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杨真人|罗塞蒂：直到出神的凝视使我们眼盲

_本文原题：罗塞蒂：直到出神的凝视使我们眼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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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已完”
想想这毫无价值的东西曾是一朵玫瑰，
无香味，无色彩，如此！
它是否会这样（谁知？）
这样带着我们的祝福，
如果我们等到一切都结束？
尽管我们不在乎等待，结局总会来，
或早，或晚，
没什么可以修复，或破坏：
结局稳如山，
一旦弯曲便不能再弯。
注：“夏令已完” 语出《圣经? 耶利米书8 》：“ 麦秋已过，夏令已完，我们还未得救。 ”克里斯蒂娜的好友，诗人、画家司各特(William Bell Scott,1811-1890) 给这首诗写了一首应答诗，并把他的应答诗和一些枯萎的玫瑰叶一同寄给了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在她送给母亲的一本诗集《庆典》（1881）的空白页中抄下了他的赠诗。司各特的应答诗和克里斯蒂娜的赞赏出现在帕克(Packer)的传记中，作为他们俩人的“旧情”的证据。
梦
休息，休息，永远喘息、
不安的胸膛要休息：——
不管是睡眠，还是死亡，
休息是它所渴望。
告诉我，你是否记得从前
我俩坐在一起，在阳光照耀的小溪边，
做着梦，我们的幸福太过华丽
它只是在梦里？
凝视，直到出神的凝视使我们眼盲，
我们注视着鱼儿疾驰，玩得欢畅；
想着我们的爱太温存，太温慈，
它是否会消失。
至少，我们的一些想法依然成真，
那时我们所思，伴着小溪；
你的幸福与日俱增，
我的爱不是在梦里。
现在你已离去，我常常
坐在绿岸，因为你曾在那里；
看云在小溪上空飘荡，
让宁静的空气忧郁。
是的，我现在常去小溪边。
看微波在沙滩上潋滟；
直到又听见你喁喁的心愿，
并感到你的手在我身上轻按。
那时太阳似乎在天空站定，
小溪唱着歌奔腾向前流淌，
灯芯草更绿，青草更青，
含苞的玫瑰开放。
我说：“这是一个欢乐的梦，我要抓住它；
他没离去，他会回到我身旁。 ”
你在我心里发现了什么。你要打破它？——
我如何把你伤？
哦！我厌倦了生活的流逝向前， ——
它的痛苦，它华丽的场面。
如我能我愿躺着，独自在悲伤里，
一睡不再起；
如我能我愿躺在没人知晓的地方；
因为爱即是空。
确实，爱即是空；但哦！表面的爱，
其实不是爱，更空；
隐藏的冷淡，掩饰的敌意，
更是梦中之梦。
注：开头四行诗仿佛一个题记，但不知出处。
蒙特雷弗女士
我并不寻找爱，那只是一个梦：
我只是寻找勇气，希望它还在；
以忍受我的悲伤，意志勇猛，
当我疲倦时，不显出疲态。
让圆形世界转动；让太阳发光；
让风吹动，让河流去充满
永恒的大海，在小山上
棕榈几乎碰到天空，儿童这样看。
尽管年轻的春天和夏天已消失，
秋天和寒冷的冬天又再来，
尽管我的灵魂已倦于痛苦悲哀，
它自古而来；尽管我的肉体
回归尘土；我的舌不再抱怨出口；
没人会嘲笑我，在我的这一天以后。
注：蒙特雷弗女士为马图林（Charles Robert Maturin， 1782-1824）的小说《狂野的爱尔兰男孩》中的女主人公。克里斯蒂娜和她的哥哥们都喜欢他的小说。
暂停
他们用鲜花和绿叶使房间变得温馨，分页标题
温馨的床铺满鲜花，我睡在上面；
我的灵魂，被爱占据，徘徊不前。
我没有听到屋檐下的鸟的低吟，
也没听到收割者在田间说话的声音：
只是我的灵魂凝望着一天又一天，
我渴望的灵魂守望着遥远的那边：——
也许他还爱着，我想，记得，伤心。
最后传来脚步声，在楼梯上，
有一只熟悉的手把门锁拉：
然后，我的灵魂似乎闻到天堂
的气息；然后，那缓慢的时间之沙
变得金黄；我感到我的头发披上
一片荣光，我的灵魂张开、焕发。
死亡二题
1
她那颗曾经爱我的心现在已
腐烂并朽坏；她的生命已死亡，
它曾经，她说过，和我的合为一体。
泥土一定残酷地压在她眼上，
白皙的眼睑曾经保护她的眼；
蠕虫爬满了她的嘴，那红润甜蜜；
肮脏的蠕虫在她优雅的头下面。
但这些，出生于她体中某个虚无里，
这些蠕虫当然是她肉体的肉体。
绿草为何这样的茂密而青青，
带露的玫瑰为何艳丽而清新？
此外，还有什么比它们更可人美丽？
即使她的美已经静静地消逝，
当然还有些她曾经没有的东西。
2
我这样说着话，在黑魆魆的树下；
但因为我仍然爱她从前的倩影。
我俯身采摘一朵淡色的银莲花
啊瞧！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三色堇，
刚刚开放：当它们被新的生命碰上
翩翩飞出一只星一样的飞蛾向空中，
向太阳飞出：阳光在我身上闪光，
它的翅膀扑动就像心脏在跳动。
它越飞越远，直到消失看不见，
从地球和地球的花丛它消失，
仿佛它直接向上飞，飞到光里面。
然后我的心回答我：你这样窃窃；
她早已死去，她的夜转变为白天，
但她的白天将不再转变回黑夜。
文章来源：《在寂静如语的梦里》: 罗塞蒂诗选/(英)克里斯蒂娜.罗塞蒂(ChristinaRossetti)著；陆风译；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8）(雅众诗丛.国外卷【三杨真人|罗塞蒂：直到出神的凝视使我们眼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