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明康德|《柳叶刀》子刊:回眸35年来FDA抗微生物新药审评、审批


▎药明康德内容团队编辑
抗微生物药物的耐药性问题 , 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关注 。 面对这样的威胁 , 相关人士向药品监管机构提出建议 , 对于相关药品获批所必需的关键性临床试验的性质和数量 , 采取更为灵活的做法 , 以确保将来有足够的抗感染治疗药物选择 。 与其它获批新药相比 , 抗微生物新药的审评、审批中是否体现了更多的监管灵活性?临床开发时间和审评时间是否更长?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抗微生物药物耐药性问题机构间协调小组报告 , 每年在全球范围内 , 因耐药性疾病致死的患者至少70万 , 其中包括23万人死于多重耐药性结核病 。 如果不采取任何行动 , 在最令人担忧的情况下 , 到2050年 , 全球每年的因此致死人数可能增加到1000万 。 如果不持续努力地遏制抗微生物药物耐药性 , 仅仅在高收入国家 , 将在2015年至2050年之间致死约240万人 。
近日 , 哈佛医学院布莱根妇女医院的Jonathan J Darrow博士、Aaron S Kesselheim教授等 , 针对1984-2018年期间 , FDA批准的1065个新药和生物制品 , 分析FDA采用《孤儿药法案》、快速通道、优先审评、加速审批、突破性疗法认定等审评通道 , 对获批的抗微生物药物开发时间与审评时间的影响 。
35年来FDA药品审评改革的主要政策
在过去的35年中 , 随着审评通道的变化发展 , 总体上 , 随着针对严重未竟需求的治疗药物总体流程加快 , FDA的证据标准也有了相应变化 。 1983年《孤儿药法案》 , 鼓励对针对在美国少于20万名患者的治疗用药 , 在治疗检测方面予以一定的灵活性 , 依据1983年《孤儿药法案》 , 支持相关药品获批的临床试验较少使用随机化或双盲 。
1992年出台的优先审评通道 , 将FDA对提供比现有治疗药物有显著改善的药物的初步审评时间设定为6个月 , 其它药品的审评时间为10个月 。 同样在1992年出台的加速批准 , 允许根据可合理预测的临床终点批准药品 , 由于对替代终点的评估通常比临床终点很早 , 因此有助于加快要药品研发流程 。
2012年出台的突破性疗法认定 , 对可能比现有药物有实质性改善的药物 , 提供了所有快速通道、跨学科项目领导 , 实施正式的内部审评时间表 。 突破性疗法认定 , 使得FDA可以考虑在规模较小、时间较短的临床试验和替代临床试验设计的基础上 , 包括单臂试验、历史对照试验 , 批准相关药品 。 尽管这些计划同时适用于抗微生物类药物与非抗微生物类药物 , 但还有其它主要或专门针对传染病的相关政策出台 。
2012年《立即建立抗生素类药品激励机制法案》(Generating Antibiotic Incentives Now Act , 简称GAIN Act) , 为具有资质的抗传染病产品 , 提供了自动优先审评和快速通道资质 。 2002年“动物规则”允许在开展人体试验不符合伦理或不具可行性的情况下 , 根据动物试验结果批准相关药品 。 FDA还制定和颁布了相关指南 , 鼓励抗微生物药物的申办方寻求创新的统计和临床开发策略 , 包括使用规模更小、时间更短的临床试验 , 或减少临床试验;使用更大的非劣效性边界;使用外部对照(即非随机化临床试验设计);同时增加对实验动物研究结果的重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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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年以来 , FDA药品审评、审批相关的立法发展变化情况(图片来源:参考资料[4])
研究团队考察了1984年1月至2018年12月FDA药物评估与研究中心(CDER)批准的分子实体和生物制品 , 包括2003年之前由生物制品评估与研究中心(CBER)批准的相关生物制品 。 其中的抗微生物药物依据三级ATC代码(anatomical therapeutic chemical , 解剖-治疗-化学的药物分类系统)定义 。
对于抗微生物药物 , 提取了以下数据:在开始人体临床试验之前 , 每个IND申请的生效日期;提交和批准每个新药申请(NDA)或生物制品许可申请(BLA);以及被前述的6项加快审评通道或相关计划覆盖的情况 。分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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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研的获批抗微生物药物的ATC分类情况 (数据来源:参考资料[2] , 药明康德内容团队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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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审评使用情况 A. 抗菌药物与非抗菌药物;B. 抗菌药物各亚类 (数据来源:参考资料[2] , 药明康德内容团队制图)
作者将临床测试时间定义为从IND申请生效日期到NDA、BLA申请提交的时间;审评时间是从NDA、BLA申请提交到获批的时间 。 IND、NDA、BLA申请提交日期从联邦通告(Federal Register , FR)专利延期通告中检索 , 在没有检索到相关通告时 , 直接从从FDA的批准文件中检索 。 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比较中位开发时间和审评时间 。
1984-2018年间 , FDA共批准1065个新药 , 其中的抗微生物药物占17% 。 获批的178个抗微生物药物中 , 涵盖7类ATC编码药品(D01 , D06 , J01 , J02 , J04 , J05 , P01) 。 其中的两个ATC亚类 , 全身用抗菌药物(J01 , n=60)与抗病毒药物(J05 , n=56) , 几乎各占所有获批抗微生物药的三分之一 。 在60个获批的全身用抗菌药物中 , 52%(占87%)属于5个三级ACT类别之一 。 在获批的56个抗病毒药中 , 31个(占55%)用于HIV/艾滋病治疗 , 14个用于乙肝或丙肝病毒感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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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明康德|《柳叶刀》子刊:回眸35年来FDA抗微生物新药审评、审批】
▲调研药物的临床开发时间与FDA审评时间(数据来源:参考资料[2] , 药明康德内容团队制图)
抗微生物药物加快审评、审批计划的使用情况与其它药品审评、审批使用加速方案的频率比较结果显示 , 优先审评是迄今为止使用频率最高的快速审评计划 , 用于大约一半的抗微生物药(103/178 , 58%)和其它药物中(402/887 , 45%) 。 抗微生物药物审评、审批中 , 快速通道的使用率超过三分之一(58/157 , 37%);突破性疗法认定的使用率接近四分之一(10/43 , 23%) , 加速批准和孤儿药资格 , 则超过八分之一(23/129 , 18%;25/129 , 14%) 。 在依据动物规则获批的14个适应症中 , 其中的9个适应症与传染病有关 , 占64% , 相关的传染病包括炭疽(4个药品)、鼠疫(3个药品)、天花(1个药品) , 以及和肉毒杆菌毒素暴露(一个药品) , 其余则涉及中毒(例如氰化物、神经毒剂)或辐射暴露 。
与其它药品相比 , 抗微生物药更有可能受益于优先审评(103/178 , 58% vs 402/887 , 45% , p=0.0023) , 快速通道(58/157 , 37% vs 151/814.19%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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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研药物的临床开发时间与FDA审评时间(数据来源:参考资料[2] , 药明康德内容团队制图)
作者还比较了抗病毒药物与抗菌药物审评、审批中的加速计划的使用率 。 在抗微生物药品中 , 与60种抗菌药物相比 , 56种全身用药的抗病毒药物 , 从至少一种加快审评、审批计划中受益的频率更高(51/56 , 91% vs 23/60 , 38% , p
审评时间
抗微生物剂从IND申请到获批的中位时间 , 比非抗微生物剂短(5.9年[IQR 4.6–7.3] vs 7.6年[IQR 5.7–10.2] , p
对于受益于至少一项具体的加速审评、审批计划的药品 , 这些差异更大:抗微生物药物的中位临床测试时间比非抗微生物药物短1.7年(4.4年[IQR 3.2-5.9] vs 6.1年[IQR 4.6–9.0]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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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Pixabay
尽管获得孤儿药资格的频率较低 , 并且与抗病毒药物相比 , 抗菌药物获得加速审批、快速通道和突破性疗法认定较少 , 但两者的临床测试时间并没有显著差异(4.4年[IQR 4.0-7.9]与4.2年[IQR 3.4-5.5] , p=0.69) 。 与抗病毒药物相比 , 抗菌药物的优先审评频率较低(38% vs 84% , p
按4年或5年时间分组 , 从1984年至2017年 , 抗微生物药物的总开发和审评时间中位数比非抗微生物药物短 , 将抗微生物药物的亚类与非抗微生物药物进行比较时 , 结果发现相似 。 从1998年到2017年 , 上述三类药物的开发和审评时间都延长了 , 但是考虑到更长的时间范围 , 则未见明确的趋势 。
结语
在过去的三十余年中 , 抗微生物药物常有资质获得FDA的快速批准前临床测试和注册申请审评 。 除了孤儿药资格之外 , 抗微生物药物的获得加快临床测试或是FDA加快审评计划的频率 , 至少与非抗微生物药物一样高 。 总体上 , 1984–87年 , 1988–92年 , 1993–97年 , 1998–2002年四个时间段内 , 获批的抗微生物药物中 , 61%受益于至少一项加快审评、审批计划 , 而非抗微生物药物的这一数字为54% 。 FDA对抗微生物药物予以灵活监管的承诺 , 也体现对“动物规则”的运用上 , 根据 “动物规则”获批的14个药品中 , 抗微生物药物有9个(占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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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A CDER与CBER依据“动物规则”批准的药品与生物制品名录(数据来源:参考资料[6] , 药明康德内容团队制图 , 注:*TPOXX同时获得优先审评凭券)
抗微生物药物的快速开发和审评途径的频繁使用 , 反映在总的开发和批准时间中 , 表明已获批的抗微生物药物已从FDA相对高效的研发和批准途径中受益 。 并没有证据表明 , 抗微生物药物的开发 , 比非抗微生物药物的开发更耗时 , 也没有证据表明FDA的方法过于僵化 。 相反 , 抗微生物药物和非抗微生物药物的临床测试和审评特征相似 。
对于获批的抗微生物药物中的抗菌药物 , 某些加快审评计划使用较少 , 部分原因可能是是由产品特性或试验特性所导致 。 对于抗病毒药物 , 依赖于替代指标的改善(例如CD4计数或病毒载量) , 就可能有资质获得加速批准 , 即使相关疾病尚未根除 , 也表明临床响应良好 。 相比之下 , 由于很多抗菌药物根除疾病的完整性和速度 , 通常可以在短时间内实现临床终点 , 从而无需使用替代措施 。 即便如此 , FDA仍愿意在新抗菌药物的关键研究中使用替代措施 , 特别是作为复合终点研究的一部分 , 其中还包括相应的临床措施 。
与抗病毒药物相比 , 抗菌药物使用加快审评途径的可能性较小 , 原因是抗菌药物市场在上世纪80年代初已经成熟 , 而抗病毒药物市场尚未成熟 。 HIV和丙型肝炎病毒分别在1983年和1989年才最终鉴定出 , 当时并没有可用的治疗药物 。 相关的未竟需求 , 使得开发用于治疗这些传染性疾病的新药 , 更容易符合FDA加快审评计划的标准 。 上世纪80年代末 , 抗击艾滋病流行 , 推动了一些新计划的创建 , 尤其是快速通道的出台 , 当时的快速通道计划 , 明确以齐多夫定的开发为模型 。 1987年 , 齐夫多定获得FDA批准 , 成为首个用于治疗艾滋病的药物 。 与其它的加快审评、审批计划计划相比 , 外界认为 , 在抗微生物药物中较少使用孤儿药资格和突破性疗法认定 , 这样的观察 , 实际上只是体现在抗微生物药物亚类中使用频率有所不同 。 突破性疗法认定 , 旨在用于具有初步临床证据显示 , 相关药物可能比现有药物有实质性改善 。 而现有的抗菌药物 , 往往对大多数患者有效 , 并且可能难以将普通菌株引起的疾病 , 与罕见的抗药性菌株引起的疾病区分开 。 因此 , 在具有易感细菌菌株的人群中 , 抗菌药物通常是根据非劣效性试验获批 , 从而减少了可表明其优效性的临床证据 , 即使相关药物也可有效地用于罕见的耐药人群 , 也可能不会被授予孤儿药资格 。分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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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 , FDA公布加速针对无药可治的患者的新治疗药品审评 , 被视为“快速通道”的开端 。 (数据来源:参考资料[9] , 药明康德微信团队制图)
作者认为 , 鉴于所调研的大多数抗微生物药物只是增加了选择 , 因此与以前上市的较少的新抗病毒药物相比 , 对现有疗法的改善作用可能较小 。 而一项研究发现 , 1980年至2009年间批准的抗微生物药物中 。 有43%由于上市后销售不佳 , 而不是出于安全相关原因而退市 。 即便依据2012年《立即建立抗微生物药物激励机制法案》(GAIN法案) , 使用加快审评、审批计划来批准抗微生物药物 , 与现有的抗微生物药物相比 , 可能并不具备显著的临床优势 。 作者认为 , 研究存在一些局限 , 只调研了获批药品 , 并未涵盖未获得批准的药品 。 由于在调研中 , 47个(占26%)抗微生物药物和264个(占30%)其它药品的IND或NDA申请日期无法确定 , 因此 , 所分析的范围 , 并未涵盖所有获批药品 。 此外 , 这项研究只是衡量了FDA对具体的加快审评、审批计划的使用 , 并未直接考察临床试验的灵活性 , 例如非劣效性试验的频率、非劣效性边界的大小、患者人数 , 所使用的特定临床或非临床终点 , 或存在随机分组 , 置盲分组和对照组等可能体现监管灵活性的所有要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