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鲁亚克|偶像之痛:在路上之后的凯鲁亚克
_本文原题:偶像之痛:在路上之后的凯鲁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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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代后期的杰克·凯鲁亚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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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掉的行路者》
作者:巴里·吉福德 劳伦斯·李
译者:华明、韩曦、周晓阳
版本:译林出版社2000年9月
永远不要成为文学主将类的人物 。 这是朋友给凯鲁亚克的劝告 。 但在“垮掉的一代”势头旺盛的时期 , 偶像光环成为凯鲁亚克无法摆脱的痛苦 。 人生中后期 , 凯鲁亚克深陷困境 , 支撑他创作的激情经历所剩无几 , 大众对小说的曲解与挪用愈发增多 。 随着凯鲁亚克精神的衰退 , “垮掉的一代”也渐渐成为一个停留在寥寥几本小说中的过去时 。
偶像诞生
从被拒稿到一举成名
66号公路已经成为了一条具有象征意味的道路 , 宣示着永远年轻、探索自由的意义 。 不过 , 凯鲁亚克本人对“66号公路”这一标志并不喜欢 。 在美国电影《66号公路》中 , 几个喜剧演员扮演了《在路上》一书中三人行的角色 , 他们扮相滑稽 , 看似讲述着在路上的剧本 , 实际上却充斥着嘲讽的意味 。 一切就像这本书刚完成的时候一样 。
《在路上》起初的出版并不顺利 。 面对这样一份三周内写完的书稿(其实凯鲁亚克本人用“在路上”的方式反复修改了七年) , 没有出版社愿意冒这个风险 。 相比于这本代表作 , 出版社对凯鲁亚克之前那本有着浓烈托马斯·沃尔夫气质的小说《镇与城》更感兴趣 , 他们希望凯鲁亚克能够拿出这样的作品 。 维京出版社的编辑寄信给凯鲁亚克 , 希望他能修改里面不恰当的词句 。 凯鲁亚克开始表示了强硬的拒绝 , 但还是配合编辑进行了修改 。 然而 , 即使在这之后 , 出版社对于是否要印刷这本小说还是充满疑虑 。 他们先把里面的部分章节寄给了《巴黎评论》 , 想看看片段内容会引起什么反响 。
等到《在路上》终于出版之后 , 虽然没有像金斯伯格的诗歌那样成为禁书 , 但在文学圈 , 它遭遇了一致的差评 。 杜鲁门·卡波特就曾经有过一句著名的评价——那不是写作 , 而是打字 。 人们认为凯鲁亚克的即兴写作缺乏严肃的创作态度 。
改变发生在一篇《纽约时报》的评论上 。 一位名叫吉尔伯特·米尔斯坦的评论家在《纽约时报》上刊发了一篇书评 , 夸赞这本小说“在一个强劲的时尚瓦解人们的注意力和挫钝人们的感受力的时代里 , 它作为一部真正的艺术作品出现了 , 它的发表自然堪称历史性大事” 。 同时 , 米尔斯坦在这篇书评里还将凯鲁亚克树立为“垮掉的一代”中最具标杆性的人物 。 问题从这里开始便出现了 。
“垮掉”的人设
公众眼中的人到底是谁
兴奋的凯鲁亚克开了一箱香槟 , 庆祝自己成功的时刻 ,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之后降临到他身上的会是什么 。 在此时 , 好友艾伦·金斯伯格给他提过建议 , 希望他谨慎对待“代表人物”这类头衔 , 这会给他添加偶像的约束 , 限制其行为自由 。
凯鲁亚克意识到这一点也好 , 或在兴奋中陷入盲目也罢 , 之后的事情都并不取决于他的选择 。 《在路上》成为畅销作品后 , 媒体开始对凯鲁亚克进行源源不断地报道 。 各家报社都派出采访人员对凯鲁亚克进行采访 , 但最后成文的稿子却和对话内容大相径庭 。
采访人员们模糊了凯鲁亚克在文学上的观点 , 而将访谈的精彩部分设置为“多找几个女人”之类的观点 。 他们竭力将凯鲁亚克塑造为符合“垮掉”一词的人设 , 丝毫没有理解凯鲁亚克其实是这群人中最保守的一位 。 据朋友回忆 , 在接受了四五次采访后 , 凯鲁亚克终于不堪重负 , 他像个吓坏的孩子一样躲在床上 , 声称自己患了重病 。 为了逃避 , 凯鲁亚克开始喝得烂醉 , 不愿面对媒体歪曲的文章——然而这恰好又是媒体想要的:酗酒烂醉的“垮掉”作家 。 于是 , 又冒出了几篇新的人物稿 。分页标题
命名了“垮掉”一词的作家约翰·霍尔姆斯在回忆凯鲁亚克时写道:这种情况把他弄蒙了 , 在以后的日子里 , 他再也 , 再也没找准什么是北 。 再也没有 。
《在路上》的畅销让凯鲁亚克的世界里涌入了难以计数的新读者 ,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欢迎他 。 粗鲁的读者指责这个家伙连句号和分段都不会用也能写书 , 严肃的家长担忧阅读凯鲁亚克会将孩子们引上歧途 , 即便是已经成年的大学生群体 , 对凯鲁亚克也并不欢迎 。 在布鲁克林学院参加诗歌朗诵会的时候 , 凯鲁亚克遭到了当地学生拳脚相加的围攻 。
【凯鲁亚克|偶像之痛:在路上之后的凯鲁亚克】以上是反对者们的表现 。 至于他的支持者 , 也没让凯鲁亚克感觉好到哪里去 。 追求放浪的年轻人们只看到了凯鲁亚克文字中所讲述的流浪 , 却忽略了文本语言抒情性所连接的关于自我的顿悟及禅思 。 凯鲁亚克从来不曾说过一个人若要追求自我 , 就得做流浪 , 酗酒 , 吸毒之类的事情 。 任何人都有自己抵达该终点的方式 。 然而那些近似嬉皮士的读者们却将此理解为必经之路 。
“我是一个技艺高超的讲故事的人 , 是个遵循伟大的法国叙事传统的作家 , 我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代言人 。 ”凯鲁亚克在一本斯蒂夫·艾伦的影集注释中写道 。 他想要捍卫自己是一个叙事作家的身份 , 让人们更多地关注自己的语言艺术而非个人生活 。 可惜的是 , 凯鲁亚克的模仿者们也并没有把握到这一点 , 他们模仿凯鲁亚克的文风写着流水账一般的日记自白 。 他厌倦了“垮掉派之王”的称号 , 想要找回无名时期的自我 , 但此时的他不管走进多么隐秘的乡村酒吧 , 都会被人一眼识破 。
他不得不逃离 。
“大瑟尔”之行
最后的解脱与崩溃
在凯鲁亚克的作品中 , 有一本比《在路上》的内容更倾向于一种摇摇欲坠的自我 , 那就是《大瑟尔》 。 1960年后的凯鲁亚克被困在多重囚笼中 , 其中也包括自身灵感的枯竭 。 自从《在路上》之后 , 他成为了热门作家 , 但人们通常只是冲着他的名气去购买书籍 。 之后的许多小说 , 其实充斥着凯鲁亚克式的陈腔滥调 , 我们甚至能在不少作品中发现他模仿自己作品的痕迹 。 即便如此 , 能写的素材也所剩无几 。 个人生活的经历总是有限的 , 尤其是当作家以激情式的喷薄将数年的心灵波动都挥洒一尽之后 , 他就再也找不到什么可写的了 。
在那一阵子 , 凯鲁亚克甚至开始给《恶作剧》(一本类似于《花花公子》的美国杂志)这类刊物写时政类稿子了 。 难以想象还有比这更不适合他写的文章 。 凯鲁亚克的朋友们也对此感到遗憾 , 认为他的文字正变得越来越廉价 。 这些杂志工作唯一的好处是给凯鲁亚克带来了稳定收入 , 正如他的朋友们所回忆的——凯鲁亚克内心一直有稳定生活的向往 , 但却又不断抗拒它 。
保守和稳定的倾向也让凯鲁亚克在60年代和朋友决裂 。 起因是金斯伯格参与了一场与嬉皮士相关的政治运动 。 而在凯鲁亚克的眼中 , “垮掉的一代”——如果这个名称勉强适用的话——不应卷入任何与政治相关的活动 。 人应如赤裸般纯真 。
带着这些困境 , 凯鲁亚克前往一个名叫“大瑟尔”的地方 , 开始新一轮的自我修行 。 他隐遁在一个小木屋中 , 试着戒酒 , 并开始书写新的作品 。
“自打我出版‘路上’那本书 , 就是那本让我‘声名大振’的书后 , 这是我第一次离家(我妈妈家) , 可事实上这三年来我都快被逼疯了 , 无穷无尽的电报、电话、请求、信件、来访者、采访人员 , 还有没完没了的窥探者……而我实际上无时无刻都醉醺醺的 , 好给自己戴上一顶快活的帽子来适应这一切 , 可我最后终于意识到 , 我被重重包围而且势单力孤 , 所以我得逃离这里 , 一个人待着 , 或者死掉算了 。 ”
在《大瑟尔》这本书中 , 凯鲁亚克留下了最后救赎的尝试 。 他在远离尘嚣的地方试图给自己来一场净化 , 这本小说里也留下了不少呈现此心境的段落 。 但在小说之外 , “大瑟尔”之行是彻底失败的 。 戒酒几天后 , 凯鲁亚克便重新开始了酗酒的恶习 。 与世隔绝的环境反而加剧了他的痛苦 , 因为在那里 , 他连最后的朋友都没有了 。分页标题
凯鲁亚克后期的困境 , 似乎预示着“垮掉的一代”的集体退场 。 包括这个活动起初的灵魂人物尼克·卡萨迪 , 都开始过起了平静的生活 。 从大瑟尔回家后的凯鲁亚克恢复了酗酒 , 每天不断给老朋友和旧情人们打电话 , 回忆着20年前的岁月 , 同时也不再抗拒巴勒斯和金斯伯格推荐的毒品与致幻剂 。 在人生末期 , 见到凯鲁亚克的人几乎只会说一句话——救救杰克 。
这个团体成员后期的沉没 , 以及他们逐渐向平凡生活“垮掉”的倾向 , 似乎证明着这个文学史上著名的流派 , 并不存在一个抱有共同信念的团体 , 只是一堆试图逃避政治的年轻人巧合地聚集在了一起 。 他们每人都有自己的痛苦与不同的生活信仰 。 然而对读者来说 , 理解一种文化现象 , 一个文学流派 , 要远比理解一个人容易得多 。 那些他们无法再写出的、淹没在酒精中的句子 , 为人们留下了一个无需破解的生活之谜 。
撰文/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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