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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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电 - 1961 年那个寒冷的冬天,德国诗人杜尔斯·格仁拜因(Durs Grünbein)的母亲在柏林墙建成后两个月怀上了他。他的前半生都在墙那边度过,或者用他更喜欢的方式来说:“我曾像人质一样生活,下半生才重获自由。”

两周前,这道曾经分裂柏林、德国和世界的屏障悄然经过了德国统一的二分点。柏林墙倒塌的时间与它曾经存在的时间一样长了,都是 28 年零 2 个月 26 天。

差不多有一代人伴随柏林墙长大。如今,几乎也有一代人在没有柏林墙的世界成长起来。格仁拜因说,这种对称性充满了诗意。作为第一批进入西柏林的东柏林人,这位诗人曾描述过那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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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1961 年 10 月,一位东柏林警察在柏林墙工作。图片版权:Associated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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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为了看新建成的柏林墙,人们爬上公共汽车。图片版权:Keystone/Getty Images

他说,有一个意象一直挥之不去:一辆空空如也的东德经典轿车 Trabant 停在西柏林的一棵树下,它的钥匙悬挂在某根树枝上。这象征着自由。

除了横穿柏林的之字形柏林墙遗迹标记出曾让 140 人在逃离时丧生的这片无人区,已经没有其他明显的标志表明它曾是一座分裂的城市。金碧辉煌的柏林火车站就坐落在昔日的东西德边境附近,火车既驶过东德也驶过西德地区。柏林最时尚的社区一度是墙东面的破败地区。另外,在过去 12 年间领导德国的一直是东德长大的女总理安格拉·默克尔。

史上著名的德国前总理维利·勃兰特(Willy Brandt)说过一句名言:“属于一个整体的,终会聚到一起。”

然而,德国的历史远比这要复杂得多。砖块砌成的柏林墙已经倒塌,但人们思想中的墙仍然存在。

“德国统一仍然任重而道远,”1991 年 1 月担任东柏林最后一任市长的托马斯·克鲁格(Thomas Krüger)说。

克鲁格如今是德国“联邦政治教育中心(Federal Agency for Civic Education,Face)”负责人,他所掌管的是一个典型的德国机构,主要任务是“教育德国人民民主原则,防止任何重建极权政治的可能。”

简言之:从历史中吸取教训,避免今后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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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1989 年 11 月 11 日,勃兰登堡门附近的柏林墙上面聚集着欢呼雀跃的人群。图片版权:Wolfgang Kumm/Picture-Alliance, via Associated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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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1989 年 11 月 12 日,一名西柏林人在帮忙推倒柏林墙。图片版权:John Gaps III/Associated Press

克鲁格很重视这项任务。不过,他担心德国的主导舆论过于偏向西德。他表示,很多东德人觉得,除了斯塔西(Stasi,前东德国家安全部、情报机构--译注)的罪行和苏联坦克,自己的历史已经被遗忘了。

克鲁格称之为“文化殖民主义”,然后列出了仍存在于东西德之间的断层线,其中有些已经减弱,有些却更加严重了。

西德仍然比东德富裕。东德的民族主义则更严重。西德的移民更多,但东德地区更把移民看作是问题。

西德人仍然控制着东德地区的大部分权力杠杆。克鲁格说,东德每 10 个法官和检察官中就有 8 个是在西德长大的,而德国代表性的上市公司没有一家的总部设在东德地区。

但东德人对全国政治话语权的控制越来越强,并且越来越极端。极右党派“德国选择党(Alternative for Germany)”去年在东部的萨克森州(Saxony)排名第一,得票率达 27%,超出全国平均得票率一倍还多。另外,极左势力“左翼党(Left Party)”就源于原来共产主义东德的执政党。

至于默克尔总理,克鲁格说:“原东德地区都不把她看成东德人,人们认为她是个背叛者。”

德国仍然是两个国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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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位于贝尔瑙尔大街(Bernauer Strasse)柏林墙纪念碑是最后一段柏林墙,墙后面是保存下来的土地。图片版权:Gordon Welter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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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杜尔斯·格仁拜因在柏林墙后面度过了半生时间。图片版权:Gordon Welter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德国东部图林根州(Thuringia)教育部长赫尔穆特·霍尔特(Helmut Holter)似乎就是这么想的。他最近提出了一个德国东部与西部之间学生交换的计划--它原本是在德国与其它国家的学校间进行的。

霍尔特说:“我们不只需要和波兰和法国交换学生,莱比锡(Leipzig)与斯图加特(Stuttgart)之间也应该交换学生。”

诗人格仁拜因则认为,年轻一代也许并不是问题所在。他说,他的孩子都出生在柏林墙倒塌后,是“德国人、欧洲人和世界公民。”

他表示,更大的问题是那些大半生都生活在柏林墙后面,受独裁主义统治的人。

“即使你不喜欢专制统治,它也会影响到你,成为你的一部分。它怎么会对人没有影响呢?” 格仁拜因说。1989 年,当他们每周一举行游行、反对那个摇摇欲坠的共产主义体系时,很多人其实并不是要求民主。他说:“他们想要的是繁荣和权力。”

如今,权力再次成为他们所渴求的事物,格仁拜因说。英国历史学家蒂莫西·加顿艾什(Timothy Garton Ash)称这种现象为“一种政治心理学上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些人又开始游行了。在德国东部城市德累斯顿(Dresden),每周一都有反移民的 Pegida 运动支持者走上街头示威,他们中大部分是男人,而且很多都在 50 岁以上。

Pegida是“爱国欧洲人反对西方伊斯兰化(Patriotic Europeans Against the Islamization of the West)”运动的德语首字母缩写。它与德国选择党的崛起密切相关。

要问他们有什么不满,他们会说是因为外国穆斯林对德国的“接管”。

“如今,德国的外国人比德国人还多,”最近某个周一,57 岁的退休技工克劳斯·鲁洛(Klaus Rulow)嘲讽道。

然而,事实远非如此。实际上,德国选择党得票率最高的原东德那些地区恰恰是移民最少的州。这是一种近乎完全的对称。

但这种“接管”说法却引起了深深的共鸣。“西德接管东德”就是另一种熟悉的说法。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也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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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柏林墙遗迹和地面上标注柏林墙位置的标记。图片版权:Gordon Welter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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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悄然经过统一的二分点,但柏林墙仍然存在“德国统一仍然任重而道远,”1991 年 1 月担任东柏林最后一任市长的托马斯·克鲁格说。图片版权:Gordon Welter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克鲁格说,当时从原西德各州过来的教师、法官和公务员取代了东德共产主义体系中到达法定年龄、并被认定为无法胜任工作的那一代人。

“东德人当然会因此而憎恨,”他补充说,“现在还恨着。”

有人指出,东德有不必跨越国界的完整移民经历,东德人曾失去了工作、地位和自己的国家。

很多东德男人完全被遗忘了。

东德女人以前都要工作,还要自己照顾孩子。统一后,她们比生活在西德的姐妹更不受传统约束,结果也证明她们比自己的男性伴侣适应性更强。人口学家称,现在德国东部有些村庄的男女比例达到二比一或三比一,这是北极圈附近才出现的性别比例。

当佩特拉·科平(Petra K?pping)被任命为德国东部萨克森州一体化部长时,她认为自己的主要工作是处理移民问题。但就在不久前,她在一次公共活动中被当场质问,一名德国男子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先让德国人实现一体化?”

为了了解东德男人的怨愤,科平后来游览了东德很多地方。目前,她正在西德各地分享自己的发现。

对德国非常了解的牛津大学历史学家加顿艾什(斯塔西有他的档案)谈到,文化不平等是民粹主义的推动力。

“关注的不平等逐渐演变为尊重的不平等,”加顿艾什去年写道。

多夫歇姆尼茨(Dorfchemnitz)镇就是个例子。尽管它有着低于 6% 的失业率,但主流党派在去年选举期间忽略了这里,只有德国选择党的候选人到镇上做了宣传--还去了两次。结果就是,德国选择党在当地获得了 47.4% 的选票。

民族主义在西德地区是个禁忌,但在东德地区却是被明确鼓励的。“我们曾是优秀的日尔曼人,”东柏林社工安特耶·韦斯(Antje Weiss)回忆道。

54 岁的韦斯在柏林墙后长大--尽管在东德,柏林墙又被称为“反法西斯防卫墙”。

“我们被告知,自己是反法西斯抵抗运动的后代,”她说。狂热的爱国主义在西德是禁忌,但在原来被称为民主德国(即东德)的共产主义青年组织中却非常普遍。

虽然韦斯没时间参加德国选择党,但她认为深入倾听那些参与者说了什么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必须让人们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说,“否则就和当年的民主德国一样了。”

翻译:熊猫译社 乔木

题图版权:Lionel Cironneau/Associated Press

? 2018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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