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静美文|单振国丨中篇小说:?应承(一)


_本文原题:单振国丨中篇小说:?应承(一)
——总第52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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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神木籍作家单振国的力作《应承》近日被搬上了荧幕 。 同名影片《应承》由芦苇监制 , 贾樟柯艺术顾问 , 倪泓编剧 , 影视界老戏骨冯远征倾情主演 。 祝贺该影片获得意大利罗马国际电影节吉洛·彭克特沃电影奖!
《应承》将于11月5日在北京卢米埃影院院线首映!在全国公开放映之前 , 静园听风平台率先连载单振国原创小说《应承》 , 以飨读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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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 承(一)
文丨单振国
1
傍晚 , 淡淡的、寂寥的灯光在越发寂静中哀哀地呜咽着……
何二寡妇抖抖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塑料纸裹着的包来 , 竭尽全力地睁大灰蒙蒙的眼睛 , 死死盯住炕沿上蹴着的许二瓜 , 喘着气 , 断断续续地说:“二瓜 , 我、看来是、是要走了 , 想、想求、求你一件事 。 ”许二瓜心一紧 , 握住何二寡妇一只枯槁的、冰凉冰凉的手 , 盯着那双终于忽然闪出一丝亮光的眼睛 , 点头 。 何二寡妇艰难地把包塞到许二瓜手里 , 又说:“别、别给咱豆儿说我、我走了 , 这、这是孩子交学费、费的本 , 每个月五、五百 , 一定要放、放进去!”许二瓜重重地点了点头 , 啪嗒掉下一串老泪 。 何二寡妇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 灰派派的脸上皱起的痛苦越来越像霜杀的秋花萎谢了下去 , 大半夜后 , 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何二寡妇交给许二瓜的那塑料包 , 包着一个银行存款本和一千二百块钱 , 待许二瓜抖抖地揣进怀里 , 他开始谋划着如何去料理何二寡妇的后事 。
何二寡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 , 反正不是本乡本土的本地人 , 从她那口音上就知道她一定离这儿很远 , 有人说她带点老蒙地的口音 , 一定是从内蒙古前套或者后套那儿过来的;有人说远着哩 , 像河南那儿的 ,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来到这儿后又嫁过两个男人 , 可那两个男人都是和她生活没几年就病殁了 。 她后来再没嫁人 , 因为最后一个男人姓何 , 所以人们开始叫她何二寡妇 。 何二寡妇没有什么亲戚 , 一辈子也没有生育过孩子 , 守了大半辈子寡 , 四十几岁上才不知从啥地方抱回来个女婴 , 她给这个女婴取名叫豆儿 , 从此她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 。 豆儿非常优秀 , 进了学校就一直是尖子学生 , 去年考进了上海一所重点大学 。 可就在这时候何二寡妇病了 , 这一病她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 何二寡妇好像感觉到自己快不行的时候 , 她叫来了老相好许二瓜 。 许二瓜其实与何二寡妇并没住在一个 村子 , 却也挺近的 , 翻一道山梁的距离 。 许二瓜是老光棍 , 年轻时候跟上人学擀毡 , 学成后也没擀几年毡 , 这行当就被发展的社会所淘汰 。 后来他开始揽羊放 , 成了个地地道道的放羊汉 。 前几年政府实施封山禁牧 , 要求农民们饲舍养羊 , 许二瓜就下了岗 。 好在许二瓜是一条光棍 ,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 日子倒也能过得去 。 不能放羊 , 许二瓜就开始给村里村外的人揽着干些杂活 , 年轻的男人们都出外打工挣钱去了 , 他在这遥远的乡下倒显得很有些市场 , 就这样何二寡妇走进了他的生活 , 他俩成了相好 。
村里没有年轻人 , 许二瓜组织来几个和自己从小就在这几架黄土山上放羊的老汉 , 赶着毛驴车 , 连推带扛 , 才把何二寡妇埋进了黄土地 。 过三那天 , 许二瓜独自给何二寡妇上坟 。 他点了香、烧了纸后 , 就静静地独坐在了何二寡妇的坟旁 , 看着远处苍茫的黄土群山 , 一锅接一锅地抽着老旱烟 , 每抽完一锅他就要自言自语地要给何二寡妇说些话 。 他说:“老伙计啊 , 你就放心走吧 , 你给我安顿下的那事我一定照办!“又抽完一锅后 , 他又说:“老伙计啊 , 看来守在咱这穷山恶水的黄土疙瘩上 , 要想办成你安顿下的那事怕是难呐 , 我想进城去看看 , 那地方或许好捡点钱 。 ”自打这句话一出口 , 许二瓜的心口就热了一下 。 是的 , 他要进城去 , 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五十多年的黄土小山村 , 像这山疙瘩上的那些年轻后生和年轻女子们一样 , 一个一个地走出去闯世界 , 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分页标题
许二瓜决心下定后 , 他开始准备出山了!
节令刚刚入了白露 , 大地山川即被一场淅淅沥沥的冷雨笼罩 , 一场秋雨一场寒 , 气温戛然骤降 。 在一个十分清冷的早晨 , 许二瓜上路了 。 他走出村口那一刻 , 忽然感到像掉了魂似的 , 浑身都轻飘飘地立都立不住 , 一下子要阔别生活了五十多年的家园 , 他还是难过了 。 多安宁的黄土山塬呀 , 当他佝偻着站在山圪梁上最后看一眼那黄土山窝里的小村村时 , 浑浊的泪水迷蒙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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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安抚何二寡妇入土一共用了一千七百多元钱 , 许二瓜垫进去了五百多 。 许二瓜进城的时候 , 身上一共带着六百块钱 , 他先到银行给豆儿的念书本子上存了三百块钱 。 他知道 , 原来何二寡妇都是央求邮差老陈捎带着进城办这事 , 现在何二寡妇已经走了 , 自己也进了城 , 这事就算实打实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
进城后 , 许二瓜最不适应的是那无止无休、满天满地、无处不在的嘈 , 汽车喇叭、工程建筑、结婚出丧、买卖吆喝、磕磕碰碰、说叽拉话、酒醉争吵、打情骂俏等等、等等 。 让他顷刻烦烦闷闷、迷迷糊糊的 , 脑袋发胀 , 头发发直 , 心神发愣 。 山里的清净这时候就像汩汩山泉 , 让他真想念呐!真想美美地痛饮一肚子 , 洗涤一下五脏六腹中挤挤碍碍、憋屈着他好生难活的这嘈 。
可 , 这就是城市!
许二瓜盼着能够赶紧安顿下自己 , 赶紧挣上钱 。 他把不多的行李寄给了城里打工的一位老乡 , 自己开始到处转悠着找活干 , 什么活都行 , 只要能给口饭吃 , 给个地方住 , 等到一个月下来 , 能给何二寡妇的女娃豆儿寄上钱就行!但一连几天过去了 , 许二瓜并没有找到活 。 他晚上就住在县城公共汽车站的候车大厅里 , 那儿整天整夜都开放着 , 既挡风又避雨 , 还有一排一排连成串的椅子供他歇息 , 有好几个流浪汉和乞丐到夜深的时候 , 都来这儿过夜 , 赶黎明再各奔前程 。 可好景不长 , 就在许二瓜来候车大厅度过第十天夜晚头上 , 车站开始清理他们这伙居无定所的人 。 听说是车站要建文明单位 , 上级来检查验收 , 候车大厅加强管理 , 再也不允许他们这些流浪汉们来这儿过夜了 。 许二瓜被赶出车站后就过起了露宿街头的真正流浪汉的生活 , 这对于许二瓜来说并不可怕 , 他给村里人揽着放羊的时候 , 在大山圪梁上都过过夜 , 城里的任何地方感觉都比乡下那阔天阔地要强 , 比如天桥下的桥洞、大商场的过道、休闲广场的凉亭等等 , 都是他安歇的好地方 。 好在现在天气也不算冷 , 如果天气再转冷的话 , 他也想好了一个极好的去处 , 那就是县城郊外的停尸场 。 他已经路过那几次了 , 几乎都有死了人的灵棚 , 晚上还用煤疙瘩笼一堆火 , 他躺在旁边一定会很暖和、很舒服的 。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有一个简单而固定的住处 , 因为他要干活、要挣钱 , 他必须完成何二寡妇临终安顿下的事 , 那可是他红口白牙答应下的 , 他是个男人 , 一诺千金 , 只要还有一口气 , 他就要拼死拼活去完成 , 除非死掉!
露宿街头后 , 许二瓜天天四处打问着找活干 , 他几乎跑遍了县城所有开工的工地 , 也碰到了几个村里打工的人 。 可他还是没有着落 , 主要是人家都嫌他岁数大了 , 干不动重体力活 。 不过他不觉得自己年龄大了 , 他才52岁 , 只要吃上两顿饱饭 , 就浑身来劲 , 真顶得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 甚至比年轻人还足劲哩!前天 , 他被人叫去干零工 , 往五层楼上搬水泥和瓷砖 , 一个年轻小工子和他搭手 , 他一口气就把两袋水泥背上去了 , 而那小伙子背一袋 , 都气喘吁吁的 , 同样是两小时 , 他干了这个年轻人两倍的活 。 主家在给他们结帐时 , 拍着许二瓜的肩膀头 , 感慨地说:“哎呀呀 , 真是看不出来 , 人老骨硬 , 劲还在 , 比年轻人都强着哩!”许二瓜只是说:“咱农村人 , 受了大半辈子的苦 , 惯了 。 ”这样卖苦力的零活 , 在县城里随处都有 , 许二瓜这才理解村里的年轻人们为什么都往城里跑 , 原来这地方到处都撒着钱 , 只要你肯吃苦、能吃苦 , 来钱处比乡下多得多了 。 这不 , 许二瓜隔三岔五就总能打些零碎的苦力 , 少则有三十、五十块的收入 , 生意好的一天 , 他挣过三百块钱哩!虽然那天等干完活后 , 自己累得连头都不想往起抬 , 但那红彤彤的三张大票子 , 真搅得他心里痒痒的好快活啊!他在内衣里装进去再翻出来 , 一遍遍地看 , 再嘿嘿一笑原揣进去 , 反复了好几遍 , 心才安静下来 。分页标题
许二瓜露宿街头十多天后 , 老乡给他介绍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 房赁很便宜 , 每天仅收三块钱 , 一个月九十块 , 就是地方远了点 , 破败了点 。 许二瓜说 , 再差的地方也比露天地里蹲着强 。 他高兴地一下子就给了老乡一百元定金 。
房子在县城东南角九龙山的山坡上 , 应该算是郊外了 , 到这儿要经过两条较宽的街道和两条狭窄而扭曲的小巷 , 最后的那道小巷真像是憋屈着怨气的细肠子 , 一仄一仄地通向了山坡 , 快到山坡尽头时候 , 忽然闪出一个小院 , 很小很小的小院 , 两眼砖窑 , 窑顶长着不少杂驳的野草 , 纷乱地冒出来 , 搭拉到窑面上 , 使原本就矮小的窑口更显矮小 。 这窑一看就很有些年限了 , 木门木窗 , 粗糙但很扎实 , 也没有油漆过 , 显出风雨的陈渍 , 太阳下泛出冷冷的灰暗的光芒 。
引许二瓜来看窑的是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老汉 , 因是歇顶 , 老乡也没有给他说这房东的具体姓名 , 只是说是个秃脑 。 于是许二瓜就在心里喊这位房东秃脑 。
秃脑将许二瓜带进院子 , 从裤兜里扯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靠东的那扇门 , 也没有、进去 , 就站在外面努努嘴说:“看 , 还有一只床呢 , 铁炉子也有 , 一个人住着正带劲 。 兑到大夏天一个月少说也得两百块 , 现在眼看就要入冬了 , 我是为了让这儿有个人 , 照应那水管子 , 怕冻烂 , 才这么便宜 , 要不这九十块钱是不会赁给你的 。 ”
许二瓜跨进门 , 张望着这小小的一孔窑 , 见有一口棺材放在床的对面 , 阴森森地忽然令他头皮一紧 , 就问:“咋还有一口棺材?”秃脑一步跨进窑里 , 走到棺材前 , 轻轻地拍了拍 , 回答道:“噢 , 这是孩子们给我预备下的寿木 , 没地方放 , 就只好把它委屈在这儿 。 ”然后话头一转说道 , “得了便宜 , 你可就要给咱看好了 , 咱这地势高 , 自来水半月二十天才来一回 , 还都在半夜 , 来了 , 你把那口水瓮接得满满的 , 要不你就得买水吃 。 ”
秃脑絮絮叨叨地说着 , 许二瓜也不搭腔 , 似听非听地点了两个头 , 就出去从他借来的那破三轮车上一把抱下行头 , 笨拙地走进窑内 , 噗嗵扔到了床上 , 溅起一泡灰尘 。 灰尘在一束阳光下缓缓地舞蹈开 , 像在清澈的泉水里滴了一点墨汁 。 许二瓜也不理会 , 顺手将床上铺着的几张落满灰尘的旧报纸一揉 , 嚓嚓打扫了几下 , 就把自己的行头铺展开来 , 灰尘中多了一股淡淡的汗渍味 。
秃脑赶忙躲到了门外 , 依旧絮絮叨叨地说着啥 , 许二瓜一句也没听进去 。 许二瓜又走出去 , 从三轮车上抱下一块黑炭 , 嗵地扔在地上 , 举起锤子当当地砸了起来 , 他要先烧铁炉子 , 逼一逼满窑的寒气 。 受苦人有的是力气 , 几锤过后 , 黑炭就被砸成稀碎一滩 。 许二瓜拣着四处溅开的炭块 , 当他的手去拣靠西边那孔窑洞门前的炭时 , 就竖起头看着秃脑问:“这窑住着人吗?”秃脑说:“住着 , 是个后生 , 好像也不咋回来 。 ”许二瓜就再不说话了 , 很快炉子轰隆隆烧旺 , 热烈地烤着许二瓜 , 烤着这满窑的寒气 。 许二瓜发现房主已经走了 , 院子里静悄悄的 , 外面也静悄悄的 , 只有炉子吸火的声音是那么热烈地从窑里散了出来 。 好歹不说 , 总算有个比较安定的住处了 , 许二瓜心里还是有了一丝难得的欣慰 。
这晚是许二瓜进城以来第一次踏踏实实、痛痛快快地放开睡个大觉 。 他在几声狗吠中进入梦乡 , 梦见自己被一个煤老板雇佣了 , 煤老板养着一条又肥又大的狗 , 狗头像狮子头一样张狂着 , 但不咬人 , 也不吼 , 只是狰狞地一次次张开血盆大口 , 对着他摇脑袋 。 他主要工作就是饲养这条狗 , 一个月一千元 , 他高兴得真巴不得给煤老板磕个响头 。 他拿着一串黑红黑红的猪下水喂那狗 , 狗先是不吃 , 他就乖哄它 , 抚摩它竖起的脑毛 , 摩着摩着 , 那狗竟卧倒了 , 搭下眼皮 , 他也跟着和狗卧在一起 。 他把手搭在了狗腰上 , 狗也把爪子搭在他的脸上 。 他感到毛绒绒的痒 , 想把狗爪子从自己的脸蛋上挪开来 , 当他的手刚接触到狗爪 , 狗腾地惊醒 , 唰站立起来 , 张开血盆大口 , 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 像要一口吃掉他似的 。 他倏地毛骨悚然 , 想赶紧爬起来 , 但身子却沉得好像背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 他挣命地用两只胳臂撑起身子 , 胳臂却像两根死腌黄瓜 , 不管多用力 , 可就是顶不上劲 。 张着血盆大口的狗 , 见他如此狼狈 , 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 在狗的笑声中 , 许二瓜睁开了眼皮 。 原来是个梦 , 他不禁嘿嘿地笑了两声 。分页标题
太阳已斜斜地打在了窑口的窗上 , 照得里里外外亮堂堂的 , 这真是一个好天气啊!尽管是梦惊醒了他 , 但许二瓜还是睡了个囫囵好觉 。 多少天来 , 他还真没有这样踏踏实实地睡过 , 踏踏实实地做过一个囫囵梦 。 许二瓜呆呆地盯着窑口上一抹鲜亮的阳光 , 回味了一遍刚才那古怪的梦 , 可也理不出来个啥深刻的含意 。 他现在只感到自己浑身都蓄满了力量 , 每个关节好象都活泛起来 , 咯咯地响着 。
好好睡上一夜 , 真比饱餐一老碗炖羊肉还足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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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历:
单振国 ,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中国小说学会会员 ,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 政协神木县第八届常务委员 。 神木县文学艺术创作研究室主任 。 原神木县作家协会主席 。 鲁迅文学院陕西中青年作家班结业 。 陕西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 。 在《中国作家》《中华散文》《诗刊》《****》《农民日报》《解放日报》《北京日报》等国内外百家报刊 , 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剧本、诗歌等文学作品1000余篇 , 有作品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散文选刊》《小小说选刊》《传奇文学选刊》《诗选刊》《意林》及《中国精短美文100篇》《新中国散文典藏》《当代散文小品20家》《中国西部散文精选》《2015——中国年度精短散文》 , ***、***、***、凤凰网等多种版本、网站选载和制作成配乐朗诵 。 获《人民文学》《飞天》《文学报》等处举办的全国文学大赛等级奖30余次 。 担任大型晚会总撰稿20余次 。 出版长篇小说《亲亲的山峁亲亲的水》《单振国中短篇小说选》 , 散文集《土地的歌谣》《幸福树上的鸟》《美丽的陕北》 , 随笔集《年轻的钻石》 。 《中国青年报》等多家报刊介绍过其文学作品 。
【任静美文|单振国丨中篇小说:?应承(一)】长篇小说《亲亲的山峁亲亲的水》由中央文明办、民政部、文化部、中国作协等六部门组织的“情系农家 , 共创文明”系列公益文化活动之一“百部农民作品”收选 , 中国社会出版社隆重出版 , 赠送全国“万家社区图书援建和万家社区读书活动”;民政部主办的《乡镇企业》杂志以《陕北黄土地上刚毅的农民》为题做了评荐 , 被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全文转载 , 2015年又被陕西广播电视台改编成22集有声书联播 , “有声***”、“博听网”全部转播 。 小小说《抗日狗》被选为2013年高考预选题“阅读与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