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佩奇出嫁( 三 )


第二天,即佩奇婚礼的前一天,也是娘家正式招待客人的时候。天空飘着雨丝,一大早,巷道里的锅就烧起来了,远方的亲戚也陆续赶到。二姐这边的七大姑,二姐夫那边的八大姨,有步履瞒珊的耄耋老者,有咿呀学语的懵懂小娃,有远路开车的,有山道骑摩托的,也有很近步行的,大家陆续赶到。早餐是胡辣汤就馒头,来得早的吃热饭,晚点的喝温汤,晚到的吃剩饭。午餐是重点,早餐没有太多讲究,大家都很理解过事的不易,也没有过多怨言。
九点左右,二姐家的院里院外、屋内屋外已满是人了。人太多,招待不过来,水来不及倒、水果来不及摆,大家自己找位置坐、找话聊。此时,巷道里的锅台边已是忙碌异常了。帮忙洗菜的厨娘们,已把各种菜准备好放在大筐里。帮厨的男子也把凉菜备好,各种卤制的肉已切好摆在盘子里,凉拌的素菜也已调好放在大盆里。主厨穿着短袖,系着围裙,在一众帮厨的帮助下,正在煎炸烹。煎排骨、炸虾仁,烹鸡鱼。锅下的火呼呼噜噜的冒,锅里的油滋滋啦啦的响,烹好的肉呼呼啦啦的盛。飘着雨丝,凉意刺骨,主厨光着膀子,还直流汗。他煎炸烹的间隙,去另一个锅里看看米饭和蒸碗子与粉蒸肉、八宝饭等。
如此这般忙碌,等到十点半左右时,担任总管的大姐夫让往喜桌子上拿东西,喜宴即将开始。一听喜宴即将开始,拿东西的拿东西、吆喝人的吆喝人、端凉菜的端凉菜。随礼贺喜的亲朋好友们,眼看喜宴将开,都前往桌前入座。此刻,巷道里喜篷旁、邻居院里、二姐家里,“哗啦”一下涌出许多人来。大家扶老携幼,喜气洋洋地早到席桌前。
很快,二十桌就坐满了。原定一桌十人,已添了不少板凳(好在是自己做饭,菜多饭足,添几个人无关紧要),但依然还有不少人每座可坐。好在是流水席,总管告诉大家,准备做坐二批。于是,没入座的客人又都撤回原先呆的地方。此时,雨势渐大,雨丝打湿了衣衫,但大家依然谈笑风生。二姐和二姐夫面含歉疚,张罗大家就近坐下。客人们都表示让他们不要太客气,有百客无百主,让他们忙去就好。
第一批喜宴正式开始,瓜子糖茶装在袋子里,猴王烟与西凤酒放在桌上。十个凉菜(木耳拌洋葱、豆芽拌青菜、炸豆腐拌白菜、油菜拌黄豆、拌藕片、花生米、火腿肠、牙签肉、卤牛肉、炸带鱼)整齐摆放着,十个热菜(八宝饭、蒸碗子、粉蒸肉、清炖鸡、羊肉萝卜、排骨炖羊肉、虾仁炒芹菜、蒜薹炒肉、青椒炒肉、蘑菇炒青菜)也陆续上齐。菜品很丰富,客人们边吃边聊,很尽兴。二姐和二姐夫带着佩奇及准新郎,在各个席间敬酒。祝福与感激之情在宾主之间洋溢。
四十分钟左右之后,第一批客人陆续离席,帮忙的至亲急速收拾桌面残羹冷炙。与此同时,第二批客人即将上桌。哎呀,我的天,又一帮人“哗啦”一下涌出来。二姐与二姐夫人缘着实不错啊!桌凳旁很快又围满了人。但还有一些人站着,他们再次被请回家里等着第三批。尽管客人们一再表示理解,二姐与二姐夫脸上的歉意更明显了。
第二批客人开席后,大姐夫急忙召唤帮忙的堂弟出去补充了很多东西。随着第二批客人冒雨离席,第三批客人终于被安顿到了桌旁。第三桌客人的菜品和之前有些不一样,换了一些菜品,但一点也没影响口味与色泽。最后入座的客人们已很饿了,大家似乎已没了劲谈话。二姐和二姐夫过来一个劲的表示歉意,不停劝客人们多吃多喝。此时帮忙的至亲们也都找到座位,挤在桌上吃起饭来。饿时饭菜香,累时桌椅亲。
铁打的主人,流水的客。客人们渐渐都离去,厨师和厨娘们已打扫完“战场”。帐篷拆下,桌椅归还。巷道里,重回安静。二姐院里黄的墙面,红的拉花,绿的树叶,在雨里静默着。忙了好几天的我们,坐下来歇歇脚。慢下来的二姐累得有些恍惚了,二姐夫也说不出来话了。但想到想到明日正式婚礼上的那些仪式,我们又起身忙碌起来。陪嫁物品的整理,一些习俗的流程,一一落实到位,我们方才睡下。养女不易,嫁女也不易啊!
佩奇的婚礼,终于来了。那天,她一早起来就开始盘发、化妆,换衣服。接着是二姐化妆、盘发。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已是新郎快进门的时候了。新郎方欲进门、喜娘方欲堵门,门内顶门,门外撞门。于是一场对抗赛就此展开。门内要红包,门外撒红包,门开新郎入。如此这般,三道门,三场“战争”。终于“战争”结束,交战双方互相拥抱,新娘在伴娘的陪伴下,由弟弟背出了家门。旁边是由伴郎簇拥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