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这个罪人

看哪 , 这个罪人!在良心和真理面前 , 我必须承认:我是个罪人 , 不止是个罪人 , 而且是罪人中的罪魁 。 我本是戴着罪来的 , 又生在污秽里 , 长在黑暗中 。 在罪恶过犯里欢然奔路 , 那时候也觉得活得很好 , 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小时候为了新年的糖果 , 我曾向人下拜 , 还满不在乎地笑得开心 。 几十年过去了 , 这件事仍在我心底眼前——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骗他的 , 并不是真心下拜 , 从他的笑脸看去 , 就知道他心里也明白我没有真心拜他 , 但他笑的很满足 。 我得了糖果 , 心里已不在乎刚才的事 , 就向下一家走去 。 说实在的 , 在心里我真的没有拜他 , 他也没有存心要我拜他 , 只是用话逗了逗 , 我就拜了下去;现在想来 , 我实在是没有拜他 , 而是拜了糖果 , 或者拜了另外的什么 。上学了 , 我佩戴上不明所以的红色三角带 , 心里满不在意那是什么意思 , 每天胡乱系上 , 同学怎样 , 咱也咋样 , 虽然并不知道有啥用 , 忘带的时候 , 也蛮紧张的 。 说实在的 , 在心里觉得真的不想戴它 , 只是老师让戴 , 同学也戴着 , 我也就戴上了 。 现在想来 , 我实在是没有戴它 , 而是戴了老师和同学的目光 , 或者是戴了其他什么 。那时候 , 我们集体唱一些不明所以的赞歌 , 歌声整齐划一 , 队伍前面会摆上一排桌子 , 桌子后面坐着些人 , 有的认识 , 有的不认识 。 唱到高潮的时候 , 中间的几个笑的很满足 , 假意或者真心笑着 , 边上的似乎也得了安慰 , 那些歌词并不是赞美他们的 , 我们也没有真的赞美他们 , 不知道他们在赞美里得了什么 。 现在想来 , 我并没有真的赞美他们 , 而是赞美了不明所以的所谓主义 , 或者是其他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作文 , 已记不清楚了;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大多的作文都是胡编的 。 无论在作文里 , 还是在生活里 , 自己真实是怎样的 , 没有人清楚 。 现在想来 , 我的心里自小就没有诚实 , 满了诡诈 , 这里的诡诈这样 , 那里的诡诈那样 , 样式可能不同 , 本质是相同的 。 我相信只要有了条件 , 定然会有极大的诡诈从我里面出来 , 甚至成为家人族群浩劫 , 这是必定的;因为在我里面没有良善 , 整日为利欲所驱 , 并没有什么定向;表面好像光明 , 里面全然黑暗 , 没有什么罪恶是做不出来的。有一次 , 去菜园子买菜 , 被园主羞辱 。 在回来的路上 , 恶狠狠的骂了他一路 , 心里也不知杀死他多少遍 。 现在想来 , 那园主的错并没有什么 , 具体怎样的交锋现在都记不起来 , 但是自己路上那恶毒的情形还在心里抹之不去 。 实在说来 , 我那么凶狠地骂他 , 心里杀他 , 并没有把他怎样 , 他既没听见 , 也没看见 , 反倒是我自己的恶毒把我砍了几回 , 以至于现在还见斑痕 。年龄越长 , 罪恶越多 。 我不能数点自己的过犯 , 若是数点 , 比头上的头发还多:谎言、偷盗、邪淫、不忠不义、懒惰、骄傲、贪婪、怯懦、恶毒、诡诈 , 各样的污秽在我里面筑了巢 , 不是我活着 , 而是这些在我里面驾着一个叫做人的躯壳 , 在世间游荡 。 口里是蛇虺的毒气 , 心里图谋各样的诡诈 , 在邪情私欲里任意败坏 , 举手投足都是淫邪 , 还高傲地宣称为自己活着 , 诗意地寄居 , 全然是自欺!在无知的时候 , 曾为魔鬼的画皮绘得意之笔;信主之后 , 也曾站在神的殿里伪装圣洁 , 这就是我 , 一个全然败坏的我 。 这世界的苦难 , 有我之恶 , 这世界的黑暗 , 有我之助 。 真理的道路 , 我未曾知道 , 光明的烛火 , 我尚未点着 。 主啊 , 赦免我 , 钉死我 , 埋葬我 , 让你所赐的灯借着你的膏油在这帐篷里点着 , 好成为这死荫之地的星星之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