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散文】夜雨怀想( 八 )

因此,在古诗词里,在我的内心世界里,始终安放着一个叫“夜雨”的精魂。

夜雨是忧伤的,夜雨也是美丽的,夜雨是美丽的忧伤。我相信,任何一个心灵日趋丰盈的成年人,灵魂深处都会迷恋这样的美丽忧伤。

我们期盼夜雨,其实是期盼一曲古风,一种古今贯通的情调,一份能消解现代生活疲惫的诗意。



夜从来没有停止过,雨也从来没有少下过,在今天,夜雨也常常降临到我的日常生活中。然而让我难堪的是,即便是像我这样痴恋着夜雨的人,等夜雨悄悄降临的时候,我又有多少次驻足窗前,品味那亘古而来的夜雨呢?

记得一个滂沱雨夜,在一条僻静的路上,我与恋人共伞踮脚前行。那时候刚参加工作,没有车子。间或一辆小汽车飞驰而过,溅起的路水,纷纷扬扬洒了过来,但它们只化作了我与恋人的相视一笑,我们继续紧缩在窄窄的伞下,欢笑而行。后来买上车了,我们也曾在雨中碰见夜行者,每每这个时候,我脑中就会闪现出多年前伞下共行的滂沱雨夜,于是下意识地减缓了油门。我们的车里干爽清静,妻子就在副驾驶上,奇怪的是,心境早已全然不是那份心境了。看来,奢侈的精神似乎骨子里头就是躲避奢侈的物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