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 ， 特斯拉拒绝向团购用户交付车辆一事备受关注 。 8月17日 ， 被拒绝交付的武汉车主决定起诉特斯拉 。 特斯拉中国强调 ， 支持这些消费者向活动方维权 ， 并提供所需法律援助 。
没有经过品牌授权 ， 电商平台是否可以销售相关商品？有律师指出 ， 根据“商标权用尽”原则 ， 生产商品的商家已经把商标权用尽 ， 其他人无权干涉 ， 因此不涉及商标侵权 。 此外 ， 电商平台的低价短期有利于消费者福祉 ， 法院很难认定其违背商业道德 ， 进而认定为破坏商业模式的不正当竞争 。
相关律师表示 ， 但如果电商平台促销活动提供的是假货 ， 这就构成了商标侵权 ， 品牌可向法院起诉 。 南都采访人员注意到 ， 自团购活动发展以来 ， 商标侵权的案例并不鲜见 。 在相关判例中 ， 若相关商品被认定为假冒 ， 相关电商平台以及商家需担责 。
称未与团购活动展开合作 ， 特斯拉拒绝交付车辆
8月17日 ， 得知来自上海的电商平台团购Model 3用户已顺利提车后 ， 被特斯拉拒绝交付的武汉车主决定将起诉特斯拉 。 同时 ， 特斯拉中国表示 ， 如消费者愿意通过特斯拉正规途径重新下单 ， 将对消费者因此产生的时间与精力损失提供相应的弥补 。 特斯拉中国强调 ， 支持这些消费者向活动方维权 。
南都此前报道 ， 今年7月 ， 靠百亿补贴吸引大批用户的拼多多瞄准特斯拉 ， 推出Model 3万人团活动 。 活动中 ， 拼多多平台的宜买车旗舰店中 ， 上述车辆的售价为25.18万元 ， 较特斯拉官方便宜2万元 。 7月21日 ， 特斯拉官方微博发布声明称 ， 未与宜买车或拼多多就该团购活动有任何合作 ， 也未与宜买车或拼多多有过任何形式的委托销售服务 ， 亦未就此次团购活动向宜买车或拼多多销售过任何本司生产的车辆 。
随后 ， 8月14日 ， 相关媒体报道称 ， 参与拼多多Model 3万人团活动的消费者在提车时因提及拼多多 ， 特斯拉拒绝交付车辆 。 一张流传的对话图显示 ， 疑似特斯拉的交付专员 ， 建议对方向付款购车的商家解决问题 。 特斯拉中国相关人士曾向南都采访人员表示 ， 在特斯拉与客户签署的购车协议也有明示 ， 任何涉及转卖的订单 ， 该司有权单方面解除该协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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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的拒绝与其一直坚持的直销模式有关 。 虽然特斯拉Model 3几次调价曾引起不少预订车主不满 ， 但特斯拉进入中国市场以来 ， 一直只有官网和直营门店的下单渠道 ， 价格也以特斯拉官方为准 ， 别无二价 。 实际上 ， 不止特斯拉 ， 近年多家新能源的新势力车企 ， 都采用价格统一的直营模式进行销售 。
有业内人士指出 ， 直销模式取消经销商 ， 缩短中间环节 ， 简化购买流程 ， 有机会降低购买成本 。 在未取得与特斯拉合作的情况下 ， 对特斯拉进行补贴将破坏特斯拉的直营直销模式 。
未获品牌授权进行促销 ， 很难追究商标侵权责任
事实上 ， 拼多多“百亿补贴”中的多个热门商品 ， 一直没有获得官方授权 。 为此 ， 曾有多个品牌商公开声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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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 ， 有消息称 ， LAMER海蓝之谜入驻拼多多百亿补贴 ， 入驻当日大促全场五折 ， 引发网友关注 。 10月初 ， 海蓝之谜声明称 ， 其在中国大陆的官方销售渠道包括百货专柜、天猫旗舰店、招商银行网上商城等 ， 并未包括拼多多 。 此外 ， SK-II、戴森也曾发出类似声明 。 2020年6月 ， 内存品牌威刚科技、腾讯游戏任天堂合作部也曾声明 ， 拼多多及其上面的商家未获得授权 ， 建议消费者在合法授权渠道购买相关商品 。
有律师指出 ， 拼多多实际上是在批发或零售的环节 ， 与部分品牌零售商、批发商达成合作 ， 以比较低的价格销售产品 。 这样一来 ， 品牌苦心经营的定价体系和定位就被打垮 。
没有经过品牌授权 ， 电商平台是否可以销售相关商品？
上海大邦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知识产权律师游云庭告诉南都采访人员 ， 如果电商平台未经品牌授权就以其名义进行促销 ， 法律上品牌方可以追究侵犯商标权和虚假宣传的责任 ， 但这在实践中有一定困难 。 “现实中每个案件都有一定复杂性 ， 并不是1+1=2那么简单 。 ”游云庭说 。
游云庭介绍 ， 根据“商标权用尽”的原则 ， 对于经商标权人许可或以其他方式合法投放市场的商品 ， 他人在购买后无须经过商标权人许可 ， 即可将带有该商标的商品再次售出或者以其他方式提供给公众 ， 包括为此目的在广告宣传中使用该商标 ， 均不构成对注册商标的侵害 。
“比如我生产了这个产品 ， 销售到市场上之后 ， 不管是给批发商、给零售商 ， 还是到最终消费者 ， 生产商品的商家就已经把商标权用尽了 ， 后面其他人要再次销售是无权干涉的 。 所以 ， 拼多多可以在没有取得授权的情况下 ， 销售所有这些产品 ， 并且打出真金白银的补贴 。 ” 游云庭说 。分页标题
游云庭表示 ， 以拼多多与特斯拉相关事件为例 ， 此次事件中涉及的是另外一种法律关系——代下单 。
“消费者打款给拼多多 ， 委托它付款 ， 这在实践当中是很常见的一种付款的方式 ， 也没有问题 。 这是在特斯拉现有销售框架下做的促销行为 ， 并没有自己销售特斯拉的车 。 所以 ， 特斯拉要追究其虚假宣传的责任难度不小 。 ”游云庭说 。
补贴有利消费者福祉 ， 法院判定违反商业道德可能性小
那么 ， 电商平台的做法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
游云庭表示 ， 这也很难认定 。 “核心原因在于 ， 实际上它的低价短期是有利于消费者福祉的 ， 法院很难认定其违背商业道德 ， 进而认定为破坏商业模式的不正当竞争 。 ”
游云庭表示 ， 根据《反不正当竞争法》 ， 经营者在生产经营活动 ， 应当遵循自愿、平等、公平、诚信的原则 ， 遵守法律和商业道德 。 如果品牌要证明其商业模式受保护 ， 就要证明电商的行为违反公认的商业道德 。 但给消费者补贴有益于其权益 ， 所以法院把给消费者补贴认定为违反商业道德的可能性非常小 。
“品牌的权利和消费者的权利是对立的 ， 品牌掌握定价权 ， 对销售渠道有管理 。 我国《反垄断法》有相关规定 ， 禁止经营者与交易相对人达成以下垄断协议：固定向第三人转售商品的价格、限定向第三人转售商品的最低价格 。 ”游云庭说 。
游云庭表示 ， 低价对品牌确实是一种削弱 ， 但品牌因为这样的利益博弈跟平台发生争议的情况比较少 。 “相关品牌也会做出相应调整的 ， 所有违背生产商意志 ， 去向平台供货的这样一些销售商 ， 事后可能受到生产上的惩戒 。 ”
此类团购活动中 ， 消费者应该如何甄别相关商品的可靠性？游云庭表示 ， 从安全性角度看 ， 建议消费者直接从官方的旗舰店购买商品；若要享受团购的便利和优惠 ， 则最好对平台做一些功课 。 “对于类似的促销 ， 大平台的风险相对较小 。 如果是小平台上的活动 ， 消费者应该更加谨慎 。 ”
若商标侵权 ， 团购平台不能用“避风港原则”规避责任
游云庭表示 ， 虽然上述情况中品牌维权存在困难 ， 但若电商平台的促销活动让消费者买到假货 ， 这就构成商标侵权 ， 品牌可向法院起诉 。 南都采访人员注意到 ， 自团购活动兴起以来 ， 商标侵权的案例并不鲜见 。 在相关判例中 ， 若相关商品被认定为假冒 ， 相关电商平台以及商家需担责 。
2013年4月 ，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发布北京法院2012年十大知识产权典型案例 ， 其中 ， 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案件占到近一半 。 国际品牌“乐卡克”以“中国网络团购维权第一案”入选 。
2011年3月 ， 杭州一消费者在嘀嗒团团购了一双由走秀网供货的乐卡克旅行鞋 ， 发现做工较次 ， 经商标专用权方确认 ， 所购鞋并非正品 。 随后 ， 乐卡克向法院递交诉讼 ， 状告走秀网、嘀嗒团未经许可 ， 擅自销售带有与其商标完全相同标识的产品 ， 构成商标侵权 。 2012年4月 ， 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判决 ， 走秀网需赔偿原告乐卡克8万元 ， 并支持案件开支8000元；而嘀咕团需赔偿2万元 ， 并支持案件支出2000元 。
2013年 ， 完美公司以侵犯商标权将19家团购网告上法庭 。 其中 ， 星800团购网曾发布信息：“原价38元的完美芦荟胶”组团消费一支只需9.9元 。 据悉 ， 这款芦荟胶上印着和完美公司一样的商标 ， 完美表示从未授权该网站使用此商标 ， 遂派人参加团购 ， 而到手芦荟胶包装粗糙 ， 防伪标签与正品完全不一致 。
2013年3月 ， 广州市白云区法院经审理作出一审宣判 ， 该团购网败诉 ， 其应立即停止侵害权行为 ， 并赔偿经济损失20万元 。 判后 ， 团购网不服上诉 。 2013年12月 ， 双方在二审中达成调解 ， 团购网最终同意赔偿9万元 。
主审该案的法官介绍 ， 完美公司的诉讼行动 ， 最终多胜诉或达成和解 ， 而这个结果 ， 是因为参与销售的团购网不受“避风港原则”的庇佑 。 法官表示 ， 遇上纠纷 ， 团购网往往以“避风港原则”作为理由 ， 拒绝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 。 消费者在标注“星800”标识的网页上买产品 ， 通过支付宝等方式向网站付款 ， 显然把网站当作卖方 。 该团购网出示的证据说明 ， 团购网曾跟所谓真正的商家约定销售提成 。 从这个角度看 ， 团购网应可视为共同的销售者 。 因此 ， 团购网不能用“避风港原则”规避侵权责任 。
出品：南都新业态法治研究中心
采写：南都采访人员 吴佳灵 黄培
【特斯拉拒绝交付车辆背后的团购争议：如何看待未获品牌授权代下单】编辑：张亚莉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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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特斯拉拒绝交付车辆背后的团购争议：如何看待未获品牌授权代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