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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津京
前日 , <流水如斯:青年戏剧人面临中年危机>(刊登于本报2020年10月16日B4版 , 作者安莹)一文引起了笔者的兴趣 。 该文评论了顾雷编剧、导演的戏剧作品<水流下来> , 并对顾雷等从校园和青戏节走出来的创作者群体提出看法 。
我与顾雷导演相识多年 , 看过他在2003年大学生戏剧节上的<瞎子和瘸子> , 也或多或少参与过他近些年的<顾不上><人生不适情><结伴关系>的创作 , 可以说对他的创作理念和风格追求有一定了解 。 我也看了顾雷编剧、导演的<水流下来> , 并且读过剧本的最初稿 , 想就戏剧评论的立场、标准等问题与安莹老师商榷 , 并试着回答安莹老师文中提出的几个问题 。
<水流下来>说了什么
这个作品最初本想叫<蜉蝣> , 这种朝生暮死的小虫常被用来作为生命短暂的意象 , 但生命短暂并不是剧作者想要借蜉蝣表达的主要意义 。
蜉蝣生命虽短 , 但也要延续种族 。 <水流下来>中的父子矛盾正是基于对生殖问题的观念差异 。 父辈催婚多半是在催孙 , 子辈不愿成家生子固然也有很多现实原因 , 但<水流下来>讨论的是一个更少人涉足的领域 , 它与父子关系的实质有关 , 与父亲眼中的男性尊严有关 。 这部作品中既没有家庭积怨 , 也不走向和解 , 只是单纯地讲述父子之间的生命延续 , 以及由此带来的关于人生的怅惘 。
父亲的执念既不涉及赡养问题 , 也不是什么传统孝道 , 只是纯粹的延续生命的生理性欲望 。 它引发的情感是父亲对儿子幼年时 , 父子融洽相处的怀念 , 是儿子在翻出各种旧物和触碰父亲身体时隐约感到的羁绊 。 无论怎样强调独立个体 , 人们始终逃不过生物性和遗传带来的身体变化轨迹 , 以及由此产生的惯性心理 。 有生物学背景 , 又早已为人父的顾雷想要引导观众去思考的 , 正是父子之间这种牵绊的根源何在 。
剧中父子的争吵抬杠是人们熟悉的 , 但父亲并没有强迫儿子相亲 , 儿子也没有明确说出不想结婚 , 他们都没有以最直接的办法去实现目的 。 父亲谈论的是儿子从小就有的性冲动 , 儿子则在极力回避那些话题 。 他们的争论存在一种错位关系 , 父亲为了唤起儿子的生育欲望 , 但儿子视之为侮辱;儿子想要摆脱生物性的束缚 , 却被父亲误认为是没有能力 。 不过最终 , 如珠穆朗玛峰顶坚冰般的矛盾 , 只能在岁月中缓缓消融那么一点点 。 顾雷把生物性的语汇文学化为“癌是想永远活着”“癌是身体里那个永生的趋势”“它放弃了它的地盘” 。 从这个意义上说 , 作者是以他独特的视角了解他的主人公 。
“移情”和“因果”之外还有其他欣赏法门
<流水如斯:青年戏剧人面临中年危机>一文认为 , <水流下来>不符合主角明确和因果联系两条编剧法 , 因此造成了观赏障碍 。
“移情”作为欣赏戏剧的唯一模式 , 这种定论早就被布莱希特否定 , 但他并不否定感动 , 只是希望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更需要被关注的部分上 。
文章否定了双男主的可能 , 但没有提到还有另一种可能 。 那就是既不是一主 , 也不是双主 , 既没有人物成长 , 也没有人物弧光 , 而只是表现一种关系 。
至于父亲在想象中 , 用极端的办法治疗儿子不婚症的荒诞计划 , 正是体现了父亲在临终之际 , 想要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捍卫尊严的偏执 。 而最后 , 他也就成为强弩之末 , 缓缓落地 。
安莹老师以没有明确前情为由 , 认为戏剧不发展 , 而且不动人 。 关于因果关系 , 这里要引用顾雷自己的解释 , 他知道因果关系是一个既有技巧:一个人的怪异行为 , 绕了一部戏的圈子 , 终于找到了他少年时的阴影 , 观众会得到很好的满足 。 但在现实中 , 建立起两件事情的相关性 , 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 因果可能会满足观众 , 但往往是虚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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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技巧不是铁律 法门没有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