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参与美国主导的海外战争,杜特尔特能说到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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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这几天又搞了一个“大新闻”。

据菲律宾GMA新闻2月23日的报道,杜特尔特表示在其任内将不会允许菲律宾军队参与美国主导的海外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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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特尔特表示,菲律宾曾参与了小布什政府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但在伊拉克并未发现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菲律宾在历史上还先后参与过美国主导的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但“这些战争都与菲律宾无关,那里并没有菲律宾的敌人”。

杜特尔特公开发表疏离美国的言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频频对美“放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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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竞选总统期间,杜特尔特就与美国结下了梁子,他多次指责美国干涉菲律宾内政和大选,放言当选后将与美国“断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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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就任总统之后,杜特尔特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频频对美“放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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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9月12日,杜特尔特在一场演讲中对驻菲美军下了“逐客令”,声称“美军必须离开菲律宾,我不想跟美国闹不和,但是他们必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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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10月20日,杜特尔特在访华期间还表示,“美国已经失败”,菲律宾将与美国“分手”,不仅在军事上,而且在经济上,菲律宾将转而寻求与中国、甚至与俄罗斯合作。

10月26日,杜特尔特在访日期间再次表示,他要让所有驻扎在菲律宾的外国军队在“大约两年”的时间里撤走,愿意废除与美国签署的有关军事基地的协议,并表示菲律宾不会再与美国进行联合军事演习。

难以割舍的菲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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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做不做,以及如何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稍稍注意就能发现,杜特尔特对美国频放狠话主要集中在2016年,也就是上任之初,在这之后,杜特尔特的态度还是有所收敛的。

他既没有冻结菲美外交关系,也没有撕毁菲美军事协定,反而还多次表示,自己会信守菲律宾历届政府与美国签订的安全条约,愿意继续保持菲美同盟关系。

不仅如此,杜特尔特在对美国“出言不逊”的同时,也多次表达了改善菲美关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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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杜特尔特的极端“反美”言论,大多时候只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菲律宾怎么会真和美国说“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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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后,杜特尔特似乎在国际上找到了一位“知己”。他不仅在第一时间向特朗普表达了祝贺,还对外界声称“由于特朗普赢得了大选,我不用再和美国吵架了”。

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举动。

菲美关系“触底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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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特朗普的当选为契机,菲美关系大有“触底反弹”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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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8月7日,杜特尔特在接待到访的美国国务卿蒂勒森时表示,菲律宾是美国在东南亚的“谦逊朋友”。

同年11月7日,杜特尔特在庆祝菲律宾海军陆战队成立67周年的演讲中再次对美国释放出友好的信号,声称菲律宾仍然是美国“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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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中旬,菲律宾热情接待到访的特朗普,杜特尔特在与特朗普的会晤中更是开门见山地强调,“菲律宾是美国的重要盟友”。

从不断对美国“放狠话”到表达做美国“最好的朋友”,从多次声称要与美国“决裂”,到热情接待美国政要的来访,这一切变化说明,菲美关系不会轻易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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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美关系难以割舍的原因,根植于双方紧密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之中。

菲美同盟关系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两国不仅拥有共同的历史文化纽带,还共享着同样的价值观念。

而作为菲律宾过去的宗主国和现实的重要贸易伙伴,美国对菲律宾的影响已经深入其社会各个方面。

菲律宾的政治和军事精英阶层与美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菲律宾人对美国的评价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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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中止菲美同盟,甚至走向与美国的对立,显然不符合菲律宾的根本利益。

玩的还是“平衡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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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特尔特上台之初在发展对美关系上出现了一定的反复,不过在改善对华关系方面却释放出了诸多善意。

众所周知,为了同中国争端南海主权,阿基诺三世执政时期菲律宾依仗菲美同盟关系,执行了“联美抗华”的政策,致使中菲关系波折不断,导致中国对菲投资额和旅游人数经历了几年的负增长,菲律宾的经济社会发展因此遭受重大损失。

那一时期菲律宾还是配合美国推进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支点国家和反华急先锋,这不仅激化了与中国的矛盾,也给自身的战略安全环境带来了负面影响。

杜特尔特上台后,一改前任阿基诺三世在南海问题上与中国对抗的政策,主张以对话方式和平解决海洋争端,赞同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共享合作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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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为了搭上中国经济快速列车,杜特尔特还力主提升与中国的经济合作关系,借助中国的投资建设铁路等基础设施。

而在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后,杜特尔特又适时缓和了与美国的关系,这样就将菲律宾的“外交钟摆”调回到了中间位置——既同中国恢复了正常化关系,并吸引到了自身所需的经济投资,又向美国投射了压力信号,以继续获得其军事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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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菲律宾只不过是美国制衡中国的一个棋子,美国从未在南海问题上给予过菲律宾任何坚定而明确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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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13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与到访的美国总统特朗普举行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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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发现,杜特尔特在对外政策上奉行了典型的实用主义理念,玩的是一种在大国之间的“平衡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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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平衡术”可以看作是杜特尔特政府对前任阿基诺政府对美“一边倒”外交政策的纠偏,意在追求更为实用和独立自主的外交战略。

同时,也正是在这种“平衡”逻辑的支配下,杜特尔特政府对华立场转向了温和和友好。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菲律宾要放弃菲美同盟,菲律宾只不过是回归到了大多数东南亚国家的主流政策选择——充分利用中美两个大国之间的竞争关系,为自己获取渔翁之利。

撰文 / 马建英(山东师范大学海洋安全研究中心主任、副教授,察哈尔学会研究员)

编辑 / 张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