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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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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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乡愁

一句: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让我忆起了慈祥的外公背影。

时光逆回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依稀记得是个夏天的晚上,外公独自一人向着老家的方向踟躇而行。等到大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向家乡的方向行走了几里地。嘴里不停地念着:砰、砰,有人要来捉他。这时的外公已是精神愰惚,但家乡的方向是多么的清晰啊。八十多岁的他对家乡的思念可见一斑。

说起外公,他有一段传奇的人生。外公小时侯在一家地主家做帮工。地主家请了位先生教他儿子打算盘。听到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好奇的外公就蹭到墙根外偷听。只听得里面的先生说:你已经学了第五天了,四下五落几?半天那小子答不上来。外公在外里等急了,喊了句:四下五落一。先生咦了声,看见窗外的外公说:你会打算盘?外公摇摇头,胆怯的说:你演遍我看看,我就会。先生以为小孩吹牛,把六百六噼里啪啦的打了遍。把算盘推到外公面前。外公也学着先生的样子,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随着一句:九上四去五进一。先生看的膛目结舌。其实,外公已在窗外将六百六口决偷学记熟,只是算盘子的作用不明白,看到先生刚才的演示,他就搞明白了。随后,先生主荐了外公陪学。在先生指点后,外公触类旁通,什么加减乘除,分地亩,割角都不在话下。人们说,外公的算盘可摆在头顶打。成年后,便成了远近闻名的铁算盘。

人怕出名,猪怕壮。日伪时期,有汉奸把外公推荐给日本人,要外公当保长。明知日本人侵我中华,欺我百姓,一腔民族情怀激荡在外公心中。他不但不接受任命,竟还当面斥责顶撞日本人。这下可把日本鬼子惹恼了,当即把外公抓了,送到了孔垅宪兵队关了起来。十二岁的大姨妈踩着小脚,从周上屋到孔垅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去看望外公并带去了外婆的规劝:不要与日本鬼子硬来,你不当还有坏人当。你当了少给日本鬼子作事不就行了。外婆找了一位乡绅担保,外公最终答应当保长,就把他放回了。

保长工作实难做,既要昧着良心为鬼子工作,还要与王汉流(一些地痞流氓的武装)周旋,偷偷摸摸地为地下党做些工作,还要为百姓着想。有时鬼子下达的征粮任务,外公总是只给鬼子完成一半。一是向老百姓少征报两成,二是留些地下党,还要对付王汉流。外公老实受到鬼子的责骂。外公也只有说收成不好之类的话搪塞。

有一天早上,一位地下党的女交通员气喘吁吁地跑到外公面前,说后面有鬼子追她。外公连忙把她带到后面菜园的一角,与外婆合力抬起一粪缸,底下露出了一个仅能容下一人的凹洞,交通员会意,跳了下去。外公与外婆再将粪缸合上,伪装好后,刚到堂屋,鬼子就涌了进来。四处搜查后,问外公看没看见一个女的从他屋前跑过。外公连忙摇头说:是共党吗?我带你们去搜。搜遍了全村,共党就是不见踪影,鬼子只好离去。到了午夜,外公把女交通员准备送走,不料,鬼子在村口已设卡。只见女交通员拉着外公在耦塘边蹭下,学着几声鸟叫,然后向塘里扔几块大泥吧。站岗的四人中有两个向这边走来。砰、砰,女交通员干掉两个伪军,随即跟外公窜入池塘中,池塘中满是荷叶。只听得子弹嗖嗖地从头上飞过,女交通员迅速游向对岸,向岸这边的伪军开枪,引开了敌人。外公躲在荷叶下已是吓得腿打哆嗦,听到四周平静下来,就赶紧爬起来跑回了家。外婆说外公这回受了惊吓,病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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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许多保长因当汉奸血债累累被镇法了。而外公被当作了共产党的朋友。那位被救的女交通员,人们都叫她周奶。她的女儿周亚兰与外公的小女儿周武英结成了姊妹,两家的感情深厚无比。对外公打击最大的是聪明小舅舅在九岁那年得脑膜炎死了。小姨也因此报考了医学院,走上了从医之路。

上世纪八十年代来临,外公外婆都已到古稀之年。因膝下无子,小姨基本算是招了个上门女婿,因为他们的孩子都跟了娘姓周。而小姨和小姨父都在县医院工作,外公外婆没人照顾。经过大家商量,小姨和小姨父决定将两位老人接到县城去,便于照顾。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天晚上,在大队书记的主持下,他们的家族开了一个会,说外公外婆跟了女婿,他们的一间半屋女婿也决定拆了搬到县城。哪知家族的封建思想严重,明的上不好反对,暗地里心有不服。突然,灯媳了,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小姨连忙找来火把灯点燃,只见小姨父倒在血泊中。小姨赶紧扯下衬衣,将小姨父的头包住送往医院。第二天,外公的弟弟抓进了派出所,而小姨父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外公面容憔悴,心在滴血。一个星期后,小姨父转危为安,而外公也把他弟弟保了出来。半年后外公外婆住到了县城,房子也拆的搬走了。

八十年代初,县医院的住房条件很差。小姨和姨父分了一间半房,外公外婆与他们的孙女住半间,前面的半间既做客厅又做饭厅。空间狭小,几乎没有活动空间。外公的老家与广济交界,话音与黄梅上乡有较大差别,他说话别人听着吃力,别人说话他也听着费劲,所以很少与人交流。外婆好唠叨,幸好外公的耳朵不灵。对外公来说,住在这里真像是被软禁了一样。没有了亲切的乡音,没有了熟悉的乡邻,没有了散发着泥土味的菜园。只有孤独,孤独到揪心的往事历历在目。女婿遭此横祸心里一定在怨他,房子拆走了弟弟侄儿们一定在怨他。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度过。有一天,外公终于被熬的愰惚了,嘴里念着:砰、砰,有人来抓他了,他要回家。几天后,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不到一个月,外公去了,到死都没回到老家。小姨在天堂公墓为外公选了一处墓地。

天堂里的外公,您还好吗?您到过家乡吗?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外公,这是您在吟诵吗?


【作者简介】鲁绍友,笔名木又寸人。牙科医生。有诗作和散文曾在各网络平台发表。喜欢记录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