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散记*度夏

前面写过一篇《海南散记*热》，记录了自己初来海南时对热的一些感受。现在又有了更热的体验，还想写出来。2020年春夏之交，由于疫情的关系，未能按时返回东北，滞留在了海南。前两年到了4月中旬就觉得热得受不了，要赶紧离开海南，完成候鸟的迁徙。今年不能走了，所以要事先在思想上做些准备，接受更热的考验。果然，刚刚进入5月份，老天突然就给了一个颜色，连续十几天高温。说“突然” ，是因为在本来就很热的情况下，又来了一个断崖式升高。最高气温达到41℃ ，而实际体感温度还要高。高温预警由蓝色升级为黄色，而且持续不降。又没有风，那种热感就更加强烈。这是我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的高温酷热。这回真正体验了热的滋味，那真是如烤如烹，如煮如蒸。稍一行动就大汗淋漓，坐着不动，浑身也是汗津津的。从早到晚，都是这样。最热的时段是下午2点到6点之间，真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我只能趁着早上稍微凉爽的时候，出去走走。但没走多远，汗就下来了。而且越走越热，汗自然停不住。用上汗流满面，汗流浃背，汗如雨下，汗透衣衫这些词汇都不过分。我为了完成步行任务，就不顾这些，坚持走到五千步以上。这一路，始终在披着汗走。回来时，衣服早已湿透，浑身像水洗一般，算是实实在在地做了一个多小时的运动加高温桑拿。每天回来都要把衣服透一遍水晾起来。然后还要不停地擦汗，一条毛巾擦得能拧出水来，汗也没有止住。一连要擦湿三条毛巾。冲了凉也止不住汗。这样的天气，白天是坚决不能出去了。而坐在屋里，也躲不开热。外面是太阳烤人，楼里是空气蒸人。稍微有点风，那风也是热的。说得夸张一点，身上一丝都不能挂，有一根线在身上，都会感到热。过去我在东北过夏天，总觉得时间短，刚享受了几天出汗的痛快，天气就转凉了。我曾说过，热天好办，找个阴凉的地方，吹吹风就可以了。现在才知道，热比冷还难躲。因为你没有地方躲，只能任由蒸煮。这回的汗出得算是过瘾了。为了防蚊子，门和窗户都安了纱网，平时打开门窗，也就凉爽了。现在不行，连纱窗纱门也要打开。纱网那点面积，也会影响空气的流动，使屋里更显闷热。晚上睡觉不能关窗户，甚至不能关门。可也奇怪，虽然门窗都完全敞开，但苍蝇和蚊子却并不比过去多，甚至没有。也许是因为太热，连苍蝇蚊子也不愿意活动了。我在《热》这篇文章里写过，热的时候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摇着扇子看电视。现在知道，摇扇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人像坐在蒸笼里，热得透不过气来。摇起扇子，可以缓解一些，就像蒸笼盖子掀开了一个缝，透了点气。但是你要不停地扇，使劲地扇。扇到手腕子都酸了，不得不停下歇歇。可是刚一停，温度立刻上来，就像蒸笼盖子又盖严了。南方人对付热的办法自然是使用空调，但我过去没有打算在海南过夏天，也就没有安装空调，现在突然热起来，措手不及，只好临时买了几个电风扇，一个房间放一个。电风扇吹出的风如果是凉的，确实能起到降温的作用，但那种风吹到身上并不舒服，而且不敢吹头部，会吹得头痛。吹过之后，身上又有些痛痒的感觉，像被蚊子叮了一样。有时风扇吹出的风也是热的，根本不能降温。澄迈在海南岛的北部，三亚在海南岛的南部，相距有两个纬度，按理澄迈应该比三亚气温低些，可是澄迈的气温反比三亚还高五六度。虽然这一定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明白。三亚靠近南海，澄迈靠近琼州海峡，都是在海边嘛。到了8月份，算是真正进入雨季了吧。因为连续下雨（每天一场雨），有十几天不那么热了，而且还有持续降温的趋势。我以为海南的夏天已经过去，想写一写在海南度夏的体会。可是，只过了十几天，在处暑前后，又狠狠地热起来。感觉倒比刚进入5月的时候还热。可按天气预告，每天的气温总在35oＣ以下。我不得不怀疑，天气预报是不是不准？或者是空气温度和体感温度差别太大？前两年，到4月份的时候，天气逐渐热起来，感觉热浪在不断逼近，要赶紧离开海南了。在临走时，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再住下去，肯定受不了。现在实实在在地住在这里了，说实在话，真的是很难受。我偶尔上一趟街，看到海南人还有穿长袖衣服的。是他们不怕热吗？尤其是环卫工人，他们始终穿着长袖工作服。我在心里说：“你们辛苦了！”这时我倒盼着来场台风了。奇怪的是，这么热又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台风。到了10月中旬，台风来了，而且连续六七个：浪卡、沙德尔、拉莫菲、天鹅，环高，直到11月中旬，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连串台风，总算把热火浇灭了。或者没有台风，这时也该降温了吧。浪卡是16号，前面的15个台风是什么时候刮的？写这篇短文的时候，正是11月中旬，外面刮着大风，下着小雨（台风环高）。气温接近20℃ ，晚上睡觉要盖中厚的被，在屋里和出门都要穿长袖衣裤。我已经可以断定，今年海南岛的夏天过去了。前两年10末和11月初，正是我来海南的时候，今年却直接在海南迎来了候鸟南飞的季节。我们经受了热带夏天的考验，也过来了。回顾这个夏天，除了热之外，我还有两个体会，一是雨季反倒不潮湿。二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没有台风，台风集中在夏秋之交或者是秋季。我不敢说这是海南岛的规律，但至少是一个实际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