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资源、老龄化危机及民族品格

人口、资源、老龄化危机及民族品格。人口、资源、老龄化危机及民族品格文／俗士
最近（8月16日），李铁发表了《基于全局，才能对人口问题有更清醒认识》① ，将双方（与梁建章）关于人口问题的论战拉进了第10回合。李铁说：“人口问题不只是简单的生育问题，还涉及到人口和资源供给、就业、公共服务能力以及外部竞争环境的关系。因此，只有基于全局的视角，才可能对人口问题有更清醒客观的认识。 ”我觉得李铁此言是对的而且点到了梁建章存在的问题的关键。因为，就我观察，在双方论战中，梁建章的视野确实是只局限于生育问题，翻来覆去就是人多对经济发展有利，中国现在生育率不足，老龄化严重，要鼓励生育……而完全不顾其他，诸如资源、环境、科技进步、社会保障制度完善等因素……另外，我和李铁一样都认为老龄化问题主要因素是经济发展、生活水平提高、科技进步、公共卫生水平提高、社会保障制度完善让中国人均预期寿命大幅度提高，而非生育率不足（生育率不足的影响并不大）。在我看来，随着平均预期寿命的继续提高，中国的老龄化问题还会更严重。因此，我们应该面对这一问题找出应对老龄化危机的解决之策，而不是靠提高生育率。 ——多生孩子只会加剧人口与资源、环境的矛盾，对缓解老龄化作用很小。再说，这些年的计划生育政策只是在城市执行得好，在农村很少有独生子女家庭，二孩、三孩的家庭极普遍，甚至还有更多的——前段时间热传的两张图片：一张是一对夫妇生了12个孩子（其中前11个都是女孩），另一张是一位拾荒者生了10个孩子，文字注明其弟弟生了8个孩子。 ——这足以说明现在的低生育率与计划生育政策的关系并不是很大，同时也说明中国农民传宗接代的思想很重，为了生男孩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可以说，现在大家热议的独生子女问题和生二胎意愿不高等问题都只是城市的事，与农村没什么关系，也与老龄化没什么关系。因此，如果以此作为政策制定的依据可能解决不了问题。回到梁建章这里，我觉得他成天盯着人口变化的曲线、盯着生育率下降却不考虑其他因素，也不仔细观察社会，得出的结论难免脱离实际，甚至南辕北辙。如果不考虑资源供给等环境承载力，像梁建章那样得出人多对经济发展有利的结论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认为梁建章应该提高自己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在我看来，洞察力和判断力比学识、资料齐全，甚至比专注更重要。我觉得，没有洞察力和判断力就不会正确使用手上的数据，甚至被自己所掌握的资料、数据欺骗而得出欺骗世人的结论。比如，最近中国农科院一篇《我国三大谷物自给率达到98.75%》②的报告就是非常好的真话说一半式的谎言（本杰明·富兰克林说：真话说一半常常是弥天大谎）的例证。我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份与中国农科院的报告非常不同的资料显示：“根据海关总署公布的数据， 2017年中国粮食累计进口13062万吨，较上年增加13.9% ，我国粮食进口总量创历史新高。其中大豆累计进口9553万吨，稻米累计进口403万吨，小麦累计进口442万吨，玉米累计进口283万吨；2017年中国粮食累计出口280万吨，较2016年增加47.4% ，其中大豆累计出口11万吨，稻米累计出口120万吨，玉米累计出口8.6万吨，进口和出口总量双双创新高。尽管2017年进口粮食总量已超过了一亿三千万吨，超过了我国2017年粮食总产量的五分之一。 ”③其实，海关总署这个数据我以前也看到过，只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了，为慎重起见我又找到了今年中国粮食进口的资料：“海关总署数据， 2020年上半年中国累计进口粮食6090万吨，同比增长20.6% 。其中累计进口小麦335万吨，同比增长90.3%；进口稻谷及大米124万吨，同比下降2.4% 。 2012-2019年间，中国大米年均进口量为297吨，约占期间国内大米年均产量的3% 。小麦进口也主要以结构性进口部分优质专用小麦满足特定需求（如调节库存结构）为主。 “中国在豆类和玉米等动物性饲料用途占比高的粮食上仍需大量进口。据海关数据， 2020年1-6月中国玉米进口总量为465.63万吨，较2019年同期增长17.6% ，预计今年进口量将大幅超过去年水平。此外，今年1-6月中国大豆累计进口总量为4504万吨，同比增长17.69% 。据Wind数据，预计2020年中国将进口大豆9650万吨，占今年国内消费量的90.4% 。 ”④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粮食进口量，农科院发布的报告却还说：“我国三大谷物自给率达到98.75%”呢？是其获取的数据不对吗？我觉得不是，主要是偷换概念——用主粮自给率98.75％掩盖中国粮食进口量巨大这一事实。因为主粮所指是三大谷物（稻米、小麦和玉米）不包括大豆，但大豆进口占中国粮食进口的绝大部分。这正是农科院报告最隐蔽的欺骗手法——表面看中国主粮自给率很高可以不依赖进口，但实际上，我国目前对谷物的需求量是建立在肉、蛋、奶及豆制品保障供应的基础上的……试想，如果没有巨量的大豆等饲料粮进口我们的肉、蛋、奶及豆制品能保障供应吗？我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能。另外还要明白大豆还是中国植物油的主要原料，饲料只是榨油的副产品。凡是经历过资源匮乏年代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即在肉、蛋、奶及豆制品等匮乏状态下，人的饭量很大——我想不说饭量翻倍，增加三四成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换句话说，没有巨量的大豆进口，中国的主粮需求量会大幅度增加，现在所谓的主粮自给率98.75％立马现原形。所以，中国的粮食安全问题是客观存在的，自欺欺人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用这么大篇幅讨论粮食自给率问题（有点跑题之嫌），不仅是为了说明真实的数据也可以骗人，还是想说人口问题牵涉很多方面，讨论人口问题一定不能仅限于生育率方面。恰好梁建章就犯了这个错误使他关于人口问题的论述脱离实际。除了粮食安全问题，中国的资源也很匮乏，虽然总量并不少但被14亿人口一平均就匮乏了。下面简单说一下中国的土地和水资源资源状况（其他资源限于篇幅就不说了）：1.水资源“中国是一个干旱缺水严重的国家。淡水资源总量为28000亿立方米，占全球水资源的6％，仅次于巴西、俄罗斯和加拿大，居世界第四位，但人均只有2200立方米，仅为世界平均水平的1／4、美国的1／5 ，在世界上名列121位，是全球13个人均水资源最贫乏的国家之一。 ”⑤2.耕地“中国的耕地面积为1,432,960平方公里，排世界第三位。截止2018年，中国用全球7%的耕地养活了近20%的人口。 ……但由于我国人口众多，人均耕地面积排在126位以后，人均耕地仅1.4亩，还不到世界人均耕地面积的一半儿。加拿大的人均耕地是我国的18倍，印度是我国的1.2倍。 ”⑥原来，我们引以为自豪的“用7%的耕地养活了近20%的人口”之说掩盖的是中国耕地严重匮乏的现实。思考中国的人口问题不能忘记中国是一个14亿人的国家，庞大的人口基数一点点增长率都会带来庞大的绝对人口增加，就像滚雪球一样，最终再也无法滚动或者因失控而危害世界，甚至自行崩溃……换句话说，通过提高生育率来提高经济增长是一种把问题扔给子孙后代的不负责任的行为。在我看来，人口数量越大对环境承载力的压力越大，对人造成的生存焦虑越严重。我在《疫中漫谈（三）——粮食危机，人口，资源与计生》⑦一文中曾说：“我认为，庞大的人口数量和匮乏的资源就是遏制中国发展的魔咒，就是扼杀中国人幸福感的凶手。 ”我认为，巨量的人口不仅对土地供养能力，即环境承载力造成巨大压力。还会扼杀我们的幸福感让中国人生活在生存焦虑之中……人口问题不仅关乎到我们的幸福感还关乎到我们的民族品格。正如我在《疫中漫谈（五）——从“社交距离”谈起》⑧所说：“从这个解释（社交距离_百度百科）看，社交距离不仅是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心理距离，同时它还能反映出民族和文化特点，再深入想下去，可以说它还是塑造民族品格的因素。显而易见，局促、狭小的生存空间和社交距离断无法养育出豪爽、豁达、大方、粗犷、勇猛、胆大果敢、不拘小节、重义轻利的气概而一定会造就拘谨、细腻、狭隘、小器、懦弱、谨小慎微、优柔寡断、患得患失、重利轻义的品格。 ”最后，我想再引用一段我自己在《李铁、梁建章人口问题之争与环境承载力》⑨一文中话再强化一下民族品格问题“自梁启超说中国人自私、奴性、懦弱、麻木、冷漠、好伪到今天，对中国人的品行反思和批判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但我认为这些批判和反思都停留在现象及对统治者的批判……无疑几千年的王权专制对中国人形成现在的品格是一个重要原因，不过我觉得还不够深入。最近，我在思考人口与资源、环境问题时，觉得中国人的这些品格缺陷的根源更在于人口太多与资源匮乏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让中国人有一种深深地生存焦虑，而这种焦虑又转化为恐惧和强烈的攻击性，形成一种独特的懦弱而残忍的品格——对强者表现为奴性（强者往往掌握资源），对弱者表现出狼性（掠夺弱者可以让自己安全）。还有自私，同样是这种矛盾造成的，是生存焦虑的具体表现，比如那些使用绝户网捕鱼的渔民就是以“我不捕别人捕，我不就傻了”的逻辑肆无忌惮的捕鱼而不顾及渔业资源的良性生长，也不顾及子孙后代的生存需要。同样的逻辑也是假冒伪劣者和超载运输者的生存法则，而他人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则不在考虑之列。 ——总之，中国人往往会见利忘义，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在我看来，这种矛盾，这种焦虑不仅塑造了中国人的品格，也塑造了中国历代统治者的品格。 ”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人多力量大”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不能遇到问题就想靠多生孩子解决，而要考虑生出来的孩子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受什么样的教育、品格会是什么样的？等问题。 ——毕竟优良的生活质量和健康的品格才是根本。 2020年8月24日注：①《基于全局，才能对人口问题有更清醒认识》https://www.yidianzixun.com/article/0QHxNJnp?title_sn=0②【我国三大谷物自给率达到98.75%】http://www.xinhuanet.com/science/2020-06/04/c_139112688.htm③《中国粮食安全存在七大隐患，看看又何妨》https://www.yidianzixun.com/article/0QSCkDSc?title_sn=0④【数据｜粮食进口量同比增长20% ，但中国主粮对外依赖度仍很低】https://mo.mbd.baidu.com/r/8rBmSnQ2c0?f=cp&u=aa2abcd4373f1fc8⑤【中国缺水情况】https://mr.baidu.com/r/8otk9kie76?f=cp&u=7f9c95283972480d⑥【中国的耕地面积占世界的多少？养活了世界上多少人？】https://mr.baidu.com/r/8ot3y73kys?f=cp&u=c2b58ca4a0431ac9⑦《疫中漫谈（三）——粮食危机，人口，资源与计生》http://m.kdnet.net/topic-13666436.html⑧《疫中漫谈（五）——从“社交距离”谈起》http://m.kdnet.net/topic-13679308.html⑨《李铁、梁建章人口问题之争与环境承载力》http://m.kdnet.net/topic-13798705.html分页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