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酸的视频与令人尊敬的“核桃老人”

我很少看多为摆拍、意在博人一笑的“抖音” ，然而，这偶尔闯入眼帘的一段年青的“收核桃女士”与种核桃老人的“抖音”视频，却使我的心跟着一起颤抖：（在种核桃老人暗黑的家里）女士：你这核桃要卖的话能卖多少钱？老农：没人要呢，现在。女士：今年核桃都没人要吗？老农：……嗯。女士：（也许发现屋里堆着废品）平常你就这样捡破烂生活吗？（从“捡破烂”三个字及口音判断，女士出身东北）老农：嗯。（老农身兼双职，不可谓不勤劳，却依然一贫如洗）女士（揭开锅，只见半锅布满霉点的食物，好像是土豆或红薯块）都长毛了，不能吃了！老农：（用手指揪出一个霉点）还能吃，把这毛拧掉就能吃。这地方都没长毛毛。女士：大爷，您就没有什么心愿？老农：（坦然一笑）人啊，就是（看）啥命，有的命好，每天光吃肉；咱命赖，唉，能活着就行。嘿嘿……（打开编织袋）这是厚皮（核桃），这是薄皮……女士：（从打开的编织袋里拿出一把核桃）这些核桃我全要了，行不行？老农：你不用给钱，我的意思你们拿着自己吃。女士：这一共是多少核桃？（一个大袋上秤）64.4斤，就按65斤（算），（又换个小袋称）还有吗？唉，（一共是）75斤。老农：74斤，后边那是个零！女士：没关系， 74.5斤，就按75斤。还有吗？（应该没有了）凑个整数，就按75斤。老农：74斤！女士：74（斤）就按80斤（算），你再这样的话我按80斤给你算！老农：不中！女士：74.2（斤），按80斤算！老农：不中、不中，不中74斤！不中， 74斤（用抹泪，哭腔）女士：100斤， 100斤，我们按100斤收了！（给钱）你把这东西收好，收好。要不然我们又要加价了，你再这样的话就按120斤算了！就200斤了！老农：（用一条肮脏破旧的小毛巾擦拭滚下的两行眼泪）女士：没事，大爷你别哭，以后你的核桃都由我来收，不会让你辛辛苦苦种的山货卖不出去。老农：（点头，继续擦泪）这既是一段令人心酸的视频，也是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场景。老人肮脏的内衣和外衣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洗了。也许，那衣物洗也没有什么大的意义：在西北或靠近西北的山里伺候核桃树，在黄土尘中四处捡拾废品，即使衣服洗干净了，又能保持多少个钟头呢？许多地方缺水，洁净水贵如油，洗衣的成本也高啊。再看那屋子的暗与黑，墙上露出土坯的质地，他的“可支配收入”可想而知。我家每年要吃掉几十斤核桃与核桃仁，却完全不知有的“核桃人”竟如此艰辛。核桃在城市里卖价并不低，带壳的十多块钱1斤，在上海，即使挑最便宜的核桃仁买，也要30多至40多块钱1斤。近些年随着保健意识的强化，国内吃核桃群体迅速增长，消费量越来越大，核桃食用油、琥珀核桃仁、核桃保健品、核桃饮品等深加工产品也日益增多，可这位种核桃的老人的收获还是没有销路，还要靠上街捡拾废品贴补他极为贫困的生活，对话泄露了他实际上“靠”捡破烂为生的秘密，种核桃无可奈何地成了“副业” 。他的贫困大大压缩了生活成本，连发了霉的食物“拧掉毛就能吃” ，何况那锅里还有一些没有霉点的资源。看上去他甚至“不需要”每月1000元的低收入就能“活着” 。这是我国21世纪初期农村历史的一个真实细节。令我肃然起敬的是：穷成那样的老人，依然坚守着中国农民的质朴与诚信，仍然不肯多收超出两袋核桃分量的钱，倔强地表示要按传统规则“抹去零头” ，只肯收74斤的钱。之前他还表明原意：“你不用给钱，我的意思你们拿着自己吃。 ”意思反正也卖不掉，留着也没有用。当那位真诚表达了对“核桃老人”脱贫心意的“收购女士”坚持要按100斤的价格来衡量74.5斤核桃价值，以及今后将全部收购老人产品的时候，老人几次流下了止不住的情感泪水。这是从干净的人性与灵魂中析出的最纯净水啊！我在对“核桃老人”满怀敬意的同时，也深深感谢代表我们这些尚未麻木的城市“富裕”居民的那位女士的善举！但愿那位正直、善良的种核桃老人，能够在今年的脱贫攻坚战中能与尚在贫困中“活着”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告别贫困，开始真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