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平“堑城”游记( 四 )


一会,大白雨过去了,周围的村民个个成了落汤鸡,而静坐的学生们,有很多人衣服还是干的。不知是否事前有人安排,白雨过后不久,从四面八方,村民们抬送来了一桶桶的姜汤。姜汤被盛在一个个碗里,通过一双双热情的手,递到了学生手里,让他们喝。舀汤、递汤的人中,有白发苍苍的老翁老妪,也有温情无限的中年妇女。我那天晚上还有幸喝到了一碗姜汤。辣辣的,热热的,喝得是一阵阵地感动。半个世纪过去了,回想起那晚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
啊!难忘的灯光球场。
昔日武装部后墙,它的前面是灯老球场
沿球场位置前行,走到尽头时,发现了一摆房子靠近球场南端,房子是瓦房,已破败不堪,十多个高高的窗子上,已没了窗框,成了黑洞,空中布满了蜘蛛网。再看砖墙底部,已被风雨蚀坏了,坑坑洞洞的,很难看。过来一老人,我问他这一排房屋,过去住的是什么单位?老人曰:是武装部,武装部北面是灯光球场。原来如此。望着这个武装部,想想现在新城上的武装部,真是沧桑巨变哪!

富平“堑城”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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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县政府,七十年代初搬迁
我顺原路,又返回到老县衙门前。向东走不远,见路北出现一座五光十色的华丽建筑。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正在翻修的文庙,还没竣工,但是停建了,大门紧锁,不能进去。来到近旁,见里面有一对青年夫妇,引着一个小姑娘在里边转。我问男青年:你们是咋进去的?男子说:我是这里面的工作人员,今天在值班。我说:你能不能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看看文庙?他说:不行!上边有规定,不让看!里面有文物。再说还没建好,没啥看的。我只好作罢。
修建中的文庙
再走了一段路,路南出现了一幢较宏伟的高大建筑。有四丈多高,三角形屋顶的上方,竖着一个红“十”字。大门紧闭,可能是昔日的耶稣教堂。
从教堂向前不远,就到东西街的最东端。迎面是当年的县剧团遗址。昔日兴盛时开的是西门。如今西门已封。紧挨剧团座北朝南的,是昔日的老文化馆,如今变成了藏书楼。门前立有两个石碑:一个是县政府立的黑?白字大理石“富平藏书楼”;另一个是渭南市政府立的红字汉白玉“富平藏书楼”。我走上台阶,从关闭的门缝中朝里看:里边一丛丛枯草从砖缝里钻出来,在显示着此处的荒凉。站在昔日的文化馆门前,我思绪万千:我穿梭于这个地方整整六年(1972一一1978),这里有我青春的梦。我县走出去的很多作家,都曾在这里进出过,这里是他们成长的摇篮。如今的它已风华不再,静静地躺卧着,经受看着岁月的洗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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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映在莲湖学校深处的望湖楼,特有风采
从文化馆往南走几十步,再向东转,就到了东门坡这条路上。路北头一家,是昔日县剧团南门,和其斜对门的是莲湖学校。我来到校门口,却见大门紧闭,进不去。听说这个学校早已搬迁,旧址还保留得很好,屋舍俨然,里边也很干净。从校门外望进去,可见到望湖楼的上半身从一座座屋顶上伸展出来,十分的雄伟壮观。
学校的东北方向,住着几户人家,好像有人结婚,家门口,校门附近停有不少小车。靠墙根处围了一摊人在下象棋。校围墙东边,有一条通往南边的路,有两米多宽。我沿着这条路南行至最南端,只见这里面对面住着七八户人家。再向南是个死胡同。死胡同正对的是一堵墙,墙有七八尺高,墙皮上和顶端布满了枯草。墙根两丈之内没有人家,空旷处遍布杂物和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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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上仅存的一段南城墙。上宽2米,下宽4米,丈余高。
我从南端返回,见东边几户人家的北边,盖了一座小小的拱脊瓦房。这房的东边和北边都是悬崖。一个中年男子在家门囗用撅头挖地上铺的地砖,好像是在疏通水路。我问他:你这几家房的南边堵住去路的,是不是原来的老城墙?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看我,点点头说:是的!现在的南城墙,保留下来的只有这么一段了,有六七丈长,一丈多高。前几年不知是啥单位的,来了四五个人,还上到城墙上边测量了一番。说上面还有两米多宽,下面有四米多。我问他:你没上去看过吗?他说:墙那么高,没事上去干啥?没上去过。我又问:学校东边应该有东城墙,是不?男子说:有东城墙!校东的这条路原来很宽,现在一个劲往西撵,丢了五六尺宽了。农业社时,饲养室没处起土,就挖城墙,挖着挖着,城墙就挖没了,把东边越挖越低,东边形成了一个深沟。他指着路东的深沟,我一看,路东边低下去的地方有几丈深,那里还住着好多户人家。原来这些人家住的地方,就是原来的老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