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阳光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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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日报记者 周月桂





每个夏天都有明亮的光线和巨幅的云彩,在那些没有冰箱没有空调的夏天,光线尤其明亮,云彩尤其绚丽。





园中的蔬菜生长太快,吃不过来,就着阳光晒干,乡下家家户户都晒白辣椒、黄瓜皮、扁豆丝。





青绿的豆角、辣椒、黄瓜,用开水烫过,切成小片,用簸箩盛起,放到农历六月的阳光下,慢慢失去了水分和颜色,一天时间便晒得刚刚好,香气扑鼻,又脆又烈,即使到秋冬取出来食用,还能闻到大太阳的味道。





暑假中的孩子们,像一只只快活的小蜜蜂,嗡嗡嗡扑进阳光里。太阳把脖子后面的肌肤烤成炭色,汗珠从额头蹦出来,这时候来一碗加了薄荷水的冰凉粉,或者在井水里冰过的西瓜,就是一个完美的冰与火的夏天。小河、水库、池塘都在诱惑着孩子,水波多么温柔,哪怕就只洗洗脚也很好,然而大多数孩子都被妈妈严令禁止涉足,成为夏天最大的憾事。





长辈们会叨唠:“太阳毒呢,不要出去咧。”太阳真是有毒呢,背上长满痱子,头上长出疖子。于是被迫用十滴水洗澡,洗澡后被妈妈强行扑了一背的痱子粉,又喷了一身花露水。夏天的童年记忆因此总是伴随着汗水、十滴水、痱子粉和花露水在阳光下蒸腾的味道。“六一散”也是少不了要服用的,一大包粉末和着水灌下去,喉咙里黏糊糊的感觉久久不散。





这时候总有好看的天空,尤其是傍晚,正在嬉戏的孩子无意间抬头,看见蓝莹莹的天幕上,大幅的垂天彩云,光影变幻,色彩流动,身边一切人和景物都有了特别的光彩,总觉得有神奇的事情要发生。夜里,银河横亘深色天幕,波涛暗涌,孩子睁着眼,日日夜夜等待着。





暑假总是让人觉得漫长,夏天也是。湖南有长达4个月的夏天,白昼时间又长,太阳下山晚,生活在日复一日里便有了悠长假期的感觉。





但是对于没有暑假的大人来说,农历六七月,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天最热的那些天”罢了。





7月18日,农历六月初六,上无纤云,下无微风,传说这一天阳光最毒最烈,晒衣衣不蛀,曝书书不蠹。





从7月14日至18日,湖南省气象台已连续5天发布高温预警,到18日这天,高温几乎发展到鼎盛,阳光仿佛将世界晒得脆而皱缩。





三伏天刚到,夏天还长,起伏吃鸡,六月六吃鸭,都是长夏里比较有仪式感的日子,让这一个夏日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很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