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语文|「美文选粹」老骥伏枥，志在奔腾不已

_本文原题：「美文选粹」老骥伏枥，志在奔腾不已
新课标语文课题组：宿艳
潍坊实验中学语文老师，从教8年。
主编：王涛
栏目主编：杨文慧 / 责编：孟丽
审校：孙梦霞 / 美编：左左
编者寄语
原野中奔腾的骏马，因往昔的梦在飞驰，一往无前。这亦如人生，奔腾是一场不间断的修行。艰辛努力的过程本就是生命的精彩绽放。骏马虽在暮年，但壮心不已。南方黛蓝色的山，是它将归往的仙境乐园。它苍老疲倦，四蹄又疾行如风。奔腾的老马是每一个为梦想、为生活奔波的现代人的缩影。梦想没有终点，行走没有终点，一直奔腾才是最终的归宿。
文章想象独特，语言富有哲理。以老马的行程为线索，将老马所见的环境，联想的美景，形象地展现出来。文章寄予作者对土地、对梦想深沉的爱恋。
披文入情
奔腾
①原野上，一匹奔腾的骏马……
②刚开始它迎向太阳，沐浴霞光。白云和漫漫长路衬托得它更为俊美。
③当它的鬃毛和长尾蒙上一层灰尘、全身汗水淋漓的时候，太阳正好移到了当空。烈日将一切灼焦。滚烫的风里摇动的植物、龟裂的大地……
赏析：用环境的恶劣衬托骏马的坚强和英勇。
④暮色里仍在踏踏狂奔的，是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它用力催动自己的步伐，昂起头颅。夜风欲息，鬃毛再不能在光色中像火焰一样燎动了。
赏析：与文章开头形成反差，马虽瘦弱但精神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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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苍茫中，四周的绿色全部融解、隐去。只有星星闪现空中。
⑥人们只凭这踏踏的马蹄声，判断有一匹马在野地里奔跑。
⑦是什么让你无休止地奔波，不能停息？你仰天发出嘶鸣，那是你的回答吗？可是这长啸也无法诠释，你留给自然的那些回响也令人费解。它大概是你不停奔腾中伴随的声息，如同留给自己的歌唱。
⑧奔腾的骏马！由缓缓而行到飞驰而去的、踏踏不止的奔波之旅啊，永远向前，直到一切消失……
⑨为什么要奔腾？设问那永无干涸的长河，它的滚滚流动：为什么要奔涌？为什么要无休无止地汇向海洋？设问那个黎明喷薄而出的朝阳：为什么总要升上高空、穿过层层雾霭、普照大地？设问这潮起潮落的海洋：为什么这样滔滔无际，泛起一片银光，或是咆哮，耸荡起一片如山的波涌——不停地扑向海边，又不断地碎成雪白的、丈把高的浪花？
赏析：类比联想，将马的奔腾同长河、旭日、海洋做类比，运动不息是生命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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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没有回答。它们都不能够停止，只是继续着，只是按照上帝所赋予它们的动力和节奏，无休止地运动下去。
?万物有灵，有自己的命数。这是生命之谜，是潜在底层的灵魂的焦灼。这一切迫使它们运动和磨损，永无休止地变幻和造化。时光可以剥蚀山脉，让其化为浮尘和土壤，时光可以改变一切。时光在运动和旋转中改变生命。这绚丽的悲剧，伟大的毁灭，整个过程弥散出无与伦比的美。
赏析：骏马是天地万物之一，在运动、奔腾中逐渐衰老、灭亡是其生命的运数。
?骏马必要奔腾。它不会在污浊的泥潭里匍匐、咀嚼。骏马应该倒在原野之上，或者是洁白的雪崖之上、裸露的岩石之上。当它倒下的时刻，它的头颅也仍然指向前方——成为原野上行进的一个伟大标记。
赏析：执着，一往直前，哪怕死去，也要成为前进的符号。
?那个秋天，寒风乍一吹起，田野流转着沉甸甸的香气。一匹浑身挂带着伤痕的马踏踏而去，迎着秋风、向着南方——那是一片黛色的山峦。分页标题
赏析：田野里的香气和马身上的伤痕都是秋日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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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冲破层层罗网，身上留下割伤，淌着鲜血。可这一场挣脱和奔突令其何等愉快。它不倦而无畏，掠过的尽是诅咒与惊恐。
?有人断言它不久即会因干渴倒在泥沟、因莽撞冲上断崖。它将摔得皮开肉绽，最后被山里的食肉动物啃成一堆白骨。
赏析：对骏马来说，行进中的谣言也是一种阻隔。
?骏马嘶鸣着，往前驰骋。许久以前，还是它身陷罗网的时刻，它就遥望南方那一片黛蓝色的山了。那是何等美丽的一片。它期待那里遍布山花，阵阵鸟语使人迷醉。那是无限的幻想之梦。
赏析：追逐梦中的美妙景色，解释骏马奔驰的原因，照应上文。
?那时它还被绞索缚住，四周栽满铁藜。它不知这正是一匹鲜活强悍的生命所要经历的磨难，只是一味企盼遥想。
赏析：回想往事，因为有梦想，所以勇于挣脱藩篱。
?那必定离去的一念在鼓励它，冲撞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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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甚至想象山阳坡上，有一片灿烂的卷丹花、河谷上有英武的钢松、无边的嫩草、丰美的食物，还有在阳光下泛亮的活泉……
?一场永不停歇的挣脱开始了。百折不挠，直至成功。
?向南的高地越来越陡，山势险峻。它浑身淌满了汗水，每一根毛发都在欣悦和激愤中浸湿，四蹄扬起的尘埃又将其糊住。它周身发痒，寒风吹起瑟瑟发抖。可是那片闪着光泽的卷丹花、美丽的钢松，都在诱惑鼓舞。它看到了命运的微笑。
赏析：即将达到的期盼，希望付出后有收获。
?午夜，月亮和它一起飞奔；饥渴了，喝一口混浊的泥浆，啃一点草叶。一刻不停地往前。踏踏马蹄伴着高空的雁鸣——那是另一些奔波不息的生命。视野里有什么鬼火在闪烁，一些发蓝的眼睛……那是狼，以及其他食肉动物。它们甚至发出了阴笑，咯咯的笑声使夜晚变得更为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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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花费了一个季节，它才走穿这片大山。
?它站在山阳坡上，看到了河谷，但没有看到红色的卷丹花和一排排的钢松。在苦涩的水潭旁，它勉强地饮用了。它的毛发因为被越来越冷的山风吹扫，脱落了很多。它甚至有点倦怠。每天，当东方的太阳喷薄而出的那一刻，它的神情就为之一震；看到那一天繁星，它就感到一丝莫名的温情暖意。泪水涟涟，它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赏析：梦想实现后，失望和激动交织。日出和繁星是自然赐予的光明和温暖。
?跑啊跑啊，更南方，一片雾霭下闪烁的蔚蓝，化为它梦寐以求之所、潜伏和生长之地。
?力量像汩汩流泉，又一次冲腾奔涌。
赏析：比喻，无穷的力量不断喷涌，如泉水，连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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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过河水时，汹涌的水流险些把它冲走。它奋力挥动四蹄，胜了。登上彼岸，全身的污垢也被洗涤了——此时太阳升上半空，周身给照得灿亮。那新鲜的毛色证明了它青春勃发的生力，那甩动的长鬃显示着它永未丧失的希望。它昂首长啸，声震河谷……
赏析：继续奔腾，骏马有新的希望。
?两岸的植物、动物，所有的生灵，都惊奇注视。它们呼出的惊叹与它的嘶鸣混在一起，激荡四野。一排落叶松在行注目礼，美丽的叶片垂下，给奔波的精灵以宝贵馈赠。分页标题
赏析：拟人，生灵对骏马奔腾表示赞扬。
?只有希冀，没有终点；只有远途，没有退路。它奔着，永无休息。
?一片又一片土地飞跃了，跨越了。那个美丽的传说，那个奇异的梦幻，那个落在童心里的种子，这一切所催生的那片绚丽终未出现。它渐渐明白只有奔腾——这奔腾本身就是一片绚丽，一个希冀，一个未知，那才是终点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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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走过了一个季节，又穿越了另一个季节，仰天长啸，美鬃燃燃燎动……
?为什么不能停歇？为什么不愿止步？它只记住了内心里最纯美最准确的判断。它只为了终点的终点、一切的一切——奔腾……
【乐知语文|「美文选粹」老骥伏枥，志在奔腾不已】作者：张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