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女症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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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女症的好奇





根据书中给出的概念,恋物,原是用来概述非洲那些原始且无理性的信仰的概念。马克思主义的援用将价值的符号标记在商品之上,拜物教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十分盛行。而弗洛伊德式恋物把过多的价值归于被社会一致认为是无价值的物品。在我个人看来,把弗洛伊德与马克思两人的理论联系起来讨论恋物与好奇这个话题十分罕见,一个是社会宏观维度的政治经济学者,一个是个人微观心理维度的精神分析创始人。劳拉·穆尔维使两者的恋物理论在电影银幕上发生交汇,特别是作为商品的好莱坞电影。恋物的形式物化为女明星的情色化模式,制造完美的、流线型的女性形象,作为马克思商品拜物教美学中的奇观,也使人想起弗洛伊德恋物概念中母亲身体的位置。





劳拉首先以好莱坞情节剧为例讨论电影理论在英国的最初发展以及女性主义理论的后期发展。瑟克的情节剧《迷狂》和《生命的模仿》唤起了着迷与模仿两种心理过程,其中的人物指涉隐藏着一种社会症候:无意识的语言的模仿、替换、化妆,将女性奇观情色化。甚至有一个著名的传闻:格里菲斯被他的女主角的美深深打动,于是发明了特写。戈达尔认为电影对女性性事的奇观展现,其源头在于男性对投射在女性上的不确定性的焦虑和欲望。





接着,劳拉改变了先前女性一味被动地被观看的认知,援引希腊神话中潘多拉的故事,将好莱坞电影中被明星制强化的女性身体类比于潘多拉之盒,关涉隐秘、罪恶与性。同时,潘多拉在清醒地意识到盒中所隐藏的危险后,仍旧屈服于自己的好奇心,将所有的邪恶释放到世间。在《精神病患者》中,希区柯克的场面调度暗示,女主人公在好奇心作用下朝向或进入房子的渐进运动导向一种对抗,即年轻女性诱惑性、表面化的身体与母亲令人想起崩溃、衰退和死亡的身体之间的对抗。





在后序中,劳拉写道,“《恋物与好奇》的一个核心主题是两个概念之间的对立:如果好奇再现的是女性的求知动力,那么恋物再现的便是男性不看的想法。”在“厌女症患者”戈达尔的思想中,我们常能看到“女人是如此虚饰”的话语。从《筋疲力尽》中帕特里夏对米歇尔的背叛开始,女性充满诱惑的外表和其虚假的或神秘不可知的本质之间的分裂在戈达尔的作品中是经常出现的主题。《筋疲力尽》开头就是报纸上一个女性模特的特写,而伴随着的画外音是米歇尔的“总之我是一个傻瓜……”,暗示着整个故事是一个由女性主义引发的一场悲剧。戈达尔在台词上借作家之口表述了自己的女性主义观点,如“生命中有两件事很重要.对于男人,它是女人;而对于女人,是金钱”。电影结尾,帕特里夏的脸被放大特写,我们从中看不到悲伤,也看不到喜悦,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她问米歇尔“在悲伤与虚无之间,你选择什么”。显然她选择了虚无。通过对美国短发精致女郎的塑造,情色化的诱惑力隐藏了一种秘密、一个谜,引发欲望和好奇。





《恋物与好奇》从奥森·威尔斯的《公民凯恩》到吉米·杜汉姆的装置艺术,从大卫·林奇的《蓝丝绒》到辛迪·舍曼的摄影作品,劳拉·穆尔维寄望女性主义的好奇可以在解码和破译这些符号,提供一种积极的动力、魔力以及愉悦,可以提供耦合历史与现实问题的一种政治欲望。作为她的读者,无法望其项背的后人,将继续沿着她的地图在电影史的金矿中体验解码的乐趣。





沈育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