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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按：16世纪的德国绘画大师中，能与丢勒齐名的艺术家非小霍尔拜因莫属。

如果说丢勒促成了阿尔卑斯山南北的艺术交流，那么小霍尔拜因则跨越了英吉利海峡，将精准写实的肖像画技艺带到英国，用动人的画作为世人留下都铎王朝的多彩剪影。

本期，我们将在一幅充满谜团的肖像画中，一同来探究它背后的历史与寓意。

不同于丢勒需要长途跋涉才能一睹意大利画作的风采，汉斯·霍尔拜因出生于德国的一座商业城市，奥格斯堡。往来的贸易让奥格斯堡和意大利建立了密切的联系，霍尔拜因自然能看到不少来自意大利的艺术品。

霍尔拜因的父亲也是当地有名的画师，为了区分父子俩，后人便给他冠上了“小霍尔拜因”之名。

当小霍尔拜因掌握了北方艺术和意大利艺术中最突出的成就时，便开始致力于肖像画的创作。他的线条柔和而多变，笔下的每一张面孔都有着让人难忘的超然神情。

正是凭借着精湛的画技，当他来到英国时，很快就受到亨利八世的青睐，成为都铎王朝重要的宫廷画师。

小霍尔拜因　《大使》（局部）

本期要介绍的这件作品当属小霍尔拜因的肖像画代表作，它叫《大使》，又名《让·丹蒂维尔和乔治·赛尔夫的寓意肖像》。若想解锁画面背后的故事，还得从亨利八世的一件“家事”说起。

小霍尔拜因创作这幅画的时候，英国国王还在和原配凯瑟琳皇后闹离婚，画中的两位大使则奉法国国王之命给亨利八世带去了一封信函。毕竟在当时的欧洲，这件“家事”牵动着多方利益。

凯瑟琳皇后的父亲就是权倾一方的西班牙国王费迪南二世，她远嫁英国正是为两国的结盟。若亨利八世真的与凯瑟琳离婚，英国和西班牙的联盟也将不复存在，一直忌惮西班牙的法国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挖墙脚”的机会。

小霍尔拜因　《大使》（局部）

在霍尔拜因的这幅画作中，我们无法知晓大使们究竟带去了怎样的消息。但从华丽的布景来看，亨利八世授意他创作时，一定非常重视。

作为一名宫廷画师，除了为皇室画肖像画，霍尔拜因还肩负着设计珠宝、家具、盛会服饰、厅堂装饰等重任。无怪乎他的画作从不放过对装饰细节和不同材质的细腻描摹。

两位大使一人手握短剑，一人以手枕书，剑鞘和书边上的文字都注明了他们的年龄。他们虽然都披着贵重的的皮毛外套，却又有着奢华与质朴之分。

这与二人的身份大为有关，握着短剑的大使是法国最有权势的骑士团成员丹特维尔，另一位则是出众的学者和干练的外交家塞尔夫。

小霍尔拜因　《大使》（局部）

在两位大使中间，我们还看到一个地球仪、一个指南针、几支长笛和一把诗琴，再上一层，摆放着天体图、航海仪器和一个金字塔形的几何图形。

这些静物其实隐匿着丰富的寓意，它们象征着传统七艺的不同特点，尤其是最重要的四艺——数学、几何、音乐和天文，也象征着两位大使精通的领域和渊博的知识。

小霍尔拜因　《大使》（局部）

这幅肖像画最为诡异的谜团其实在前景处——一团灰褐色的物体，如果从画框左下方向上仰视，会发现这是一具被拉长变形的头盖骨，霍尔拜因似乎故意要将它扭曲。

如果将这具骷髅视为死神的在场，它仿佛在提醒着同样身着华服、手握重权的观者，一切事物都只是转瞬即逝的尘世荣耀。背景中的日晷和断弦的诗琴也呼应着生命的短促和死亡的不可逃避。

小霍尔拜因　《大使》（局部）

直到今天，人们还在孜孜不倦地揣测着画中的细节究竟暗示了多少信息。这些猜谜游戏令画中两位大使多了几分不亚于蒙娜丽莎的神秘色彩。

除了这件作品，小霍尔拜因还为亨利八世以其妻儿、重臣画下了载入史册的卓然肖像画。

在画家敏锐的目光之下，他们生动而逼真的面庞和精致的装扮都为人们还原都铎王朝的历史时，提供了重要的图像依据。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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