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变成男一号,刘辉依然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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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牛春梅





北京人艺后台的一号化装间是每部戏主角的化装间,离最后一间集体化装间,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但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能走过这几十米。





本周五,话剧《大讼师》将再度上演,在剧中饰演宋士杰的刘辉将再次坐进这个房间,而他才37岁。刘辉刚到人艺的时候,也想过,“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坐到这个房间呢?”让他意外的是,这一天比想象中要来得更早。





2013年《小井胡同》上演时,因为出演濮存昕饰演角色的B制,刚进入剧院7年的刘辉就有机会坐进了这个房间。当时就有剧院的老演员开玩笑跟他说:“小子,你可以呀!我们演了一辈子都没进过这个屋。”





刘辉把这次经历当作一次偶然,后来还是在最大的那个化装间里和他的小伙伴们厮混,继续演各种龙套和小角色。3年后接到顾威导演的邀请时,他才知道自己和一号化装间的缘分没有那么浅。





2016年春节,大年初二,顾威导演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出演《天下第一楼》的主角卢孟实。“《天下第一楼》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出戏,比《茶馆》还喜欢,我给导演发了一条信息说,这是今年春节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刘辉想破脑袋也不知道顾威导演为什么会选自己,毕竟进剧院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跑龙套,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抢眼的表现。他不知道的是,这段缘分其实源于多年前的几件小事。





顾威说,那是在刘辉刚进剧院没多久的时候,在《东房西屋》剧组跑龙套饰演一个“北漂”,“当时我就发现这个孩子很认真,还是那种有自己想法,并且还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认真,不会刻意讨导演欢心,这在刚进剧院不久的孩子中很少见。”





后来又有一次,顾威导演《大酒店套房》,让以前在酒店工作过的刘辉教剧组演员怎么铺床。他认真、没有功利心的样子也让顾威有所触动。等到后来,看到刘辉在国家大剧院的话剧《王府井》中饰演男主角,让顾威看到了刘辉身上的纯粹、质朴,“他身上有那个劲头儿,是可以挑大梁的演员!”





《天下第一楼》首演于1988年,之前饰演卢孟实的都是像谭宗尧、杨立新这样的大腕儿,刘辉如何能接过这个角色?虽然提前半年就开始准备,但是临到演出前进排练场时,刘辉还是感觉压力巨大,“在去排练场的路上就紧张得不行,害怕自己忘词儿,害怕自己对不上别人的戏。”要知道当时这个剧组,除了饰演玉雏的郭奕君和他,其他人几乎都是演了十几年、磨合了几百场的老人了。





“我演的能不能被观众接受,会不会被别人认可和接受,会不会拖了别的演员后腿……”刘辉说,那段时间他的心理格外脆弱,别人多看一眼,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演好。因为压力太大,那段时间他都不怎么爱笑了,回到家也是自己钻进小屋子去琢磨戏。“我一边模仿着杨立新老师的表演,一边也试图加入自己的一些个性。”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付出也得到了大家的肯定。顾威认为,刘辉的表演与杨立新不尽相同,有自己的特色和长处,“说明我没有看错人。”演出场次越来越多,刘辉感觉自己渐渐走近了卢孟实,“刚开始我似乎是和角色肩并肩站在一起,现在则开始慢慢重合了。”





大概正是《天下第一楼》的成功,让蓝天野也注意到了刘辉,《大讼师》的重任也落在他的肩膀上。而刘辉一如既往的惶恐,“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选我。”





骑摩托赛车是刘辉的业余爱好,因为演戏留给爱好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说自己平时也是大大咧咧的,但对演出却从不敢大意,“观众花那么大挑费,又怀着崇敬的心情到首都剧场看你演戏,你不给出高质量的演出,那不是伤他们的心吗?”有时候自己的戏份不够精彩,刘辉就会更努力一些,试图尽可能多给观众一些东西。





未来,刘辉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些好戏、好角色,“于是之一辈子有一个王利发就值了,我也希望我能遇到一个那样的角色,哪怕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