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塔兰托2

第二章 MB.8战役——“判断”战役的序幕每当良机到来 , “光辉”号和“鹰”号两艘航空母舰的飞机机组人员就进行包括夜间飞行在内的紧张训练 , 以便适应即将承担的冒险事业 。 到10月中旬 , 利斯特已能够向舰队总司令报告 , 他认为他的飞行人员已受过良好的训练 , 决定于10月21日发起攻击 。 但由于“光辉”号上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不幸事件 , 攻击不得不延期进行 。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如前所述 , “剑鱼”式飞机的飞行距离只有724 公里 。 因为英国希望能在航空母舰不被发现的地方出动飞机实施这次攻击 , 所以上述飞行距离是不够的 。 于是 , 不得不在每一架携带鱼雷的飞机的观察员座位上用金属条固定上一个270 升的油箱 。 这就是说要减少一名空中射击员 , 而观察员不仅在工作时要受到油箱的妨碍 , 而且当飞机在加速准备起飞时还有被油箱溢流管溢出的汽油打湿的危险 。 正当“剑鱼”式飞机在机库内进行这项远程油箱的装配工作时 , 一个装配工不慎滑倒 , 手里的螺丝刀擦碰了飞机驾驶舱内的一对通电的电路接头 。 火花点燃了从油箱(里面的汽油未排净)滴下来的汽油 , 酿成了大火 , 火势迅速蔓延至周围的飞机 。 消防队投入了灭火战斗 , 喷雾灭火器也打开了 。 不一会儿 , 火焰被扑灭了 。 火灾持续的时间很短 , 但造成的后果严重 。 两架“剑鱼”式飞机毁坏了 , 另有5架浸上了海水 。 显而易见 , 即使昼夜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工作 , 他们也不可能在选定的攻击日之前把两个中队的“剑鱼”式飞机准备就绪 。每一位有经验的指挥官都知道 , 战争中的一切作战活动都孕育着不测事件 。 除了上面谈到的情况之外 , 坎宁安将军现在面对一种更为严重的局势 。 10月28日 , 意大利向希腊发出了最后通谍 , 希腊拒绝了最后通牒中所提的条件 , 请求英国帮助 。 英国立即采取了措施响应希腊的请求 。 坎宁安将军受命在克里特岛的苏扎湾为舰队和飞机建立一个加油基地 。 这样 , 军队和补给品能够在克里特岛集中 , 并由此运往比雷埃夫斯 。 意大利企图干扰这些措施的实现 。 这种企图虽未得逞 , 但却使英国地中海舰队不得不奉命去执行其他一些额外任务 , 如掩护运输队往返马耳他;掩护由1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和3 艘驱逐舰组成的增援部队穿过地中海;运送加强马耳他卫戍部队的军事人员 。10月27日对塔兰托港的侦察表明 , 意大利的主力舰队 , 包括5 艘战列舰、3 艘装备203 毫米火炮的巡洋舰、6 艘装备152 毫米火炮的巡洋舰和许多艘驱逐舰正在塔兰托 。 意大利舰队的这种态势将会妨碍英国部队正在准备实施的MB.8战役 。 坎宁安将军具有对敌方反应作出判断的能力 , 他决定该战役的最后阶段是对塔兰托的意大利舰队实施攻击 。 11月11日至19日 , 每夜都有月光 , 对作战是有利的 。 人们很可能认为 , 英国在地中海中部活动频繁 , 将会导致意大利舰队匆忙出海交战 , 因为墨索里尼把这片海区视为禁区 。 但是 , 正如人们即将看到的那样 , 英国地中海舰队总司令的直观判断将证明是正确的 , 把“判断”一词用作这次战役的特殊部分的代号 , 真是太贴切不过的了 。在地中海舰队出航实施MB.8战役之前 , 又发生了一个不测的事件 。 因此 , 有必要对袭击塔兰托的战斗计划作一些修改 。 有22年舰龄的旧航空母舰“鹰”号 , 在7月的战斗活动中遭受近失弹轰炸 , 燃油供给系统出现了严重破损 , 需要进坞大修才能恢复正常 , 以参加这次战役 。 因此 , 英方决定把“鹰”号的5 架“剑鱼”式飞机和8 个机组的人员转移至“光辉”号航空母舰 。 这样 , “光辉”号的突击兵力就有24架飞机 。 这个数字已比原定计划减少了6 架 。 后来 , 一件意外事故又使飞机的架数进一步减少 , 这在下面将要提到 。与此同时 , 利斯特将军派波洛克上尉乘“剑鱼”式飞机去开罗 , 取回有关意大利海军基地塔兰托的最新情报 。 波洛克带回了一套塔兰托港全貌的宝贵照片 。 根据这些照片 , 就能够标出停泊在塔兰托港的意大利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的位置 , 也能够标出掩护上述舰艇的岸炮的位置 。 然而 , 首先使这位利斯特将军的参谋感到迷惑不解的是 , 所有照片上都有一些小白点 , 而这些白点显然不是污点 。 波洛克同英国空军专家约翰·琼斯上尉一道对照片进行了反复的研究 。 他忽然想到 , 这种神秘的小白点会不会就是保卫伦敦时所使用的那种拦阻气球?在拟定“判断战役”计划的过程中 , 英国没有估计到会出现这类障碍物 。 如果波洛克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 那么 , 攻击塔兰托的方法就需要修正 。 首先 , 这件事必须报告利斯特将军 。 但英国空军不想让人把照片拿走 。 波洛克不是一个在困难面前一筹莫展的人 , 他趁这些照片没有人看的时候 , “借用”了24小时 , 要对这些照片再仔细判读清楚 。 波洛克把照片带到了亚历山大 , 给坎宁安将军的参谋长威利斯海军少将(后晋升为海军元帅 , 爵士)看 , 威利斯同意波洛克对照片上的小白点的看法 。 随后 , 波洛克返回“光辉”号把照片复印了出来 。 次日 , 他又乘飞机回到开罗 , 送还了照片 。 波洛克请求将这项重要情报送交舰队总司令确认 。 之后 , 他就返回自己所在的军舰等候消息 。 报告是及时送上去的 。 由于他的这份情报及时送到 , 在地中海舰队离港之前呈交给坎宁安将军的攻击计划已经进行了修正 。MB.8战役的规模可以从以下军事实力进行估量:参战兵力有六支独立的部队 , 共有5 艘战列舰、2 艘航空母舰、10艘巡洋舰、30艘驱逐舰和3 艘拖网渔船 。 有1艘航空母舰是属于“H ”部队(位于直布罗陀)的“皇家方舟”号(系海军中将詹姆斯·萨默维尔爵士的旗舰) , 由于它要为通过地中海西部的舰船提供空中掩护 , 因而不能参加袭击塔兰托的战斗 。当时有四支运输队需要护航 。 第一支运输队是MW3, 由5 艘商船组成 , 从亚历山大开往马耳他;另外 , 同行的还有3 艘装运枪支弹药的船只 , 它们是开往苏扎湾基地的 。 第二支运输队是AN6, 由3 艘运载着汽油和燃料的船只组成 , 从埃及开往希腊 。 第三支运输队是WM3, 由4 艘空船组成 , 由马耳他返回亚历山大 。 第四支运输队由空船组成 , 从希腊和土耳其返回亚历山大 。 在这次战役中 , 战列舰“巴汉姆”号同巡洋舰“伯威克”号和“格拉斯哥”号将由“H ”部队从直布罗陀护送到马耳他以南与坎宁安将军会合 。 这3 艘舰是坎宁安将军的舰队的增援兵力 。这次战役于11月4 日以AN6 运输队从亚历山大出航为标志正式开始了 。 次日 , 开往马耳他的运输队MW3 出航了 , 并在通向卡索斯海峡的南入口处附近赶上了AN6运输队 。 当MW3 运输队通过卡索斯海峡而位于克里特以北时 , 开往苏扎湾的那3 艘船驶离开了运输队 。 运输队从马塔潘角以南64公里处开赴目的地 。 11月6 日13时 , 坎宁安将军乘坐战列舰“沃斯派特”号 , 率领战列舰“刚勇”号、“马来亚”号和“雷米利斯”号 , 航空母舰“光辉”号 , 巡洋舰“格洛斯特”号和“约克”号 , 以及一支由驱逐舰组成的掩护兵力 , 从亚历山大出航 , 向西航行 。 到8 日中午 , 这支舰队位于克里特与马耳他之间的中途 , MW3 运输队则在其西南16公里处 。 舰队在北面占领了阵位 , 以便随时截击企图攻击运输队的任何意大利军舰 。 12时30分 , MW3运输队被意大利侦察飞机发现 , 随后意机被“光辉”号上起飞的战斗机赶走 。 现在 , 英舰队已接近到距西西里290 公里的地方 , 随时都可能遭受意机的空袭 。 15时20分 , 又出现了一架意大利侦察飞机 , 也被英勇的英国战斗机赶跑 。 大约一小时之后 , 出现7 架S79 轰炸机 , 它们遇到了3 架“管鼻燕”式战斗机的攻击 , 2 架被击落 , 其余5 架扔下炸弹逃走了 。 9 日9 时 , 战列舰“雷米利斯”号在3 艘驱逐舰的掩护下脱离舰队 , 护送运输队前往马耳他;舰队的其余兵力前往马耳他东南约161 公里处的掩护阵位 。 巡洋舰奉命向北开进搜索敌人 , 因为当时天气非常阴暗 , 不能依靠空中搜索 。 中午前和下午 , 据报告在舰队附近四次发现敌机 。 16时4 分 , 一架尾随的“坎特”506 式飞机被一架“管鼻燕”式战斗机击落 。 意大利人已发现英国部队位于马耳他以西和以东 , 他们正极力想把握住当前的形势 , 但未能如愿 。 11月9 日 , 布雷盖丁海军中校说:“据说 , 直布罗陀部队已掉转航向 , 按照英国现在的传统方式行动 。 至于地中海东部的英国兵力 , 侦察报告的情况是各种各样的 , 而且相互矛盾 。 到那天傍晚 , 意大利海军高级指挥部只能一般地得出如下结论:那天下午15时前后 , 英国部队必定位于距塔兰托约483 公里的地方 , 而且是在返回亚历山大的途中 。 ”直到第二天意方才发现这个判断是错误的 。与此同时 , 12时19分 , “光辉”号出动了一架“剑鱼”式飞机进行例行的反潜巡逻 , 但飞机起飞不久 , 发动机出了故障 , 飞机被迫降落在靠近“沃斯派特”号的海面上 。 机组人员由一艘驱逐舰搭救上来 。 10日7 时 , 另一架“剑鱼”式飞机起飞 , 拟对舰队的西北与东北方向之间的扇面地段进行侦察 , 但起飞后不久就坠毁了 。 机组人员被救了上来 , 但飞机损失了 。 这样 , 可用于攻击塔兰托的飞机减少到22架 。 3小时之后 , 战列舰“巴汉姆”号和2艘伴随的巡洋舰同舰队会合 , 然后 , 这两艘巡洋舰离开了队列 , 把所运载的军队送往马耳他 。 中午 , 在马耳他以西64公里处 , 敌机再次接触舰队 。 1 架“坎特”501 式飞机被击落 。 13时30分 , 10架敌机分成了两个编队从4297米的高度对舰队实施突击 , 投下了25枚炸弹 , 无一命中 。 敌机遇到了“光辉”号上的“管鼻燕”式战斗机的截击 , 1 架被击伤 。 现在 , 舰队转向东行;11日中午 , 返回到马耳他与克里特岛之间的中途地点 。 但就在此时 , 另有一架“剑鱼”式飞机莫明其妙坠毁 。 该机爬升到457 米时 , 发动机突然停车 , 飞机坠落在海上 。 驾驶员阿利斯泰尔·基思中尉及其观察员乔治·戈英上尉设法给救生橡皮筏充了气并坐了上去 , 后来 , 被“格洛斯特”号巡洋舰派出的小艇搭救上来 。 一位了解戈英上尉的军官曾向作者描述说 , 戈英是“我所遇到的最勇敢的人” 。 当时 , 戈英上尉突然想到 , 他如果不返回“光辉”号就将失去袭击塔兰托的机会 。 他走上巡洋舰的舰桥向舰长诉说了他的想法 , 舰长深表同情 , 下令派出舰上的“沃尔罗斯”式水陆两用飞机将这两名飞行员送回“光辉”号 。“光辉”号航空母舰的飞行指挥官詹姆斯·罗伯逊海军中校因在操纵飞机方面具有非凡的才能 , 被舰员们称为“流线型人物” 。 现在 , 他决定查明这3 架“剑鱼”式飞机罕见的失事的原因 。 这3 架飞机都属于第819 中队 , 这就使人联想到失事是因燃料的污染引起的 , 而不是发动机发生故障所致 。 他命令这个中队立即将其余9架飞机的油箱全部排空 , 对油料进行检查 。 结果 , 发现油料中混有水和沙子 , 而且油箱中还生长了一种花彩状真菌之类的东西 。 经进一步查问 , 弄清了这样一个事实:飞机上的油箱都是从机库中同一个补给点灌油的 , 这就表明舰上的一个油箱被污染了 。 罗伯逊总结说 , 这可能正是造成飞机发动机停车的原因 , 要不就可能是其他原因 。 然而 , 不管是什么原因 , 重要的是现在已经发现了它 , 这将避免在攻击塔兰托时发生灾难性的事故 。根据预先计划 , 在对意大利舰队的基地实施攻击的同时 , 由普里德姆·威佩尔海军中将指挥的轻型兵力将开进亚得里亚海执行战斗巡逻任务 。 11日13时10分 , 这支轻型兵力离开舰队去执行预定任务 。 18时 , “光辉”号在巡洋舰“格洛斯特”号、“伯威克”号、“格拉斯哥”号和“约克”号的掩护下离开舰队主力准备发起“判断”战役 。第三章 攻击计划塔兰托港 , 位于意大利这一靴形半岛的跟部、塔兰托湾的顶端 , 离马耳他837公里 。 它是意大利舰队的主要基地 , 拥有支援各种舰艇所必需的一切设施 。 塔兰托港包括内港和外港 。 内港称为小港 , 完全为陆地所包围 , 要进入内港必须通过一条名叫运河的狭水道 。 外港较大 , 称为大港 , 由一条水下防波堤所环抱 。 这条防波堤从隆地尼拉角向西南绵延至圣皮埃特罗岛 , 从这里又继续延伸至圣保罗岛 。 圣保罗岛位于外港的宽达1187米的入口的北端 。 在南面 , 是一条称为圣维托堤的防波堤 , 该堤是从圣维托角东北1206米处的一个地点开始 , 向东北延伸长达1609米 。 意大利海军高级指挥部深知塔兰托有可能遭到空中攻击 , 因而采取了广泛的预防措施 , 以保护港内的舰艇 。 这些措施包括配置21个装备102 毫米火炮的炮兵连 , 其中13个在岸上 , 8 个在浮动筏上 。 此外 , 还配置了84挺重机枪和109 挺轻机枪 , 以掩护港口的整个地区 。 这些炮兵连数量不少 , 但武器陈旧 , 而且没有进行夜间弹幕射击的装备 。 22个探照灯是现代化的 , 但其中只有2 个与空中音响收听站相连结;只有13个在港区周围配置的位置适当 。 补充照明则由每艘舰上的2 个探照灯提供 。 停泊在外港的舰艇需要长达12800 米的防雷网加以保护 , 可意大利只设置了4200米 , 还有2900米防雷网尚在岸上 。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 , 是因为某些海军高级军官反对设置防雷网 。 这些高级军官认为 , 防雷网妨碍了舰艇的进出港 。 为了使防御更加完备 , 意大利还设置了大约90个拦阻气球 。 但是 , 好象命该如此 , 在11月的第一周 , 由于天气恶劣 , 90个拦阻气球就有60个被毁坏 。 在实施攻击的那天夜里 , 只有27个拦阻气球在位 。 10个拦阻气球系在内防波堤(称为塔兰托堤)稍西的浮筏上 。 这条内防波堤向大港延伸达2400米 , 距圣维托堤东北端的距离也大致相等 。 另有10个拦阻气球设置在岸上 , 成一线排列 , 从塔兰托拉堤岸上一端向东北延伸 。 其余7 个拦阻气球系在大港北半部当中的浮筏上 , 成一线排列 , 向东北延伸到该港的北岸 。 在塔兰托的防御中 , 有一严重的缺陷 , 那就是没有施放烟幕的设备 。11月11日 , 意大利舰队停泊在塔兰托港的舰艇如下:在大港 , 有2 艘381 毫米火炮的战列舰“维多利奥·威内托”和“里多利奥”号 , 4 艘320 毫米火炮的战列舰“加富尔”号、“朱利奥·凯撒”号、“卡伊奥·杜里奥”号和“安德烈亚·道里亚”号(该舰返回港口时已不能恢复尾部系留) , 3 艘204 毫米火炮的巡洋舰“扎拉”号、“菲乌姆”号和“戈里齐亚”号 , 8 艘驱逐舰“福尔盖尔”号、“巴列诺”号、“福尔明”号、“兰波”号、“阿尔菲瑞”号、“乔伯蒂”号、“卡尔杜奇”号和“奥里亚克”号 。 在小港 , 系水鼓的有204 毫米火炮的巡洋舰“的里雅斯特”号和“波尔萨诺”号 , 驱逐舰“格拉纳提瑞”号、“阿尔皮诺”号、“伯萨格利瑞”号和“富西利瑞”号;舰尾靠码头的有204 毫米火炮的巡洋舰“波拉”号和“特兰托”号;此外 , 还有154 毫米火炮的巡洋舰“加里巴尔迪”号和“阿布鲁齐”号 , 驱逐舰“福列西亚”号、“斯特拉列”号、“达多”号、“萨特”号、“麦斯特罗列”号、“利伯奇奥”号、“格列卡尔”号、“西诺扣”号、“卡米西亚内拉”号、“热尼列”号、“兰谢列”号、“卡拉比涅列”号、“科拉齐列”号、“阿斯卡瑞”号、“达列科”号、“乌首迪马列”号和“佩萨格诺”号;在内港还有5 艘鱼雷艇、16艘潜艇、4 艘扫雷舰、1 艘布雷舰、9 艘油船、补给船和医院船以及一些拖船和商船 。舰艇在港内的配置能保证舰艇在遭受可能的攻击时充分发挥其本身的火力 。 英国侦察机的反复侦察并不是没有被发现 , 而且意大利人将此视为英国人准备实施空中攻击的征兆 。 因此 ,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 , 舰艇便处于完全备战状态 , 主炮由一半人员值班 , 而高炮则全员备战 。 一旦发出警报 , 全部值更人员奉命隐蔽 , 不担任值班的人员则在舰内照常工作 。塔兰托港口负责人是阿图罗·里卡迪将军 , 他是一位对工作一丝不苟的人 。 他充分估计到停泊在外港的舰艇有遭受航空鱼雷攻击的危险 , 但他指望能收到敌机接近的充分情报 。 他相信 , 一艘敌航空母舰如果在攻击距离以内驶近 , 那么 , 在到达其舰载机起飞地点以前 , 必将被侦察机发现 。 然而 , 意大利陆军(负责高射炮连)对于塔兰托基地的安全却信心不大 。 在他们看来 , 舰队如能移至北面的港口如那不勒斯 , 那就再开心不过了 。 可是 , 坎皮奥尼将军是不愿放弃塔兰托在战略上的有利条件的 , 因为他希望利用这个有利条件来切断英国的补给线 。 尽管他因此作出了努力 , 但英国依然设法维持了对马耳他的补给 。利斯特海军少将所设想的攻击塔兰托的原计划 , 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做极大的修改 。 这些原因是:发现了拦阻气球和防雷网;“鹰”号航空母舰不能参战 , 可用的飞机的数量减少了;以及上面所提到的3 架“剑鱼”式飞机坠毁 。 最后落定的攻击计划如下:“光辉”号及担任掩护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将开往“X ”阵位(距克法利尼亚的卡波角6 公里 , 方位270 度) , 并于11月11日20时通过该阵位 。 英国所以选定一个这样早的时刻 , 是为了减少遭受水面舰艇攻击的危险 。 英国认为 , 英舰遭受水面舰艇攻击比被侦察机发现的危险性更大 。 事实证明 , 意方的侦察飞机在英国舰队航空兵的战斗机的英勇抗击下难以接近舰队 。 鉴于可供使用的“剑鱼”式飞机仅有21架而不是原定的30架 , 参加攻击的飞机编为两个机群 , 分别由12架和9 架飞机组成 。 每个机群有6 架飞机携带鱼雷 , 其余携带炸弹 。 由12架飞机组成的第一突击波 , 将在航空母舰驶抵“X ”阵位时起飞 。 当时所以选定“X ”阵位是因为从该阵位起飞的飞机的总航程不超过644 公里 。 鉴于拦阻气球和防雷网限制了有利的投掷点的数量 , 担任轰炸的飞机将携带照明弹 。 由9 架飞机组成的第二突击波将于第一突击波出发后一小时(即21时)起飞 。 预期第一突击波将于12日1 时在卡波角方位270 度 , 距离32公里的地点开始回收 。 15时43分月出 , 23时从塔兰托看去月亮的方位为197 度 , 高度52度 。 第一突击波拟从塔兰托湾的中部上空飞过 , 从西南方向接近塔兰托港 。 6 架担任轰炸的飞机将首先沿港口的东部边缘投掷照明弹以照射目标 , 然后开始轰炸停泊在小港的巡洋舰和驱逐舰 。以上就是这次攻击计划的大概轮廓 , 传达到“光辉”号航空母舰上的驾驶员和观察员 , 然后 , 两个突击波的领队再根据这个计划分别制定更为详细的攻击方法 。正如战争期间很多情况所证实的那样 , 飞机昼间在大洋上实施鱼雷攻击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 但是 , 尽管一艘停在港内的舰只宛如一只浮在水上不动的鸭子 , 如果港湾防御严密再加上夜暗条件 , 那么 , 飞机实施鱼雷攻击的困难就更大 。 这种攻击不仅要求头脑冷静和情绪镇定 , 而且还要善于判断情况 , 这时需要依靠眼睛 , 而不是仪器 。 第一件事是辨认目标和确定接近的方法 。 不管预先的计划如何详尽和简令如何明确 , 这件事只能在现场决定 。 向水平面俯冲必须确保飞机恰好能以净形航程投掷鱼雷 。 如果有气球拦阻 , 则必须调整航向 , 避开气球或从两个气球的间隙穿过 , 而不要去注意高射炮火 。 选择改出俯冲的时刻 , 不能依靠高度表 , 因为高度表会有时间上的延误 。 因此 , 这是一个经验问题 , 可以利用目标的已知高度来帮助判断 。 飞机必须直对目标 , 而且在投雷之前必须使飞机的两个轴保持水平状态 , 否则鱼雷将不会照直前进 。 最后 , 投掷鱼雷的距离不得少于275 米 , 因为在这个距离以内鱼雷的引信处于保险状态 , 即使碰上了什么 , 雷头也不会爆炸 。 在投雷之前或爬高退出时 , 飞机最易受攻击;由于现代化军舰具有毁灭性的近距离火力 , 飞机幸存的机会甚少 。11月11日晨 , 一架“剑鱼”式飞机被往马耳他去搜集由“马里兰”式侦察飞机最近拍摄的塔兰托的照片 。 对于这些照片 , K ·W ·威廉森海军少校和J ·W ·黑尔海军少校( 分别为第一和第二突击波的负责人) 现已开始详细研究 。 这些新拍摄的照片质量很好 , 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从2438米的高度拍摄的 。 照片上5 艘意大利战列舰清晰可见 , 白色斑点(拦阻气球)也一目了然 。 傍晚 , 一架为了密切监视敌舰动向而进行巡逻的“桑德兰”式飞机报告说 , 所有军舰均在港内 , 丝毫没有离港的迹象 , 而且第6 艘战列舰同其他5 艘战列舰在一起 。 这样 , 英国就不再担心敌舰在攻击之前可能出海了 。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 威廉森决定他的中队从2438-3048米的高度接近塔兰托港 。 然后 , 带领先头飞行小组中的2 架鱼雷机下滑 , 从西面飞越塔兰托拉堤;与此同时 , 另外一个飞行小组将从西北面进入 。 他采取从两个方向实施攻击的方式 , 是企图迷惑意方的对空防御 。 但是 , 在任何情况下 , 每一个飞行员都应机断行事 , 特别是在对方的高射炮火比预料的更为猛烈或者拦阻气球妨碍飞机接近的时候 , 更应如此 。 黑尔选择从西北方向成纵队接近 。 他估计这样会使他的飞行小队更好地进入 , 而且也会更有把握命中 , 因为飞机从这个角度进入 , 战列舰彼此交错 。 从西北方向接近的不利条件是 , 飞机必须从内、外港之间的运河两岸的高射炮连附近通过 , 而且还要穿过一排系在目标西北的驳船上的拦阻气球 。 但他们权衡利弊之后 , 认为这种冒险是值得的 。 气球的间隔约为273 米 , 而“剑鱼”式飞机的翼展小于14.6米 。 因此 , 飞机十之八九可以从两个气球的中间穿过 , 而不碰触金属线 。意大利战列舰泊地的平均水深为15米 , “剑鱼”式飞机所装备的赖以取胜的鱼雷 , 是457 毫米标准式MK XII型鱼雷 , 其设定航速为27节 , 定深为10米 , 装有“光辉”号从英国带来的、在战争爆发前刚装备部队的双引信 。 这种引信不同于普通的触发引信 , 内有一个感应装置 , 当鱼雷从舰船下通过时 , 受敌舰磁场的影响而工作 , 点燃发火药 , 引起雷头爆炸 。 舰艇底部比两舷防护力差 , 易于损毁 , 因此 , 使用上述双引信就是为了增大攻击的效果 。 这种引信也有一些缺点 , 而这些缺点在其服役时尚未得到克服 。 其中一个缺点是 , 装有这种引信的鱼雷在浪中航行时 , 可能过早爆炸 。 幸而在攻击塔兰托时 , 不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 。 但却面临着另外两个问题:一、为了尽量避免投雷角太大致使鱼雷在按预定深度行进以前有碰触海底的危险 , 飞机投雷时应在45米的高度上保持水平飞行或机头稍稍向下;二、投雷的水深不得少于11米 , 离目标的距离必须大于274 米 , 因为鱼雷在走完这段距离之前 , 保险装置一直阻止引信起爆 。 第一个问题只能靠驾驶员的技术来解决 。 第二个问题的解决办法是 , 把鱼雷装上飞机之前就将鱼雷的安全距离缩短 。 尽管这样做会招致一定的危险 , 但飞机的机组人员很快采纳了这种做法 。轰炸机携带6 枚半穿甲炸弹 , 每枚重112 公斤 。 负责投掷照明弹的飞机 , 每架除携带16个照明弹外 , 仅携带4 枚炸弹 。MB.8战役的范围以及活动在地中海中部的英国部队的数量 , 似乎已迷惑了敌人 。 据当时在意大利海军高级指挥部服务的布雷盖丁海军中校说 , 意大利人当时所知道的情况是 , 直布罗陀和亚历山大两支部队均在海上 。 据报告 , 亚历山大的部队有3艘战列舰(事实上是4 艘)和1 艘航空母舰 , 而且相信这两支部队均于11月7 日驶离各自的基地 。 于是 , 位于塔兰托的舰队就接到了准备出航的简短通知 。 次日(11月8 日)晨 , 空中侦察的结果是否定的 。 下午 , 在截击距离以外 , 发现了一支运输队驶往马耳他 。 稍后 , 在这支运输队以南 , 发现了坎宁安将军的战列舰掩护部队向南行驶 。 于是 , 9 艘意大利潜艇除执行正常巡逻外 , 奉命开往这个地区 , 多艘鱼雷快艇奉命到马耳他海峡巡逻 。 25架轰炸机从西西里机场起飞 , 但未能发现英国舰队 。 11月9 日 , 意大利的报告指出 , 直布罗陀的部队正在向西返归 。 有关坎宁安将军的部队情况的报告相互矛盾 。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 这支部队正在返回亚历山大的途中 。 因此 , 11月10日晨 , 当潘特莱里亚岛和利诺萨岛上的观察哨报告说发现了一批舰艇时 , 意大利人有点感到意外 。 这批舰艇显然是从直布罗陀的部队分离出来的 , 而且已于夜间通过了西西里海峡 。 这些舰艇是战列舰“巴汉姆”号、巡洋舰“伯威克”号和“格拉斯哥”号以及3 艘驱逐舰 , 它们是在那天10时15分与坎宁安将军的部队会合的 。 下午 , 据报告 , 有一批数目和舰型不详的舰只从马耳他向东航行 。 这是一支由4 艘商船组成的运输队 , 担任护航的是战列舰“雷米利斯”号、防空巡洋舰“科文特里”号和2 艘驱逐舰 。 这些军舰是在13时30分驶离马耳他前往亚历山大的 。 一群意大利轰炸机起飞去攻击这支兵力 , 但没有发现目标 。 布雷盖丁海军中校以某种沮丧的语调评论说:“如果英国不在战后说明他们在那些日子里做了些什么 , 意大利人是不会知道上述舰艇活动的真实情况的” 。第四章 实施攻击“‘光辉’号离开舰队时 , 须调整航向航速 , 于20时通过‘X ’阵位 , ”——这是利斯特海军少将向这艘航空母舰舰长下达的命令 。 命令继续写道:“快速走完第一段航程后(即第一突击波起飞完毕) , 向右转向180 度 , 航速17节;然后第二次向右转向180 度 , 并于21时再次通过‘X ’阵位 , 航向航速的调整同前 。 ”“光辉”号航空母舰在平静的地中海海面上劈波前进 , 在翼侧担任掩护的是巡洋舰“格洛斯特”号、“伯威克”号、“格拉斯哥”号和“约克”号以及4 艘驱逐舰 。 在航空母舰的机库中 , 飞机装配工正在对21架“剑鱼”式飞机——这次战役成败的关键所在——进行最后的检查 。 所有飞机都给了一个识别号码 , “光辉”号的飞机采用字母“L ” , “鹰”号派来的飞机采用字母“E ” 。 这些舰载机因其机翼呈折叠状态 , 显出一种稀奇古怪的样子 , 这是为了便于在空间有限的机库内停放 , 也是为了能用升降机运往飞行甲板 。 在飞机运往飞行甲板之前 , 每个飞行员都要检查他的飞机 , 查验操纵系统 , 试验鱼雷投掷装置以及确认飞机的一切装置是否均处于良好的工作状态 。 他还必须确信应急口粮已装上飞机 , 因为这是在飞机不幸被击落时飞行员和观察员逃生计划的一个内容 。 观察员前往舰上的空中情报处接受最后的指令 , 并最后一次审视一下他们即将攻击的塔兰托这个堡垒的照片 。 作为领航的观察员 , 受领了一项重要任务 , 即在四个小时内引导飞机往返飞行于目标和航空母舰之间 , 并再次找到航空母舰——这在黑糊糊的海上只是一个小圆点 。 幸亏 , 他们可以借助克法利尼亚岛这块黑色的陆地进行识别 , 因为航空母舰就在该岛附近;而且一进入距离航空母舰80公里的距离内 , 就能发现航空母舰上的归航信标 。 当然 , 也可能出现一种不堪设想的情况 , 这就是“光辉”号航空母舰可能遭受敌兵力的截击 , 因而不能进行预定的会合 。 不过 , 这是进一层的危险 , 无异于航空母舰被击沉 , 因此 , 可以置诸脑后不予研讨 。第一次攻击19时45分 , “光辉”号的航速增至28节 。 当机舱内的值更技师打开阀门向涡轮机送气时 , 锅炉房的补充燃烧器的开关也打开了 , 以便增加所需的额外动力 。 随着机器的轰鸣 , 这艘巨大的军舰在颤动 。 飞行指挥官在舰桥下方的一个特设的舰侧突出部就位 , 从这里看到模糊不清的飞行甲板和在甲板上走动的憧憧人影 。 当他有些生气地询问第一批飞机起飞的准备情况时 , 得到的回答是 , 由于飞机加油 , 时间稍有延误 。 随后 , 军舰的播音系统响起了八只警铃的低沉的声音 , 12架“剑鱼”式飞机中的最后一架用前升降机运至飞行甲板 , 停放在其余11架飞机旁边 。 警报鸣音器响了 , 发动机在启动 , 驾驶员和观察员已穿好笨大的飞行服和救生衣 , 爬上各自的飞机 , 在装配工的协助下系紧他们的降落伞背带 。 发动机加快了转速 , 驾驶员检查了滑油压力 , 并熟练地扫视了驾驶舱内许多刻度盘上的读数 。 观察员带上耳机 , 竖起图板和领航设备 , 接通了同驾驶员的机内通信系统 , 并试验了通话 。 领队机发出一道淡绿色的闪光 , 向罗伯逊表示 , 飞机准备起飞 。 罗伯逊把这一情况报告了博伊德海军上校 。 博伊德极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心情 , 以一种单调的声音下令起飞 。 一道绿光从飞行控制系统发出 , 检修工和飞机装配工俯卧在甲板上 , 迅速甩开防止飞机滑动的钩垫 。 驾驶员加大油门 , 飞机沿着飞行甲板加速前进 , 接着腾空而起 , 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11月11日19时55分 , 塔兰托夜晚的平静首次被打破了 。 一个音响收听站侦听到塔兰托港南面有飞机的声音 , 并报告了指挥部 。 可是 , 指挥部认为 , 这不过是另一架侦察飞机 , 未予重视 。 大约十分钟之后 , 其他许多空中音响收听站也报告说 , 发现了可疑声音 。 于是 , 塔兰托要塞指挥官才下令发出警报 。 炮手们操纵着火炮 , 老百姓匆匆进入防空掩蔽部 。 一个高射炮连开了火 , 但很快又停止了射击 。 收听站报告说 , 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已经消失 , 入侵者似乎已离开 。 不一会儿 , 警报解除 ,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 但这只是短暂的平静 。三刻钟之后 , 海湾东部的一个空中音响收听站再次报告说 , 发现了可疑声音 。 于是 , 又响起了警报 。 这两次混乱都是英国中东指挥部第228 中队派出的一架“森德兰”飞机所造成的 , 这时它正在塔兰托湾上空巡逻 , 密切监视意大利舰队的动静 。 混乱的声音再次消失 , 塔兰托城又恢复了平静 。 影影绰绰的军舰停泊在宽阔的港湾内 。22时25分 , 指挥部的电话铃又响了 。 25分钟之后 , 沉睡的居民第三次被警报惊醒 。 随着东南方传来的飞机发动机的声音逐渐增大 , 意料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 突然 , 圣维托地区的高射炮喷出了火舌 , 与此同时 , 桔黄色的和红色的曳光弹点缀着夜空 。 战斗的帏幕拉开了 , 这一夜将作为“塔兰托之夜”永远留在意大利人的记忆里 。第815 飞行中队的12架“剑鱼”式飞机(编成4 个“V ”形机群 , 每群3 架)中的8 架终于飞出了云层 , 飞行速度为75节 , 高度为2286米 。 现在 , 飞行小队长威廉森能够对形势做出估计了 。 有4 架飞机掉队 , 其中1 架鱼雷机 , 3 架轰炸机 , 它们显然是在爬高时失去了联系 。 威廉森对3 架轰炸机倒不怎么在意 , 因为它们的任务要求它们独立行动 , 他所关注的是那架掉队的鱼雷机 , 希望它不要发生不幸 。 现在的时间是21时15分 , 根据他的观察员诺曼·斯卡利特海军上尉的计算 , 还需要飞行一个半小时 。 约在22时50分 , 威廉森发现前方的天空已被炮火照亮 , 这是保卫塔兰托的炮兵连在进行拦阻射击 , 以对付正在接近但尚未被发现的飞机 。 据此 , 威廉森以自己的直观感觉确信斯卡利特的领航是准确的 。 其它飞机的一些机组人员也看到了意军欢迎他们的“焰火” , 这就是说敌人并没有睡大觉 。威廉森和斯卡利特驾驶L4A 飞机 , 率领飞行小队向北飞越塔兰托湾 , 随同前往的有麦考利海军中尉和雷海军中尉的L4R 飞机以及斯帕克海军中尉和尼尔海军中尉的L4C 飞机 。 天气晴朗 , 水面上只有微风 , 但在2438米的高度上却刮着风速10节的西风 , 天空有薄云 , 云量8, 月亮四分之三 , 方位约190 度 。 正当他们接近时 , 发现了掉队的那架鱼雷飞机L4M, 该机的驾驶员是斯韦恩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巴克瑟尔海军中尉 。 原来 , 在同其他飞机失去联系后 , 斯韦恩海军上尉驾机直接飞向目标 。 由于提前半小时到达 , 他就在目标上空盘旋以消磨时间 , 而防御者却因此而误认为敌情不过如此 。 现在 , 投掷照明弹的时刻到了 , 担负此项任务的飞机是L4P (驾驶员是L ·J ·基格尔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H ·R ·B ·詹沃伦海军上尉)和L5B(驾驶员是C ·B ·拉姆海军上尉 , 观察员K ·G ·格里夫海军上尉) 。 这两架飞机被派往圣维托角的濒海一侧 , 在这里 , 一串串炮弹夹杂着曳光弹从炮兵连阵地上不断射出 。 两架飞机的飞行高度均为2286米 。 23时02分 , L4P 飞机开始在拦阻气球一线(用来保护泊地濒陆一侧)的东南向东北投掷镁光照明弹 。 照明弹的间隔距离为半英里 。 照明弹在1377米的高度上燃烧 。 基格尔圆满完成任务后 , 向右转向 , 飞行约一刻钟 , 便向离泊地400 米的一个陆上油库俯冲轰炸 , 轰炸结果未能看到 。 随后 , L4P 飞机调整航向 , 返回“光辉”号航空母舰 。 L5B, 这架投掷照明弹的备用飞机 , 见到L4P 已准确地投掷了照明弹 , 便跟随飞行小组长 , 并在返航之前参加了对油库的轰炸 。威廉森所驾驶的L4A 飞机同L4C 和L4R 飞机一起 , 飞向大港的中心 。 这时 , 高射炮火密集 , 在港湾中心形成了强大的火网 。 威廉森驾着飞机以小角度对着机下的地狱之火俯冲下去 。 他需要飞行5 、6 公里才能到达停泊在港口东部的战列舰的上空 。 他迅速降低高度 , 从两个拦阻气球(系在塔兰托拉堤偏西的地方)中间穿过 , 险些撞上其中的一个 。 随后 , 飞机飞越防波堤 , 飞向正对它进行抵近射击的驱逐舰“兰波”号和“福尔明”号 。 突然 , “加富尔”号战列舰的庞大舰体隐约可见 。 威廉森猛按按钮 , 投下了鱼雷 。 飞机由于释重 , 猛然向上抬起 , 他向右急剧地倾斜飞行 。 可是 , 就在这时 , 飞机中了机枪子弹 , 掉进大海 , 而他所投下的鱼雷却对准了目标 。 数分钟后 , 这艘庞大的战列舰被猛烈的爆炸所震动 , 爆炸是在司令塔和B 炮塔之间的龙骨下发生的 。 这个飞行小组的其余两架飞机(L4C 和L4R ) , 冒着弹雨 , 以只有9.1 米的高度飞越防波堤 。 他们原来打算攻击“维多利奥·维内托”号 , 但由于他们在该舰以南距离太远 , 当看到“加富尔”号时 , 便在大约640 米的距离上投下了鱼雷 。 鱼雷未命中目标 , 航行至“安德烈亚·道里亚”号附近 , 自行爆炸 , 未伤及该舰 。 投雷后 , L4C 飞机向左急剧地倾斜飞行 。 随后 , 两机调整航向 , 返回航空母舰 。第2 飞行小组长H ·M ·肯普海军上尉驾驶L4K 飞机(观察员为R ·A ·贝利海军中尉) , 从圣皮埃特罗岛以北上空飞过 , 飞行高度为1219米 。 位于该岛和该岛北面的隆地尼拉角的炮兵连向他不断射击 , 而飞机却奇迹般地飞了过去 , 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 在徐徐降落的照明弹的光亮的映照下 , 靠近岸边停泊的敌战列舰的轮廓清晰可见 。 肯普驾机进行大角度的俯冲 , 绕过气球障碍的北端 。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 , 附近的巡洋舰中止了对空射击 。 他掠水飞行 , 冲向战列舰“里多利奥”号 , 当距离缩小至大约914 米时 , 投掷了鱼雷 。 他的任务完成了 。 在他驾机进行大角度上升之前 , 他刚好看到了他所投放的鱼雷奔向目标的银色的航迹 。 敌人的曳光弹雨点般地向他射来 。 他巧妙地避开了设置在南部的一组拦阻气球 , 飞向公海 。 他的鱼雷命中了“里多利奥”号舰的右舷 。大家还记得 , 驾驶L4M 飞机的斯韦恩 , 提前半个小时到达 , 不得不等候突击波的其他飞机 。 现在 , 他在圣皮埃特罗岛以北跟着飞机小组长肯普(驾驶L4K 飞机) , 以只有305 米的高度 , 照直向防波堤的北端飞去 。 当飞机飞越该港时曾一度损失了高度 , 遇到舰艇上和炮兵连的高射炮的猛烈射击 。 当飞抵防波堤的北端时 , 他向左了个急转弯 , 中距“里多利奥”号365 米的距离上投掷了鱼雷 。 这枚鱼雷命中了该舰舰尾左舷 。 在数秒钟之前 , L4K 的鱼雷命中了“里多利奥”号的舰首右舷 。 斯韦恩来不及观察攻击结果 , 就驾机爬高 , 从“里多利奥”号战列舰的舰桅上方飞过 。 他向左倾斜飞行 , 在雨点般的高射炮弹的袭击下飞走了 。第一攻击波中的最后一架鱼雷飞机是E4F, 驾驶员是M ·R ·蒙德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W ·A ·布尔海军中尉 。 多么遗憾!蒙德海军上尉于1943年1 月11日在马耳他附近的空战中牺牲了 。 他给我们留下的一份材料 , 对这次战斗行动做了激动人心的描述 。 他写到:飞机的高度1830米 , 天哪!这里多么冷呵!寒气侵骨 , 也许除了恐怖和孤独 , 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 我们悬在这天壤之间 , 渺无人烟——真的 , 这里从来没有人迹 , 这种鬼地方就是古代人天涯海角探险时也会害怕遇上 。 我的膝盖在嗦嗦发抖 , 这是不奇怪的 。 现在 , 我们正在高云层下飞行 。 云层遮蔽了月亮 , 只有几缕银光从云缝中透射下来 。 老天爷作证 , 威廉森正在穿过云层爬高 。 当我飞抵云层赫色的边缘时 , 我感到飞机的左翼猛然抖动了一下 , 原来是肯普从我的头上掠过 , 进入第一飞行小组的滑流之中 。 我猛地向右推动驾驶杆 , 机翼上升 。 但是 , 飞行小组已进入了艰难的时刻 。 突然 , 机翼和机头下落 , 我们正从云天下降!我把机头拉起 , 看到另一架飞机正从我头上掠过 。 我驾机转弯 , 看到了前面的编队灯 , 便尾随他们爬高 , 从云层中少有的隙缝中穿过 。 毫无疑问 , 这里有两架飞机 。 然而 , 当我与之并列飞行时 , 月色映出5A的编号——原来这是奥利 , 其余的飞机必定在前面 。 几分钟以后 , 在浮动的云层上出现了暗淡的光辉 。 我们加大油门离开奥利 , 跟随其他飞机飞走了 。 可怜的老掉牙的飞机 , 在这次航途中 , 真该挨一顿鞭子了 。现在 , 飞行小组在2440米的高度上重新集结 。 我们已飞抵云端 。 在我们的右下方 , 发现有规则的闪光 , 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 ‘布尔 , 右面有闪光 , 你看到了吗?’‘嗯 , 是的’ 。 他就回答了这几个字 。 这个可怜的家伙 , 现在想必已冻僵了 。不久 , 海岸出现了 。 它好像一条皱起的模糊不清的灰色长带 。 布尔从冻僵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 他告诉我 , 大约还要飞行四十分钟 。 我提醒他在进入目标之前把装满汽油的油箱塞拧紧 。 我们没有转弯再向海上方向飞去 , 而是在离海岸不到8 公里的距离上沿海岸飞行 , 从而放弃了原先设想的一举达成奇袭的机会 。过了很久 , 在天空的右边 , 出现了一些象雀斑一样的闪烁的亮光 。 又过了一些时间 , 我才恍然大悟 , 原来我们正在向塔兰托港接近 , 这些闪光就是目标上空拦阻火网中高爆炮弹爆炸时发出的火光 。 我们转向海岸 , 改成纵队飞行 。 随后 , 在我们的前方 , 出现了一串串球形曳光弹的火光 , 有红色的 , 白色的 , 也有绿色的 。 火光越来越近 。 我向右俯视 , 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 。 对此 , 现在我了如指掌 。 我们正处在攻击阵位 。 当我选择接近航线时 , 前面的黑影消失了 。 于是 , 我踌躇了一下 , 便驾机下滑 , 向港湾的西北角飞去 。 我打开总开关 , 这只不过在瞄准具的操纵盘上搬动一下而已 。 我心里的恐惧消失了 , 我的思想就象平时那样清醒和轻松 。 现在 , 我身后1830米的高度上腾起雨点般的曳光弹 。 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规避的 。 但随后 , 我发现我的这种想法错了 , 曳光弹不再在我的背后了 。 敌人的炮火转移了目标 。 现在 , 在右前方 , 港湾上空610 米以下的空间已为红色、白色和绿色的弹幕所覆盖 。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当照明飞机投掷照明弹时 , 在港湾的东北岸 , 连续出现耀眼的光亮 , 把港湾照耀得如同白昼 。 在这强光的映照下 , 港湾上空纷飞的曳光弹的彩光相形失色 。 看来 , 飞机是无法安全逃脱了 。现在 , 我们以305 米的高度 , 飞临塔兰托整齐的居民区的上空 。 在夜色中 , 公园隐现在房舍的背后 , 房舍由街道相间 , 排列得整整齐齐 。 这里有一条主要马路 , 把居民区和城市的主要部分连结起来 。 我们沿马路的走向飞行 。 当我加大油门继续下滑时 , 一门布雷德式高射炮开火了 。 炮弹的红色火球向我们射来 。 这只是一个开端!接着 , 北面的两门火炮也向我们射击——这一次是白色火球 。 于是 , 我们再次减小油门 , 向岸上的一块黑糊糊的物体飞去 。 它形似一个工厂 。 这里好像没有拦阻气球 。 在水的亮光的辉映下 , 一个高耸的工厂烟囱出现在前面 。 现在的飞行高度是30米 , 我们必须马上从鲜血染红的水面上飞过 。 当飞到烟囱旁边时 , 我加大油门 , 向小港的出入口飞去 。 小港的出入口虽然看不太清楚 , 但根据地势可以判断出来 。 随后 , 一切动乱和灾难又都降临在我们的头上——那必定是巡洋舰和小港运河两岸的炮兵连开火了 。 这时 , 在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两个念头:进入接近航线占领投雷阵位和从弹雨中死里求生 。于是 , 我们闪开 , 突然转向——这只要我本能地蹬蹬腿、挪动一下右臂就可以了 。 在照明弹亮光的映衬下 , 我发现右面有两个清晰的巨大影象 。 我们对准目标 , 使右面的那艘战列舰进入了鱼雷瞄准具的瞄准线 。 与此同时 , 飞机向下飞行 。 飞机的起落架离水面很近 , 我真不知道哪一件事情将发生在前面 , 是鱼雷投出还是飞机触水 。 随后 , 飞机进入平飞 。 我几乎未加思索地按动了按钮 , 飞机猛然一晃 , 这就告诉我 , ‘鱼’已下水了 。我们又返回离岸很近的那个出发地 。 为了安全起见 , 我们在一排商船中冲进冲出 , 但困境并未完全摆脱 。 在冲进冲出的过程中 , 突然遇到了一艘‘阿提格利埃尔’级驱逐舰 。 在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这艘驱逐舰已向我们开火时 , 就已飞临它的舰首楼上方了 。 我已做好了被该舰右舷高炮炮弹命中的准备 。 可是 , 敌炮射出的一串炮弹距我尚有45-90 米远 。 当我们在港湾上空盘旋时 , 炮弹的白色火球从我们近旁呼啸而过 , 热气炙人 。 巡洋舰再次向我们开火 , 炮弹离我们非常近 , 可以嗅到曳光弹刺鼻的烟味 。 我想 , 这一下完蛋了 , 再也无法从灾难中解脱出来了 。 我们象落入陷阱的野兽一样垂死挣扎 , 奋力规避 。 我想‘不是自我毁灭 , 就是被他们击毙’ , 我驾机紧贴水面飞行 , 每次转弯翼尖几乎都擦到水面 。 我一会儿加大油门 , 一会儿又减小油门 。我惊异地发现 , 不管怎样 , 我们已脱离了困境 。 前面就是座落在外港岬角之间的那个小岛 。 我们以120 节的速度飞行 , 小岛便突然出现在眼前 。 我们冒失地从小岛西边飞过 , 不理会那里可能有什么埋伏 。 可是 , 就在这时 , 响起了炮弹猛烈的爆炸声 , 红色火球从不到90米远的一个阵地上喷射而出 , 从我们近前呼啸而过 。 我们向右转弯脱离;当炮火密集时 , 我们又向左转弯 。 就这样 , 我们以‘Z ’字形规避机动 , 飞向大海……最后 , 我们终于解脱了 。 飞机爬高 。 在914 米的高度上 , 寒冷而宁静 , 光灿灿的几朵云彩将阴影投射到海面上 。 座舱内 , 照明灯的桔黄色的柔和灯光照明了各种仪表 。 从仪表上看 , 一切处于正常 。 现在 , 我们需要做的只是返航和降落 , 再也没有什么担惊受怕的事了 。在这次出色的攻击后 , 不能不遗憾地指出 , 蒙德海军上尉所投的鱼雷没有命中目标 , 而于23时15分在“里多利奥”号右舷尾处碰触海底爆炸 。与此同时 , 4 架携带炸弹的“剑鱼”式飞机也在执行自己的攻击任务 。 E5A 飞机(驾驶员是O ·帕奇陆战队上尉 , 观察员是D ·G ·古德温海军上尉)于23时06分以2590米高度飞临圣皮埃特罗岛上空 , 向着小港飞去 。 在小港 , 它的攻击目标——敌巡洋舰和驱逐舰正停泊在码头 。 目标周围笼罩着高射炮火的浓烟和火舌 , 很难进行识别 。 但最后 , 帕奇终于发现了目标 , 并进行俯冲攻击 。 当飞机俯冲到几乎是舰桅高度的时候 , 帕奇把飞机拉平 , 投下了6 枚炸弹 , 然后转弯向东飞去 。 可惜炸弹无一命中 。 但当他从意大利和平的乡村的上空安全撤离时 , 他看到意舰锚泊处以东一英里半的地方燃起了熊熊烈火 。L4L 飞机(驾驶员是W ·C ·萨洛海军中尉 , 观察员是海军候补少尉J ·鲍克)以2438米的高度飞越敌人的海岸来到塔兰托以西 , 在小港上空俯冲至457 米的高度 。 由于无法找到目标 , 萨洛驾机飞越船厂 。 突然 , 他发现了右前方水上飞机基地的机库和船台 。 他想 , 这些都是很好的次要目标 。 于是 , 便把飞行高度降至152 米 , 并投下了炸弹 。 接着 , 一声剧烈的爆炸 , 机库燃烧起来 。 附近的敌炮兵连和机枪很迟才开火 , 已不能阻挠L4L 飞机向南安全退出 。L4H 飞机(驾驶员是A ·J ·福德海军中尉 , 观察员是A ·M ·费瑞洛海军中尉)同主要机群失去了联系 , 当飞抵圣维托角以东地区时 , 恰好遇到基格尔驾驶的L4P 飞机投掷照明弹 。 福德又飞机临小港上空 。 这时 , 萨洛驾驶的L4L 飞机正盘旋寻找目标 。 福德选中了那些舰尾靠码头的、“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似的”(他后来这样描述)舰艇作为攻击目标 。 福德在457 米的高度上投下了炸弹 , 但没有发现命中目标 。 由于他对炸弹是否投下还不清楚 , 只得飞回进行再次攻击 , 然后向西北脱离 , 从港口以北8 公里处的海岸上空飞过 。 尽管敌舰上的高射炮火密集 , 福德的飞机仍未受到损伤 。最后一架轰炸机E5Q (驾驶员是J ·B ·默里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S ·M ·佩因海军中尉)跟随L4H 飞往圣维托角的东面 , 然后又飞向小港 , 向一列军舰投弹轰炸 , 并以914 米的高度按东- 西航向从军舰上空飞越 。 一颗炸弹击中驱逐舰“利伯奇奥”号 , 但未爆炸 。 默里遂向左转180 度 , 按接近航向的反方向退出战斗 。 到23时35分 , 第一突击波的最后一架飞机撤出战斗 。 但是 , 这个马蜂窝已被捅得够厉害的了 , 以致飞机的轰呜声虽早已消失 , 而火炮依然在不停地射击 , 在环形防御的四周形成了一道火网 。第二次攻击21时20分 , “光辉”号再次迎风行驶 , 第二突击波(由第819 中队的J ·W ·黑尔海军少校率领 , 他的同机观察员是G ·A ·卡莱因海军上尉)开始起飞 。 这一次起飞不象第一突击波那样顺利 。 9 架飞机已有7 架顺利起飞 , 而第8 架飞机L5F向飞行甲板的中线移动时 , 正好第9 架飞机L5Q 也从对面向前滑行 。 两架飞机的机翼相撞 , 发动机停车 。 修理工和装配工冲向前去将两架飞机拉开 。 L5F 的主翼的某些部分已被碰掉 , 几条翼肋也被碰断 , 而L5Q 却完好无损 。 博伊德海军上校同罗伯逊海军中校商量后 , 决定让L5Q 起飞 , 而把L5F 留下修理 。 这时 , 黑尔已开始为尚未飞来的两架飞机担心 , 不知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 后来 , 他重新数了一下飞机 , 一共8 架 。 不久 , 定向信号灯发出信号告诉他“继续进行” , 他才知道L5F 飞机出了事 。 这时 , 已是21时45分 。8 架飞机成“V ”字队形向东飞行 。 飞行了20分钟后 , L5Q 机身下固定远程油箱的固定索断了 。 L5Q 是轰炸机而不是鱼雷机 , 因此 , 油箱捆在舱外而不是放在观察员的座舱内 。 不一会儿 , 油箱掉进大海 , 发动机停车 , 飞机迅速失去高度 。 驾驶员莫福德依靠熟练的飞行技术 , 细心地操纵飞机 , 发动机终于又发动起来 。 当他驾机接近航空母舰时 , 遭到了己方炮火的射击 。 他发出了一个识别信号 , 火炮停止了射击 , 飞机安全降落 。到22时50分 , 天空已经晴朗 。 黑尔率领他的编队升至2438米实用飞行高度 。 二十分钟之后 , 他看到塔兰托的防御者依然在向天空射击 , 高射炮的角锥形弹幕五颜六色 。 当飞机在距海岸大约24公里的距离上向前接近时 , 黑尔的观察员卡莱因借助圣玛丽亚迪莱乌卡角(位于塔兰托湾的东部)上的灯塔射出的微弱的光束来判定自己的位置 。 飞机发动机的声音被警觉的意大利空中音响收听站侦听到 , 顿时惊动了高射炮连的炮手们 。 他们竭尽全力 , 打得非常起劲 。 虽然飞机尚未进入他们的高射炮的射程以内 , 炮弹却在空中无效地爆炸 。 23时50分 , 黑尔转向东北 , 五分钟后 , 派出两架投掷照明弹的飞机 。 一架是L5B (驾驶员是R ·W ·V ·汉密尔顿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J ·R ·威克斯海军中尉) , 另一架是L4F (驾驶员是R ·G ·斯克尔顿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E ·A ·珀金斯海军中尉) 。 意方的炮火暂停了下来 。 但是 , 当这两架飞机沿东海岸飞行时 , 火炮又开始了射击 。 汉密尔顿每隔15秒钟投掷一个照明弹 , 共投了16个 , 斯克尔顿补投了8 个 。 随后 , 这两架飞机飞向油库 , 从不同的方向进行轰炸 , 引起了一场小火灾 。 完成任务后 , 飞机调整航向返回航空母舰 。现在 , 5 架携带鱼雷的飞机正沿着港湾北岸飞行 , 遇到岸炮和舰炮的猛烈射击 。 L5A 飞机(由黑尔驾驶) , 以1524米高度飞越隆地尼拉角之后开始俯冲 , 它不时地进行规避机动 , 力求躲过向它射来的猛烈的高射炮火 , 空气中弥漫着在第一次攻击之中和之后炮弹爆炸的硝烟 , 十分呛人 。 黑尔冷静地选择了“里多利奥”号作为攻击目标 。 当飞机离水面只有9.1 米的时候 , 他照直冲向该舰 , 在640 米的距离上投放了鱼雷 。 投雷后 , 他向右大角度地倾斜飞行 , 险些撞上拦阻气球的缆索 , 终于安全地飞走了 。E4H 飞机(驾驶员是G ·W ·贝利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H ·J ·斯劳特海军上尉)在隆地尼拉角上空时 , 还跟随在突击波领队黑尔的后面 , 但后来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 , 因为从此以后人们再未见到这两位军官 。 据意大利的战斗报告说 , 有一架飞机在“戈里齐亚”号巡洋舰西面被击落 , 这很可能就是E4H 飞机 。L5H 飞机(驾驶员是C ·S ·C 利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P ·D ·琼斯海军中尉)也曾经跟随在突击波领队的飞机之后 , 但见到高射炮火的拦阻 , 便向右来了个大圆圈飞行 。 飞机由于这种急速机动而失去高度 , 于是就乘势钻入炮火下面 。 利驾机掠过北岸的水面 , 看到一艘“加富尔”级战列舰正横在前面 , 便在732 米的距离上设放了鱼雷 。 鱼雷击中了“卡伊奥·杜里奥”号 , 击中的部位是在该舰右舷与“B ”炮塔并列的9 米水深处 。 利驾机从巡洋舰“扎拉”号和“菲乌姆”号中间飞过 , 险些撞上一艘渔船的桅杆 。 这两艘军舰的火炮不停地向他射击 。 他驾机从圣皮埃特罗岛北端上空安全脱离 。L5K 飞机(驾驶员是F ·M ·A ·托伦斯·斯彭斯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A ·W ·F·萨顿海军上尉)跟随另一架飞机飞临隆地尼拉角上空 , 然后大角度俯冲 , 穿过高射炮密集的火网 , 向着运河入口以南914 米处的一个地点冲去 。 托伦斯·斯彭斯熟练地规避了同E4H 飞机(贝利和斯劳特)的一次碰撞之后 , 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些慌乱的军舰中间 , 这些军舰的火炮似乎正集中对着他这架像“网线袋”那样脆弱的飞机 。 托伦斯·斯彭斯冷静地选择了“里多利奥”号作为他的目标 。 他向目标飞去 , 并在640 米的距离上投放了鱼雷 。 飞离时 , 飞机的起落架触水 。 但是 , 他凭着高超的飞行技术 , 把飞机拉起 , 从两个拦阻气球中间穿过 , 然后飞越港湾 。 然而 , 他苦难的境遇并未就此结束 。 两个浮动炮兵连突然在前方的水面出现 。 由于发现太晚 , 他已来不及规避了 。 他向后猛拉操纵杆 , 飞机突然升起 , 冒着炮火从炮兵连上空飞过 。 飞机离炮兵连非常近 , 飞行员能够感觉到炮弹爆炸的热浪 。 但是 , 他们居然逃脱了 , 只是机身上留下了一个弹洞 ,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 E5H 飞机(驾驶员是J ·W·G·韦尔哈姆海军上尉 , 观察员是P ·汉弗莱斯海军上尉)选择了远在隆地尼拉角东北的一条航线 。 飞越小港和塔兰托城时 , 韦尔哈姆向右转弯 , 沿东海岸的气球障碍一线飞行 。 直到这时为止 , 他的飞机似乎还未被意方发现 。 但是 , 突然间重机枪向他开了火 , 飞机的外侧副翼被击中 , 飞机暂时失去了操纵 。 当飞机恢复操纵时 , 他发现他正处于由4 艘敌战列舰组成的方阵之中 , 但飞机的位置不适于攻击其中的任何一艘军舰 。 这需要当机立断 。 于是 , 他决定攻击两艘“里多利奥”级战列舰中的一艘 。 他从457 米的距离上向“维多利奥·维内托”号发射了鱼雷 , 命中了该舰的左舷舰尾 。 然后 , 他向右急转弯 , 冒着密集的炮火飞离 。 一发40毫米炮弹击中了飞机左翼 , 飞机被打掉了一些翼肋 , 机翼出现了一个大裂缝 。 但是 , 韦尔哈姆仍然安全地返回了“光辉”号 。L5F 飞机 , 在与L5Q 飞机不幸相撞之后被送往机库修理 。 由于修理工和装配工的极大努力 , 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就修复了 。 在驾驶员E ·W ·克利福德海军上尉和观察员G3·R ·M ·戈英海军上尉的强烈要求下 , 博伊德海军上校同意他们独立去追赶编队 。 他们在其他飞机已出动24分钟之后起飞 , 并在塔兰托港入口以东8 公里处第一次发现陆地 。 当他们向西北飞越塔兰托城和船厂时 , 清楚地看到了为便于他们的伙伴攻击而施放的照明弹 。 从漂浮着油迹的水面和几处熊熊大火中 , 可以看出敌人已遭受重创 。 高射炮的弹幕射击已经停止 。 克利福德不慌不忙地盘旋飞行 , 寻找适合轰炸的目标 。 他把飞行高度降至762 米 , 向一列军舰俯冲 。 敌炮向他猛烈开火 。 当飞机位于152 米的高度时 , 他拉平飞机 , 向2 艘巡洋舰投掷了6 枚炸弹 , 均未爆炸 。 因此 , 他认为未中目标 。 但事实上 , 一枚半穿甲炸弹穿透了“塔兰托”号巡洋舰的薄装甲 , 只是没有爆炸 。 随后 , 克利福德先向北 , 飞越小港 , 再向右 , 从塔兰托港入口以东8 公里处的海岸上空飞离 。对利斯特将军和博伊德海军上校来说 , 久久等候突击部队的返航 , 实在是在饱尝提心吊胆的痛苦 。 这次突击尽管不是一种无谓的冒险 , 但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 而且付出的代价很可能是巨大的 。 1 时整 , “光辉”号到达舰载机回收地点“Y ”阵位 , 并以21节的航速迎风行驶 。 雷达可以期待得到飞机返航的最初的信号 。 果然不出所料 , 在1 时12分 , 雷达操纵员发现雷达屏幕上相继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尖头信号 。 他把这一情况向舰桥作了报告 。 不一会儿 , 飞行甲板上开始忙碌起来 , 修理工和装配工匆忙地跑上甲板 , 消防和防撞组在积极收集他们的工具 。降落的第一架飞机是L4C (斯帕克和尼尔) , 降落的时间是1 时20分 。 第一突击波的其余飞机 , 除领队的飞机外 , 均以较短的时间间隔先后降落 。 罗伯逊仔细地清点了降落的飞机 。 最后降落的是E5A (帕奇和古德温) 。 该机的航行灯损坏了 , 但终于在1 时55分成功地降落 。 12架飞机仅损失1 架 , 这几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 谁也不知道L4A 飞机(威廉森和斯卡利特)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 , 人们衷心地希望他们已被救起 。 甲板很快地腾了出来 , 以备第二突击波的飞机降落 。 第二突击波的起飞时间比第一突击波要晚一个多小时 。 可是 , 在1 时55分 , 即帕奇和古德温刚好降落时 , 黑尔和卡莱因驾驶的L5A 飞机发现了航空母舰 , 并于5 分钟之后降落 。 接着降落的是L4F (斯克尔顿和珀金斯) 。 50分钟之后 , 第二突击波的最后一架飞机L5F (克利福德和戈英)也降落了 。 清点的结果也是只损失了一架飞机 , 即E4H(贝利和斯劳特) 。 考虑到意方强大的防御力量 , 英方的损失比任何人大胆的预料还要少得多 。 另外 , 根据飞行员留有余地的报告 , 这次攻击的效果尽管还难以估计 , 但攻击毕竟是取得了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