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佩奇出嫁( 二 )


有苗不愁长,有女不愁嫁,佩奇很快遇到了心仪的小伙子。他们两个郎才女貌,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很快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于是乎,佩奇的婚礼提上了日程,并进入了实施阶段。
虽说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现代化的婚礼仪式变得简单起来,但在我们老家如果条件许可,无论是儿子娶媳妇还是女儿出嫁,大人们还是喜欢热闹,愿意给孩子办得喜庆一些。二姐家住在城乡结合部,家里有楼及一个小院,可以搭喜棚、拉彩花。院外有大的巷道,可以盘大锅、支喜桌。
在佩奇婚礼的前一个月,她就和二姐、二姐夫以及大哥、二哥、大姐等商量采买事宜。大到家电,小到发卡,都在考虑之列。一个月的时间,全家总动员,都进入“战备”状态中。等到采买俱全时,凡所应有,无所不有。于是乎,婚礼仪式就真正拉开了序幕。
婚礼前三天的下午,二姐和二姐夫就吆喝着亲朋好友和邻居在巷道里开始支锅。三口大锅一字排开,被泥巴糊在了箍成拱形的砖上。泥巴未干,柴火已点着。锅底冒起的大火焰,让锅台上冒起阵阵白烟。锅台边一帮大姐大妈们,衣着干净、时尚,腰系围裙,边聊边择菜。她们干活利索,舍得出力。不多时,成袋的菜已被择净洗好,分门别类晾在大盆子里。随着锅里的开水慢慢冒起白色的水泡,泥巴的颜色也逐渐由深变浅。等到水花泛起时,泥巴已干透,饭菜该下锅了。
半天功夫,邻居们已支起一个个帐篷,并陆陆续续用车拉来桌椅板凳。桌椅板凳是租赁公司专门用来出租的,桌子是可以折叠的木面铁腿的大圆桌,凳子是圆形的铁质高圆凳。由于客人们未到,桌椅都叠放在一边。大铁锅边一位壮硕的中年男子腰系大围裙,肩搭大毛巾,手持大铁铲,在锅里翻着晚上要吃的大烩菜。油炸豆腐、土豆片、萝卜丝、蘑菇、木耳、肉丸、肉片、粉条、青菜,各种菜品融洽地挤在锅中,它们唱出欢快的“咕嘟咕嘟”歌。在大厨的精心调制下,烩菜发出阵阵香味。勾起了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亲朋好友的馋虫,只觉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天麻麻黑时,佩奇的爷爷奶奶们、姑姑姑父们、叔叔婶子们,舅舅舅妈们、姨妈姨夫们及忙碌了半天的朋友邻居们,各自找板凳,坐在桌边、锅旁。来的都是自己人,不用过多讲究与拘礼,大家左手一碗大烩菜,右手一个大馒头。烩菜的香,使得馒头也格外甜。平日忙于工作,很难相见,此时由于佩奇的婚礼,大家相聚一起,边吃边聊,彼此感觉特别亲切。围锅而食大锅菜,让大家也仿佛回到了旧时,一种亲切感顿生。久居城市,邻里关系陌生,很久不食晚餐的我,也禁受不住饭菜的香味,不由盛了半碗菜吃起来。
饭后,天已晚,天空飘起了雨丝,凉意袭来。厨师及厨娘们在巷子里忙着收拾锅台及明日做饭所需之物,大姐夫二姐夫领着一帮男亲戚在院里搭建帐篷扯拉花,我和大姐二姐及一帮女亲戚忙着装明日席间要用的烟酒瓜果糖茶和一次性碗筷,佩奇与一帮小姐妹在楼上贴喜字布置房间。院里院外,楼上楼下,大家各自忙碌,平日里备受宠爱的小外甥受到了冷落,一人在屋脚玩耍。
等到大半夜时,二姐院外的巷道里两列红色的帐篷排列整齐。帐篷下铺着红色桌布的圆桌配着圆凳,铁白的凳子在大红桌布的映衬下泛着红光。从三楼垂下的道道红色拉花,上面挂着很多“囍”字。拉花垂在墙上,挂在树梢上。淡黄色的墙面,大红的“囍”字,深绿的树叶,使得二姐的院子喜气洋洋,生机勃勃。屋内,茶几旁堆放着用红色袋子装着的瓜果糖茶,楼梯扶手上缠满了彩带和气球。
佩奇房间墙上挂了好多她和准新郎的照片,也贴上了“囍”字和一些既喜庆又卡通的祝福语。床上铺着大红的床单,印着百子图。床上叠放着红红绿绿的,缎子面的棉花缝制的被子。被子上放了几个装在大袋子里的蚕丝被、羽绒被。床旁桌子上的袋子里装着白色婚纱、红色的礼服及几双红色高跟鞋。佩奇那张肉嘟嘟的脸洋溢着笑意,显得整个房间红火、喜庆,温馨又粉嫩。我虽很累,但很想亲这个萌妹子一口。想了想,怕二姐和二姐夫吃醋还是忍住了。
帮忙的亲戚们陆续回家休息了,院里只剩下我与大姐及二姐和二姐夫。二姐一脸疲惫,但看见院里院外一片火红,高兴地笑了。二姐夫不知是忙晕了还是不小心,腿摔了一下。他坐在院里脸色蜡黄,看着满院火红的拉花,埋怨着嫌太花哨,说只有娶媳妇才弄这些东西。我本想说他几句,突然想起人都说嫁女儿时,父亲心里是不舍的。就故意问他是不是不舍佩奇出嫁。二姐夫哂笑了一下,说:“我养了二十多年啊!”此时刚好佩奇从屋里出来,看见她脸上的笑意,二姐夫咧嘴笑了,说:“仔细一看,拉花确实漂亮,只要我女儿高兴就好”。他说着,又起身收拾东西去了。