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所学校对孩子们的好,真的不够
今天故事的主题是
「 格斗孤儿 」
大凉山的孩子们有着落了。
几个月前被强制拽走遣送回家后,孩子们重新回到了四川恩波格斗俱乐部。这一次,他们变成官方认证的“正规军”,可以合理合法地在这里读书、吃饭、训练,不必再回大山里吃土豆了。牵头做好事的阿坝州也收到了来自各方的赞美,媒体,网友,还有恩波本人。
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梳理了一遍,好像还有让我们不太舒服的地方。阿坝州相关部门的做法,当真能承受得住所有的赞美么?一个恩波格斗俱乐部,又能接收多少大凉山、阿坝州的穷苦孩子呢?那些孤独的大山的孩子的命运,一个格斗学校载的动么。
还不到乐观的时候。
1
首先,我们需要给阿坝州管事的人点赞。
从东方网报道的消息看,为了孩子们的回归,阿坝州做了不少好事。他们给恩波俱乐部体校资质,让俱乐部可以名正言顺地招生办学。那些夏天被遣送回家的孩子们得以回来继续训练、学习。而且孩子们还可以走读去体校读书,接受正规的9年义务教育,因为恩波的俱乐部和当地的体校达成了合作,把俱乐部变成了体校的分支机构。
阿坝州给孩子们的学籍和户籍也开了绿灯。恩波俱乐部所有孩子的学籍都属于阿坝州,如果监护人同意,他们的户籍也能上到这里。
这些孩子的事算是稳妥了。据说,在12月份,可能还会有接近300名孩子来这里冬训,尝试通过选拔,进入俱乐部学习、训练。恩波也稳妥了,他手里的这支格斗战队终于变成了官方认定的“正规军”。
阿坝州提供的许可,看起来确实是办了实事。
2
所以各方都很高兴。
恩波的俱乐部一炮而红,还能继续扩大办学规模。在一个视频采访里,恩波说终于有圈外的人也知道他们是个好团队了,他还特意感谢了阿坝州的重要领导,把这群孩子变成了“正规军”。
孩子们回到了有牛肉,鸡蛋,教练,同学的生活,离开只有土豆没有亲人的大山。还记得当初被强制遣散回家时,孩子们说的话:“就是把我带走,我回去后找我爸爸要钱,买一张车票,再跑回来!”
媒体也收获到了媒体监督的效果。在整个事件中呈现了很多细节和真相的媒体人王志安,代表他的节目《局面》发了一大段微博,祝福孩子们和恩波的俱乐部,顺便夸奖了一波阿坝州的工作。
最高兴的应该是阿坝州,他们的工作有了新成果,终于不被质疑了。
3
但我们是不是忽视了些什么。
我们看到的,依旧是阿坝州习惯性的工作方法:一刀切。
照顾这些孩子,甚至更多的孩子,原本是阿坝州的本分和责任。如今,统统丢给了一家艰难维持收支平衡的格斗俱乐部。而这些暂时安定的孩子,也只是大山里数千分之一的幸运儿,他们的未来,不可能全部由恩波俱乐部承担。
而在之前,我们深刻体会过阿坝州蛮横一刀切的威力。
当初舆论发酵,阿坝州经过了半个月的调查,最后做出了决定:要把这些“格斗孤儿”“解救”出来,送回老家读书! 可没想到的是,出现了这样一幕:被“解救”回家的孩子,强制地被按手印,不愿意回家,哭成了泪人,现场工作人员问:“你们征求孩子的同意了吗?”没人回答。
我们看到了,因为像《局面》一类媒体的关注和监督,推动着孩子们和俱乐部的命运,也推动着阿坝州工作的完善。但不意味着我们需要放弃反思的力量,阿坝州的好,是早就应该的好,因为迟到,他们已经缺位很久了。
而在所有关于孩子们回来的报道里,我们并没有找到关于大凉山所在的凉山州提供帮助的报道。
在大凉山和阿坝州之外,还有很多像“格斗少年”一样的孩子。他们有一些代号,比如“穷苦人家的孩子”和“城市里的低端人口”,他们在乡村和都市的边缘艰难生存着,和“格斗少年”们一样,常常面临着蛮横、无理的一刀切。
他们的命运就在这一刀切里沉浮。
生活如刀,我们只能同情着一样的同情,并且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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