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底撤出上海!监管整顿首批在沪非银持牌机构

3月底撤出上海!监管整顿首批在沪非银持牌机构

来源 

21世纪经济报道

作者 | 杨晓宴



3月初,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独家获悉,上海非持牌银行机构正在加速撤出。有城商行驻沪人士透露,该行要求3月底前撤出上海办公室,6月底前完成人员安排:或辞职,或回总部工作。亦有银行接到的撤租通知时间点在6月底。



各地区撤离情况汇总

3月底撤出上海!监管整顿首批在沪非银持牌机构

图片来源于网络



另外,有城商行在年前就已接到相关通知。据多名驻沪银行人士确认,辽宁省的几家城商行于去年已经全部撤出,吉林省除个别银行也都已离开;还有的银行目前正在办理退租手续,人员也开始分流。



至于还没有收到正式通知的银行,有驻沪中心负责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自2016年以来,地方监管多次对驻沪非持牌金融机构进行调研,而最新一次监管公开表态,是1月13日银监会下发《进一步深化整治银行业市场乱象的通知》(银监发〔2018〕4号),将“

未经批准设立分支机构、网点,包括异地事业部、业务部、管理部、代表处、办事处、业务中心、客户中心、经营团队等,并从事业务活动”定义为“违法违规展业

”行为。



盛极而衰    



业务中心撤回总部,提前结束违约,意味着银行将需要向写字楼支付违约金。以中小银行较为集中的上海环球金融中心为例,日租约在15元/平方米,若按400平方米来计算,月租就在18万元,年租为216万元。



“这些钱不得不花,对我们来说,主要是出路的问题,”某城商行驻沪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一般来说,从上海社招的人是不会回总部的,接下来找工作的话,银行合适的位置不多,非银金融机构的日子也不好过,特别是同业业务。”



大势已定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多方跟踪了解,地方监管对在沪非持牌银行调研从2016年就已开始,贯穿2017年,且各地银监局也是从去年开始加强了对“沪漂”机构的现场和非现场检查。



所谓“非持牌”,对应的“持牌”是指银行设立分支行和专营机构,需当地银监局核准。

银行在异地设立部门、部门分部或业务中心的,不受当地银监局管辖,业务数据报送给总行(法人)所在银监局。



在上海设立的非持牌机构,

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属于总行部门的分部;另一种是独立部

门,相当于是把整个部门搬到上海,由分管行长直管。

具体涉及的业务板块包括同业、金融市场和投行等,但挂牌可能以“研究中心”为名。



谈及区域性银行的入沪原因,某城商行驻沪人士表示,一大原因是彼时区域性银行受制于当地经济发展,坏账比例较高,通过同业业务,实现资产在区域和资本占用上的多元化。



“比如东北、西北和西南的区域性小银行面临的境况比较相似,一方面要把自己的存量资产盘活,另一方面是要做一些资产配置,分散一下风险,”上述驻沪银行人士表示:“集中到上海,主要是上市公司资源和金融机构比较多,同行交流聊起来比较方便。”



但从监管的角度看非持牌机构,由于物理隔离,法人所在地银监局在监管资源和手段上都存在局限;经营所在地监管部门又不掌握真实数据和情况,有可能因此形成一定的监管真空地带。



随着监管政策逐渐明朗,据多名消息人士反馈,已有银行在2017年底前撤回总部,而2018春节后,更多银行开始部署行动,已有银行一边谈判“退租”,另一边安排人员分流。



这场始于2015年的中小银行“入沪潮”开始退潮。应对频繁的监管现场和非现场检查,抑或是忙于寻找出路,在沪银行人“无心做业务”状态,与一两年前的同业光景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据一名农商行上海负责人回忆,2016年中旬业务鼎盛时,几乎每天都有银行和非银机构人士登门,包括基金、券商和金融中介人士上门营销、路演。“2016年和2017年,单金融同业组织的游艇会就参加了多次。”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接近监管人士处获悉,

未来银监会可能会进一步出台银行异地经营的相关规范文件。但总体而言,该规范性文件不会对小型区域性银行放开门槛。

退租影响几何?    

入沪的小银行多选择在陆家嘴和浦江西岸一带聚集,特别是陆家嘴的行业聚集和行业配套较为成熟。据相关从业人士介绍,陆家嘴的日租约在10元/平方米到20元/平方米之间,个位数和20元以上均较少。



以某农商行上海业务中心为例,在沪员工不到10人,办公室租赁面积却超700平米,按照15元/平方米的日租来计,一个月租金就超30万元。



“我们当时决定引入这些小银行的时候,也做过很多评估,对客户的资质有比较严格的审核,比如资产规模,我们之前也拒绝过很多银行。”陆家嘴某知名物业相关人士表示,但近期咨询提前结束租约的银行确实在增多,监管政策影响明显。



据一名资深银行“沪漂”表示,2015年开始,小银行加速进入上海,因为租赁合同一般是三年,目前有部分银行正好要租约到期,但也有一些银行存在提前结束租约的问题,需要和物业咨询及沟通违约金情况。



“这些(违约金)损失都是小事情了,现在的大环境下,防风险、不出错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们也很难说因为我们的业务开展都是合规的,去争取留下来之类,没有意义。”某城商行金融市场部人士表示。



上述陆家嘴某知名物业相关人士坦言,区域性大银行,比如当地省级城商行的撤出,预计会加剧地方小银行的撤出。



不过,就陆家嘴的甲级写字楼出租率而言,影响可能并不大。据相关内部资料,入驻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的城商和农商银行在20家以上,但租赁面积占比仅约5%,而环球的整体出租率接近100%。

人员何去何从?    

相比租约,更棘手的是人员处置安排。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多方了解,各家驻沪银行情况迥异,人员少的可能不足5人,最多的银行有上百人规模。



“一般来说,总行会派驻一些,上海当地招一些。”上述某城商行人士表示,上海当地招聘的人员出路将成为难题。



以上述某已接到撤回总部通知的银行为例,目前人员安排方案为二选一:一为同级别、同薪酬(一年)调回总行,二是当事人主动辞职,但给予一定经济赔偿,标准参照工资,但按几个月计算未定。



对于大部分上海招聘人士,要么坚定在上海发展,要么已在上海成家,一般不可能选择回外地总行;而辞职的问题在于:

下一站去哪儿?



对于像王苏育(化名)这样出生在1980年左右的银行人而言,背负着二孩家庭重担,当下的选择需要勇气,也需要运气。



“为什么难呢?第一个是薪水。”王苏育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一般银行利润中心部门(比如金融市场部和同业部)一把手的年薪在100万元以上,普通员工的年薪至少也在20万-30万元,这样的薪水,在全社会来看算高,而且在当前的环境下,再去银行找也不容易;哪怕是薪酬持平,还要考虑到头衔,总有其一要变化。



然后就是银行同业人员的自身能力和禀赋问题。

“去券商和基金,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我们平时做的主要是线下的非标业务,纯股票和债券交易不太懂,” 王苏育说:“去产业公司或者金融科技公司,实际上扮演的更多还是偏渠道的角色,而且这类创业型公司未来怎么样也很难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