流” 。
相比于新技术在农业上的应用 , 与农民生活密切相关的新技术范围更加广泛 , 包括网络技术、生物技术、能源技术等 。 其中 , 网络技术在激活农村资源要素方面作用巨大 。 2019年中办、国办发布的《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强调 , “因地制宜发展数字农业、智慧旅游业、智慧产业园区 , 促进农业农村信息社会化服务体系建设 , 以信息流带动资金流、技术流、人才流、物资流 。 创新农村普惠金融服务 , 改善网络支付、移动支付、网络信贷等普惠金融发展环境 , 为农民提供足不出村的便捷金融服务 。 ”从近年来数字乡村建设的实践看 , 以电商技术为典型代表的网络技术打通了农产品流通诸多壁障 , 建立起超时空的流通体系 。 而从国际经验看 , 能源新技术在很大程度上与农村社区的生态性和发展的可持续性直接联系在一起 。 “从功能上看 , 乡村能源技术正由传统的‘能源服务型’向‘生产服务型’‘生活质量服务型’和‘环境服务型’转变 。 ”
依托新技术建构城乡均等化的乡村社区公共服务体系 , 提升乡村社区治理服务水平 。
在工业化、城市化演进过程中 , 城乡融合的实现往往与“逆城市化”形影相伴 。 而从“逆城市化”生成的历史背景和现实条件看 , 以西方早发现代化国家为代表的“逆城市化”主要是在城市化高度成熟 , 城乡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实现均等化或一体化的前提下实现的 。 相比之下 , 后发现代化国家“城乡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差距还非常明显” 。 长期以来 , 在城乡二元结构体制下 , 我国乡村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因缺乏系统持续的投入而存在明显的短板 。 在此背景下 , 乡村未来社区建设首先要做的便是补短板 , 这便提出了乡村社区化的问题 , 其目标是最大限度地弥补城乡间的差距 , 实现城乡公共服务的均等化 。 正是在这一意义上 ,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实施乡村建设行动” , 强调乡村公共服务硬件体系建设的重要性 。
与城市未来社区建设所推动的城市更新相比 , 乡村社区化过程所要完成的基础设施建设补短板的任务更加艰巨 , 具体包括以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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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托新技术 , 建立以县城为中心、以乡镇为重要连接点、以村落为基础的公共服务体系 。 既要建立乡村与城市之间的密切关联 , 也要建立乡村内部的结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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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乡村社会的分散性特点 , 通过网络信息技术整合资源 , 建立新的具有共享性的民生服务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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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联结体系的建立 。 “建立以共同兴趣爱好为目标的社群组织 , 鼓励居民积极参与邻里活动 。 鼓励多元参与共建 。 鼓励开展国际合作 , 引入国际先进文化元素 , 倡导健康生活方式 , 体现社区文化多元性与包容性;鼓励村民、居民、游客、志愿者、新型经营主体、NGO组织、政府、投资者等多元主体参与建设共享生活体系” 。
克服乡村人口外流态势 , 形成乡村社区人口的聚集效应 。
如前所述 , 作为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乡村社会走向衰败的一个重要表征 , 乡村人口向城市的大量流动似乎是一种不可逆转的发展规律 。 正如英国城市学家霍华德所言 , 对农民而言 , 城市就是一块具有超强吸引力的磁铁 , 必定将乡村人口不断地吸引到城市中来 , 从而提出了乡土社会何以可能之类的问题 。 因此 , 乡村未来社区建设所面临的最为直接的问题 , 就在于努力使乡村保有适当密度的人口 。
近年来新技术在乡村生产生活中的逐步应用证明 , 新技术可以在维系乡村原有人口的同时吸引新的人口进入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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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技术在农业生产领域的广泛应用 , 推进农业生产劳动实现明显的去体力化 , 这使得老人、妇女在农业生产劳动中可以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
同时 , 乡村民宿、农家乐等新的经营形式 , 也吸引了一定数量的妇女和老人实现在地性就业 , 甚至吸引部分年轻人返回乡村 , 实现了年轻人的回流 , 使乡村人口外流的趋势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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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生态环境的改善和富有人文情调的多样化文旅项目的开发 , 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乡村社区旅游或短期居住 , 使乡村社区出现了“混住化”现象 , 其人口数量获得一定程度的增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