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颗种子,他愿意笑着面对死亡,你能读懂他的浪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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猕猴桃、青稞、香柏、
光核桃、拟南芥、蒲公英
......
这些植物看似平淡无奇
可它们的种子
在显微镜、扫描镜下
却显得格外美丽
▼
2010年/上海世博会英国馆
英国馆就是由6万根蕴含植物种子的透明亚克力杆组成的巨型"种子圣殿"
每根亚克力杆里面,都藏着一颗象征生命力的植物的种子▼
而这些种子,很多都是由中国科学家提供的
其中就有已故的植物学家钟扬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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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出生于湖北黄冈的钟扬天资聪慧,从小就对身边的事物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从书中读到了一点电池的知识,就立即就将家里手电筒中的大电池倒出来,用铁钉打出小洞,再往洞内灌各种各样能找到的酸性液体。
他的母亲是中学化学老师,看到那一堆废电池时,并没有责怪他,反而还将他带到化学实验室去观摩实验课。
父母的这种教育方式,使得他对科学研究越来越感兴趣,到后来,这种兴趣变成了他为之奋斗的目标。
1979年,天赋秉异的他加上勤奋努力的学习,仅仅十五岁就被中科大少年班录取了。
在中科大毕业以后,他远度东洋,在日本国立综合研究大学院大学留学。
他本来应该要继续进修自己的无线电电子工学专业。
可因为一次偶然,他在显微镜下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美景,这美景让他浪漫的情怀一下子迸发出来,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这令他难以忘怀的美景,就是植物的种子。
从此,一位物理学者,成了为探究生命而生的生物学博士。
1997年,他担任中国科学院武汉植物研究所副所长。任职期间,他和美国名校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进行了达4年的合作研究。
2000年,担任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植物学和生物信息学博士生导师。
2001年/梦飞西藏
2001年,恰逢复旦大学承担了对口支援西藏的工作,钟扬教授立刻报了名。
他说:
“研究生物的人当然应该去西藏,青藏高原有2000种特有植物,那是每个植物学家都应该去的地方。”
种子对他的意义,已不是当初第一次在显微镜下看到的美景那么简单。
曾经许多对人类有用的物种因抵挡不住环境的恶化而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种子都保护不了,那人类以后还怎么活?中国人以后还怎么活?
而西藏,占全国7/1面积的地方,气候如此恶劣,植物种类居然超过了全国的3/1。就是这么一块地方,由于气候的原因,几乎没有几个植物学家去真正探索过。
可就算是这样,钟扬义无反顾,明知危险,却孤身前往。
作为植物学家,我们经常在讲,一个基因可以拯救一个国家,一粒种子可以造福万千苍生。
带着这个信念,他来到了西藏大学。
西藏/大学
到了西藏大学,他除了想着收集种子,还想着怎么培养一批属于西藏的植物学教授。
因为钟扬发现,西藏大学的植物学专业是“三个没有”:
没有教授,老师没有博士学位,申请课题没有基础。
更关键的是,老师们也并不相信钟扬的到来能为西藏大学改变什么,毕竟来的教授一拨又一拨,合作的人一批又一批,都没有帮助他们实现什么科研突破。
然而他做到了,他帮助西藏大学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第一:
申请到第一个生态学博士点,培养了藏族第一个植物学博士,带出了西藏第一个生物学教育部创新团队。
风雨/无阻
他和他的考察团队每天日复一日地在野外收集种子样本。
每一个样本都要收集5000颗种子,而且是不同的样本种群,所在地相隔的直线距离不能够少于50公里。
仅是野外考察,要收集一个样本就要在高原上至少走50公里路,更不用说很多种子并不是天生就挂在树上等着人去采的。
他说:
“要调查西藏的生物资源得加快速度,因为现在全球气候变化越来越大,植物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而且西藏的植物资源从来没有进行过彻底盘点,即使在全世界最大的种子资源库中,也没有西藏地区的植物种子。”
在西藏,越是气候条件恶劣的地方,越是有研究的价值。
难度在于,对于一个生长于平原地区的人来说,到这些地区去考察,就意味着必须面临更多体能上的挑战。
十几年来,从藏北高原到藏南谷地,从阿里无人区到滚滚流淌的雅鲁藏布江边,到处都留下了钟扬忙碌的身影。
不管多么危险,只要能对研究有帮助,他都要去。
艰险的盘山路上,他多次看到过往的车辆冲出路基,掉下悬崖;没有水,就不洗脸;没有旅店,就裹着大衣睡在车上;大雨、冰雹从天而降,就躲在山窝子里……
5年时光流逝,钟扬这才完全克服了高原反应,还获得了藏族同事给他起的特别名字:钟大胆。
钟大胆
他每次都是早晨天刚亮就出发,和同事一起到野外考察,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才收工休息。为了把包里的空间省下来装野生植物采样,他每天只带两个面包、一袋榨菜、一瓶矿泉水。
连续多年,钟扬都是这样和西藏大学的同事一起度过的。
他的第一个博士学生扎西次仁说:
只要在西藏,钟老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一年,在阿里地区的一次野外考察中,一个学生因缺氧昏倒了。“吸氧,快给他吸氧!”钟扬喊道。
半夜里,连续几天极度劳累的钟扬也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
当学生挣扎着拔掉氧气管往他鼻孔里插时,他一把抓住学生的手,笑着说:
“别动,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快点插回去!”
钟扬以自己的幽默方式照顾学生。
那一夜,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第二天,他又有说有笑地带着学生们出发了。
喜马拉雅山的雪莲/鼠麴雪兔子/海拔5800米
钟扬说做成功一件事可能只需要1万个小时。
他在中科大少年班学无线电,后来却成为武汉植物研究所的教授。
他说:
“我算过,自己在中科大确实花了1万个小时在学习,这与成绩高低无关,你付出的时间必定在将来有所收获。”
凭着这份毅力,他从2001年开始到2017年,一共收集了4000万颗种子。
发现了大批能够抗癌的植物,还发现了能够应对全球气候变暖的特有品种。
其价值远非金钱所能衡量的。
这四千万颗种子,如今保存在中国的"种子宫殿”——中国西南野生生物种质资源库(世界第二大种子资源库)。
2017/09/25/钟扬逝
2017年9月25日
钟教授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
出差途中遭遇车祸
抢救无效
不幸离开人世
9月26日
钟扬逝世的第二天
复旦大学立人生物楼东侧
悄然挂起了黑白横幅与千纸鹤
“立业先立人,立人先立德”
而这里也是他生前
在复旦奔波总会路过的地方
如今终于得以歇息片刻
任何生命都有其结束的一天,但我毫不畏惧,因为我的学生会将科学探索之路延续,而我们采集的种子,也许会在几百年后的某一天生根发芽,到那时,不知道会完成多少人的梦想。
向钟扬老师——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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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扬老师生前最后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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