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上班,凌晨1点回家,互联网员工:我孩子跟留守儿童差不多了

对上一辈父母来说 , 18点到21点的大多是每天全家人其乐融融的时间 。 但在一线城市 , 新闻联播开始的时候往往也是大厂员工加班的开始 。 尤其是在互联网双职工家庭看来 , 陪伴孩子更成了一种奢侈 。

早上6点上班,凌晨1点回家,互联网员工:我孩子跟留守儿童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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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健华
编辑:周哲浩
出品:远川研究所泛财经组
豆瓣上有一个名叫《所以996的人有孩子了怎么办》的帖子 , 一位网友描述了自己在国内一家互联网大厂亲眼目睹的情况:身为员工的父母在傍晚五六点钟去楼下广场 , 老人会带孩子过来 , 父母和孩子见上一面说说话 , 然后老人带孩子回家吃饭写作业 , 父母继续回工位搬砖到半夜 。
****之前也拍过一部名叫《破局中的职场人》的纪录片 , 片中在互联网公司当主管的张婷经常加班到12点半 , 从望京开车回到数十公里外的家 。 1点多到家时女儿已经入睡 。 第二天6点 , 自己又要爬起床上班 。 她说自己最大的愿望是“没有工作 , 好好地陪孩子一天[1]” 。
张婷的问题 , 一定程度反映当下互联网大厂员工父母的情况 。 对上一辈父母来说 , 18点到21点的大多是每天全家人其乐融融的时间 。 但在一线城市 , 新闻联播开始的时候往往也是大厂员工加班的开始 。 尤其是在互联网双职工家庭看来 , 陪伴孩子更成了一种奢侈 。
“留守儿童”这个概念的提出是在2002年 , 《光明日报》在春节后刊发《农村留守儿童教育问题亟待解决》的报道 , 这个千万群体才开始得到社会主流关注——他们与在沿海城市打工的父母分居两地 , 只有在一年一度的春节才见上一面 。
彼时中国刚刚入市 , 大规模的城镇化与产业转移开始吸收中西部劳动力 , 人口的大范围流动创造了“留守儿童”的问题 。 作为互联网职工的父母 , 他们现在同样跟当年的务工者如出一辙 。 前者的孩子虽然在大城市由老人或保姆照顾 , 但父母忙碌于工作 , 孩子几乎得不到陪伴 , “互联网留守儿童”的苗头随之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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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让孩子赢在起跑线”还没有成为口号的计划经济时期 , 带娃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 一方面 , 孩子基本处于放养状态 。 另一方面 , 国企提供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的服务 。 一些大型国企在厂区内设立幼儿园 , 解决就业的同时也把带娃问题一并解决了 。
出手最阔绰的中石化甚至包揽了人一生 。 在对下属企业涉足的社会职能范围进行统计后 , 中石化得出结论:一个人一生的社会过程 , “从医院、幼儿园、学校、就业到火葬场 , 中石化全都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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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 , 在国企开办的托儿所孩子
这种局面随着1990年代“国企不再办社会”而发生变化 。 就托儿所而言 , 2000年 , 国家、集体办托儿所还有8万多所 , 五年后减少了70% 。 到2010年 , 这样的托儿所基本消失了 。
与此同时 , 职场的工作时间不断增加 。 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市场化的托儿市场 , 自然十分庞杂 。 如果想要把孩子送进私立双语类托儿机构 , 一个月的费用可能上万 。
携程董事局主席梁建章在2018年了说了一句 , “中国经济最大的风险是年轻人不爱生孩子” 。 在他眼里 , 幼儿看护困难是中国人生育痛苦指数之一:托儿所缺失、保姆的高成本以及老人缺乏经理照顾孩子 , 是年轻人不生孩子的重要顾虑 。
携程曾用建设亲子园的方式效仿当初的国企办社会 。 按照设想 , 每天早上8点半 , 到携程上班的员工可以将孩子送到这家面向1.5-3岁幼儿 , 投资400万 , 占地800平米 , 地暖、新风系统以及儿童洗手间一应俱全的亲子园 , 下午6点半接孩子回家 。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 , 我们都知道 。
近年来关于“请老人来带孩子要不要给钱”的讨论则凸显了代际之间的矛盾 。 另外 , 老人自身的身心状态同样值得注意 ,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此前发布的数据显示 , 中国现有这样的随迁老人近1800万 , 占全国2.47亿流动人口的7.2% , 其中专程来照顾晚辈的比例高达43% 。
30年前 , 李安用《推手》讲了一个老人从北京到美国 , 因为文化差异非但没有享受生活反而经历了种种无措的故事 。 现在 , 类似的剧情在中国的乡镇和城市间不断上演——老人在带娃之外可能没有其他生活和朋友 , 只能通过广场舞排解 。 “老漂族”一词应运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