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瑞医疗董事长李西廷你好，国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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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入！”恐怕是对一支股票至高的溢美之词。但在很多时候，同时也意味着对一家企业最轻率的信任。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卷起千层A股浪，有人被拍在沙滩上，再难翻身，有人乘势上涨。在火神山医院的建设与维护期间，迈瑞医疗走在了第一线，一篇名为“火神山速度背后的迈瑞医疗:12小时完成医疗设备安装调试工作”的报道更是为迈瑞股价的上涨高歌积蓄了累月不衰的力量，也在迈瑞高楼上再添一层功勋馆。这是义薄云天的迈瑞此面。作为国内炙手可热的医疗器械龙头企业，迈瑞的多个彼面更是吸引着多方面的目光。过去的两年多时间， A股为迈瑞带来了太多香甜的美梦。不过，稳住迈瑞在股民中忽高忽低的口碑，李西廷显然需要储备更多的惊喜。A股你好，国籍再见1991年，身在安科的徐航和李西廷一起创立了迈瑞电子。2006年，迈瑞电子在纽约上市，也成为了成为中国首家在美国纽交所上市的医疗设备企业。不过，迈瑞医疗在美股并不被看好，面对强敌环伺的美国市场，迈瑞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在美股的时候，迈瑞医疗的利润长期维持在10亿左右，成长性并不明显，只有18-20倍左右的市盈率，市值仅200亿左右。2016年，迈瑞完成33亿美元的私有化交易从美股退市，开启了回归A股的步伐。2018年5月，深圳迈瑞生物医疗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发布招股书，随后正式登陆深交所。2018年10月16日，深圳迈瑞生物医疗电子股份有限公司上市成功，一时间“风光无两” 。迈瑞医疗在回归A股的几年间，净利润从10亿狂飙到37亿，而A股现在给到了40倍的市盈率，使迈瑞医疗市值大增，达到2000亿元。短短两年多的时间时间，从美股到A股，迈瑞医疗的市值翻了8倍多。美股退市之后的4年以来，通过更换交易场所，迈瑞医疗成功实现了戴维斯双击。一方面，反映出了华人企业在欧美市场的遇冷，发展维艰；另一方面，国内市场对医疗器械企业的追捧也可见一斑，如此大的差距更加剧了国内医疗器械发展的紧迫感。这也进一步促进了A股对迈瑞医疗的热情接纳与追捧。然而，这样的蜜月与和平在不久前受到了重创。在最新披露的新加坡富豪榜中，华人富豪李西廷初次位列其中，并身家178亿美元排名第2位，仅次于海底捞创始人张勇夫妇。李西廷的国籍从感情上伤害了迈瑞与股民之间的相互信任。早在2018年，在迈瑞立稳A股之时，李西廷就已经入籍新加坡。因此，迈瑞似乎不再能被单纯看作一家国产品牌，尤其是迈瑞今天的体量之下，相当一部分得益于早年间在国际市场上的并购加持。自1991年成立以来，迈瑞花费了10年时间打通国际渠道。之后，就是在渠道上加大布局放入更多元的产品，更高端的产品，把现有渠道的价值实现最大化，为此迈瑞从2008年开始大量并购：国外并购Datascope、ARTEMA、ZONARE、ulco；国内并购了深科医疗、格林蓝德、德骼拜尔、长岛生物等。在2008年至2012年，迈瑞就完成了对12家细分领域前沿企业的并购。放眼全球，医疗器械巨头无一不是历经并购逐步成为行业霸主的，并购和扩张正在改变全球顶级医疗器械公司的排名。从自身发展需求，以及行业发展规律，迈瑞似乎都需要进行大规模并购晋级。而迈瑞之前的国际并购，主要针对美国市场，而迈瑞现在所谓的全球研发中心，中国之外其实就是在美国，并无其他国家。但是美国市场在中美贸易战背景下，对中资已变得不够友好、不容易再推进产业并购。而李西廷在2018年媒体采访中也谈到：“……由于国际形势的变化，迈瑞再想在美国找好的标的并购恐怕也不容易。 ”因此，李西廷在回归A股的同时，也对自己的中国国籍说了再见，意在进一步扩大迈瑞的所谓国际化程度，试图以“非中资”的身份实现在美国市场上并购的推进。此举无论是有意或是无意，都毋庸置疑的剥离了迈瑞医疗的国产品牌属性，而李西廷之所以能够受到A股的追捧，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其作为国产品牌中最具有冲击全球医疗器械企业前20的一支潜力股，承载着股民们对国产医疗器械的厚望。随着迈瑞医疗中的包括技术资在内的“外资”含量逐渐增大， A股还能成为多久的温床。两副面孔迈瑞自回归A股之后，就风波不断。股价上涨带来的底气也快速地助长了迈瑞的傲慢与偏见。2019年5月13日，迈瑞医疗召开了2018年度股东大会。参会投资者称，迈瑞医疗的董事长、总裁、独立董事、财务总监等未出席该次股东大会，但并未影响股东大会的精彩程度。当天的现场只有公司的一名副总经理和董秘主持，但是这位董秘的官威摆的很足。不仅在现场未能解答股东们的问题，更是嘲讽前来参加的股东：“你们散户” ， “今天有好多股东，只有100股，也来参加股东大会，不知是何居心” 。现场一片哗然。这位名为李文楣的女士，所自然表现出来的傲慢背后，是迈瑞高层长久以来氤氲出来的一种默契与心照不宣的统一认知。董秘虽然不是公司最高领导，但她的话也代表了董事会的共同想法：高层领导们连人影都没有。现场的投资者们后来这样描述了迈瑞医疗“混乱”的此次股东大会现场，称部分股东在当日的大会现场与迈瑞医疗董秘在言语上产生了争执，而董秘傲慢的回应则深深刺痛了中小投资者们的心。“董秘”风波席卷迈瑞医疗， 5月15日是国内首个“全国投资者保护宣传日” ，同一天，迈瑞医疗的股价每股报收143.2元，市值两个交易日累计蒸发53.87亿元。董秘也不得不向公众致歉。我作为组织本次年度股东大会的主要责任人，会议组织不够完善，事前未能充分预留出参会股东与公司管理层的互动问答时间，导致参会股东未能与公司管理层进行充分沟通，对此再次向各参会股东深感抱歉。言辞之间，只是避重就轻地承认了自己组织股东大会的失职之处。就在迈瑞医疗的股东大会前两天， 5月11日，证监会主席易会满曾在中国上市公司协会2019年年会上表示，上市公司大股东和上市公司董监高必须谨记和坚持四个敬畏：敬畏市场、敬畏法治、敬畏专业、敬畏投资者。李文楣女士可能没有想过，迈瑞医疗近2000亿的市值是投资者撑起来的，包括董秘在内的公司所有员工薪酬，实质上也是股民们发的。辱骂股东，属于典型的“吃饭砸锅”之举。不过，在机构与大股东面前，迈瑞的高层却是另一番模样。之前的多次机构组织调研，这名李文楣女士不辞劳苦地回答机构分析师们的问题几个小时，毫无不满之色。对比美股中的全球性大企业，迈瑞高层的鼠目寸光可见一斑。一个是特斯拉的创始人马斯克。即便分析师们对特斯拉的股价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可马斯克并不屑于讨好他们，反倒在电话会议中掐断分析师电话，切到散户频道，跟散户进行了长达30分钟的电话交流，晾下了一大群始料未及的分析师。同为股东，马斯克并不会因股数的多寡来区别对待。同样地，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年会是一年一度的朝圣会议，但他也不会因股数来区别对待股东。巴菲特总是耐心准备，并随机回答到场股东的问题，许多经典语录都出自伯克希尔的年会。并且，巴菲特也不会召开分析师会议，他觉得股东大会和股东信面向的就是全体股东，不搞差异化。迈瑞的高层或许没有意识到对股东的嫌贫爱富，已经使迈瑞进军国际化冲击全球前20的脚步往后退了，如果现状无法得到矫正，这将成为一股越来越顽固的阻力。欲戴其冠，难承其重迈瑞医疗作为国产医疗器械的龙头企业，被大众寄予厚望，有“医疗界的华为”的称谓。但是，对于华为在这些年对人才不遗余力的大力招揽。迈瑞医疗此前的“解约风波”再次成为笑柄。2018年12月29日，一篇题为《迈瑞医疗强制解约应届生》的帖子在网上大量转发，一度登上了微博的热搜。其中内容表示，在12月28日和29日，迈瑞医疗的HR主动打电话表示，单方面与应届生解约三方协议，并承诺支付违约金5000元赔偿金。这次事件涉及的应届毕业生，遍及哈尔滨、北京、武汉、成都、长沙、重庆、深圳等全国多个城市。 2018年秋招，迈瑞医疗共签约2019届高校毕业生485人，解约254人，保留231人，并且这些毕业生大多是985或是211院校的硕士毕业生，只有部分销售岗位是本科生。应届生被辞退， OFFER没了，但校招的黄金期也过了，应届生的身份也丢了。2019年的元旦，迈瑞草率的决定毁了几百位学生们的新年。2019年1月2日， A股的第一个交易日。迈瑞医疗作为创业板仅有的几个超千亿市值的公司，开盘后一度暴跌近9% ，最后收跌至5% 。随后，迫于股价下跌压力与当地政府的压力，迈瑞发表了道歉声明，并承诺会如期接收所有学生的入职报到。但是，迈瑞却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来消化这次不负责任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事实上，迈瑞目前正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尤其是自主研发的人力投入上，是迈瑞需要抢占的资源高地。随着深圳互联网和创业公司大规模兴起，对迈瑞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医疗器械行业薪酬水平总体还是比互联网IT低，人才吸引力在降低。并且，目前年轻人的跳槽频率在提高，迈瑞不能以足够人性化的企业文化留住员工，将会对产品的开发效率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迈瑞虽在国内医疗器械企业有点一枝独秀，但与国际巨头相比，还有较大差距。尤其是在高端市场上，迈瑞还有很多需要突破和超越的地方，那正是需要生力军的地方。以迈瑞对待应届生的态度与诚意，暴露了其对新鲜血液力量注入的重视程度，也暴露了其对培养新生力量研发军队的信心不足。事实上，虽然迈瑞一直以自主研发作自我标榜，但是近年来迈瑞在研发上已经开始放慢了脚步。 2017-2019年的三年期间，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9.8亿元、9.8亿元和10.1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2.33%、10.96%和9.11% 。迈瑞的研发费用占营收比始终在逐年下滑。而公司的销售费用在过去三年分别为21.5亿元、23.7亿元和27亿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为27%、26.5%和24.4% 。然而，只有持续投入，潜心钻研，才能够获得更长久的增长，毕竟医疗器械国产化、高端化仍然是摆在整个行业面前的挑战。目前，全球十大医疗器械巨头纷纷选择市场空间大的细分领域作为主营业务方向，大市场成就了一大批大型企业。但国内医疗器械制造目前仍处于发展巩固阶段，三甲医院的高端医疗器械仍然以进口为主。借着国产医疗器械被扶持上涨的风口，迈瑞医疗在营收和净利润上都有了一个稳健的提高。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际市场，都能见到迈瑞医疗产品的身影。但具体分析其产品组成会发现，迈瑞医疗对上游供应商依赖程度较大，自主研发生产能力有待提升。如今，在国内设备企业政策推动下，迈瑞医疗想要以更快的速度获得市场认可，赶上国际竞争对手，传统的“价格战”路线就行不通，否则，依然无法摆脱即使被购买也只是作为摆设供“领导参考”与“冲业绩”之用。结语时间最终会证明一家公司的伟大与否。迈瑞如今的光鲜都是被华美的袍子所装饰，躺在A股的温床之上，能够通过自我的残酷反省维系股民的信任与尊重，还是继续做着借由天时地利人和赢来的美梦不愿醒来，将决定在众目睽睽下建起的迈瑞高楼，能屹立多久。对股民来说，资本市场的诡谲变换是残酷的，但是，对企业来说，看客们又何尝不是呢？在相互尊重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场合作，一方的失信都会导致两败俱伤。章严| 主笔财经网事 | 出品分页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