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天了

最近两天 , 气温升得挺高 , 过去庄户人叫做来了熟麦的天了 。明天就是24节气中的“芒种”了 , 看看这俩字 , 就让人想起当年农村原野那种麦浪翻滚、麦芒泛金的光景 , 农民心中荡漾着丰收的喜悦心情 。这俩字还有个“种”字 , 即不光要收割还要抓紧种 , 农谚道:春种时 , 夏种早 , 夏天的庄稼种得越早越好 , 那时的人说:头午种的玉米跟下午种的在高矮上都能看出来 。 再过半月就是“夏至” , 这是春庄稼跟秋庄稼的分界线 。 另外还有个“夏锄” , 春庄稼必须抓紧锄完 , 否则一到六月 , 来了雨旬 , 荒了地 , 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 所以农民宁可此时干哗啦 , 也强如涝天湿挖搽 。说了一大顿 , 无非就是要说一个农事词语:三夏 。 即所谓夏收、夏种、夏锄 。 农村活儿 , 没有一样是轻省的 , 特别是这个“三夏” , 1、夏收 , 割麦子 。 小麦一旦成熟 , 必须抓紧收割 , 俗称“麦子掉头”的时候 , 像这样的大热天 , 几个晌下来 , 麦穗干了容易断 , 所以要尽量捎湿气收割 , 另外还有个危险因素 , 即雷雨、雷雹 , 说来就来 , 收不及时 , 烂在地里 , 对那时的农人来说 , 真真的是欲哭无泪 。 所以那时的农村叫做虎口夺粮 , 是并非过分的说辞 。 来到最紧张的几天 , 早晨3点下地 , 晚上到7点多才能收工 , 除去中午1个来小时吃饭时间 , 其余全在地里奋战 , 汗流满面 , 腰酸背疼 , 麦芒扎脸 , 汗液腌渍 , 那滋味岂是一个“苦”字能形容得了?还有一个关键事项 , 你道是什么?告诉你 , 伙食差强人意 。 那时生产队头麦收都要放一上午假 , 赶集买点麦收用的物品:雨笠啦 , 镰刀啦 , 吃的买点小干干鱼等 , 回来放碗里滴上点儿油 , 上锅跟其他食物一起蒸熟 , 作为吃饭时的“就头儿”改善生活 , 主食则是蒸点杂合面馒头 , 这还得是殷实人家 , 困难家庭地瓜干能吃饱就算不错了 。 所以那时这几天下来 , 简直就能脱层皮 。 但那时的庄稼人对此有发怨言的么?还真没有 。 在人们的心里 , 庄稼人就应该这样干 , 谁叫你是庄户人来着 ?打下的粮食 , 先国家 , 再集体 , 最后才是个人 。 有人说 , 如果还按照改、开前路子走下去 , 照样可以发展的很好 , 但你是否想过 , 即便能 , 能像现今这样 , 让农民敞开肚皮塞?不用支援朝鲜了?不用支援越南了?不用支援阿尔巴尼亚了?不用站在家门口 , 眼望全世界了?不用支援世界革命了?不用解放全人类了?这些口号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像缩小“三大差别”那样干吆喝 , 可是要真粮实粒的输出的且必须保质保量 , 现代京剧《海港》中有一段剧情——外运的粮食中混人了玻璃丝 , 一旦输出 , 这可是重大事故 , 码头工人本着对世界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 , 不怕苦和累 , 连夜翻仓 , 终于找出了那混有玻璃丝的部分 。 那时‘三和一少’是被批判的 。话说到此处 , 咱就不妨再捎带说说吃商品粮的工人 。 那时工厂里工人有个顺口溜:车、钳、铣 , 没有比 , 冲、铆、焊 , 凑合干;让翻砂 , 就回家 。 什么意思?车工、钳工、铣工因技术含量高 , 没得说 , 都爱干 。 冲压 , 铆砸 , 焊接 , 技术含量一般 , 凑合干吧;如果让你翻砂 , 干脆回家 , 什么破工种 , 不干了 。 其实上述说法有很大的局限性和片面性 , 咱就说被人所不齿的“翻砂”吧 , 干过的人都知道 , 要保质保量 , 少出废品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 有的人干一辈子也难以成为好的铸造工 , 再加上这个工种比较脏和累 , 所以很少有自愿选择的 。 但即便是这样 , 跟农村人以及所干的农活能相比吗?首先是工作在室内 , 风刮不着 , 雨淋不着 , 太阳晒不着 , 无非就是“开火”(翻砂术语:经过几天砂型制作 , 要熔化生铁 , 从化铁炉流出液态铁到铁水包里 , 再用人力或吊车 , 将铁水包抬到砂型上方 , 然后倒入砂型的过程)的几个小时是叫劲的时候 , 其余时间还真不出多少力 , 比起农村割麦子 , 锄地 , 冒高温 , 长时间干 , 怎么有法比?关键是这个被界定为重体力劳动的工种 , 国家供应的粮食数量最多--每月45斤 , 即一天一斤半 , 每顿饭半斤净、干粮 , 农村人哪个能捞得到?你农村人庄稼汉 , 晒脱了皮 , 累弯了腰 , 你活该 , 谁叫你出生在农村 , 你就是应该的比须的 , 你还有个光荣称号;工人阶级的同盟军 , 你还想怎样?看我们现在的生活 , 尽管还存在一些不尽人意之处 , 但国家在建设新农村方面的步子越来越大 , 对三农问题的关注程度越来越高 , 精准扶贫不断落到实处 。 我们经历过 , 我们比较过 , 我们就会有所感悟 , 我们作为这个社会的一分子 , 我们就会有种感恩的心 , 知足的心 , 担当的心 。谨以此拙文与诸位共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